“打住！打住！九爷，”五哥急忙打断九爷的话，手指点着自己又点点我。
“是对‘我俩’！钱对我和老菜很重要！至于你？”他嗤笑一声，“你可是根正苖红的富二代，虽然你嘴严，从不亮家底儿，可这些年光听你说过的你家公司名号，没二三十个也有十本八个了吧？横跨多少行当？早不知多少个‘小目标’了！钱对你？那不就是银行户头里一串会自己变长的数字吗？”
九爷没好气地白了五哥一眼。
“老五，你就少在这逼逼叨叨了。早跟你们说过八百遍，我家是我家，我是我。我刷的卡，每一项消费都有记录，每个月都要备查。真没你们想得那么阔绰，手里也没多少能随意支配的闲钱。”
我见状，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九爷，你别理他。老五喝多了就这德行。你刚才说‘但是’，但是什么？”
九爷视线转向我，神情认真了几分：“但是，我感觉……现在真正站到塔尖的那拨有钱人，心思早就不在‘钱’本身了。”
“不在乎钱了？那他们在乎什么？”我追问。
“两个字，”九爷端起茶杯，轻轻吐出，声音不大却带着分量，“未来。”
“未来？”五哥一脸茫然，酒意似乎都醒了几分，“啥未来？谁的未来？九哥你这弯儿绕得我脑仁疼！谁他妈不想有未来？”
九爷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点了点，“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的顶层有钱人，赚钱的模式已经高度‘程式化’了。对冲、量化、坐庄，甚至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把戏——欺骗、陷阱、阴谋……钱生钱的游戏被玩到了极致，几乎能做到高利润、低风险、指数级增长。对他们而言，金钱，真的就只是账户里跳动的数字符号。”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深远，“他们现在真正焦虑的，是未来。是哪怕有一天，金钱本身的价值被颠覆、甚至不复存在了，在那样一个全新的世界里，如何确保他们和他们的阶层，依然能占据食物链的顶端。他们要的，是在任何可能的‘未来’里，都拥有属于他们的位置和保障。”
“哦——！”
五哥猛地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懂了懂了！九爷你这意思我总算明白了！合着这帮有钱人，钱已经赚到顶破天了，现在就开始琢磨怎么‘长生久死’了呗？想活他个两百年、五百年，最好能整个长生不老药，跟古时候那些万岁爷似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对吧？说到底，还是怕死，想多活两天，享受这泼天……！
我见五哥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赶紧打断他，对九爷说：“老五，你这不扯的吗？这世上还能有不死的生物？什么玩意儿能不死的？还万岁万万岁，王八蛋都不行。”
九爷接过我的话，平静地说：“地球上的法则是可以适者延续，但不能长生，我说的是社会的未来。”
五哥也不示弱，反驳说：“对，老菜说得对，不都是钱的社会吗？什么社会我是在乎不了一点，我就知道不管什么社会，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九爷却说：“其实，你俩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老外里的那些有钱人和资本家都是很看中社会意识形态的，他们对我们社会的未来有个基本判断，那就是，资本的时代正在过去，下一个时代正在开启。”
五哥一听这话，差点没喷出来酒，说：“九爷，你居然说资本时代要过去了？就看看中国每年毕业的大学生有百分之十好几都是金融方面的就知道，这资本的时代还能过去了？这是正在风口上呼呼的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