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残魂、研究与空间裂缝
生物研究所里的机械运转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解读某种危险的密码。林默推开厚重的合金门，一股带着金属凉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研究所内部比想象中简洁——中央是一个半透明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淡绿色的液体，几根透明管道连接着舱体，正往里面输送着某种能量。四周的金属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磷火蚁的残骸、金鳞熊的鳞片粉末，甚至还有一小块血阵黑石的碎片。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角的全息投影台，此刻正投射出一团扭曲的黑气，旁边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能量波动频率：7.3hz（持续攀升）】【精神污染指数：危险】【疑似构成：邪术师残魂+空间碎片辐射】。
“这东西能分析能量？”小烈凑到投影台前，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那团黑气，指尖却直接穿了过去。
“不止能分析。”林默的目光落在培养舱旁的操作台上，那里有一行醒目的红色按钮：【能量中和】【样本提取】【空间锚定】。他试着按下【空间锚定】，投影台上的黑气突然剧烈扭曲，旁边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空间裂缝，距离：黑松林祭坛遗址300米】。
空间裂缝？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邪术师残魂重组，竟然还撕裂了空间？这意味着什么？是有更可怕的东西要从裂缝里出来，还是邪术师想通过裂缝逃跑？
“必须去看看。”李疤子的声音带着凝重，他指着投影台上的数据流，“这污染指数再涨下去，黑松林周围的生物都会变得狂躁，到时候不用邪术师动手，我们就得被发狂的野兽淹没。”
林默点头同意。他看向雌熊，它刚修复了空间能力，或许能派上用场。雌熊像是听懂了他的心思，晃了晃脑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回应。
“我也去。”小烈拿起长弓，风翎已经落在他的肩膀上，翅膀上的伤口基本愈合，金色的瞳孔锐利如刀。
“苏晴，你带着小安守好营地，启动能量屏障。”林默叮嘱道，“不管谁来，都别开门。”
苏晴用力点头：“你们小心，研究所里的医疗舱好像能用，要是受伤了……”
“我们会活着回来的。”林默笑了笑，转身和李疤子、小烈一起走出研究所。
雌熊早已等在城门口，看到林默，它低下头，示意林默骑到背上。林默愣了一下，还是依言爬了上去——雌熊的后背比想象中宽阔，鳞片虽然坚硬，却带着奇妙的弹性，并不硌人。
“空间跳跃！”林默轻声道。
雌熊低吼一声，身上的鳞片泛起空间涟漪。林默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物瞬间模糊，下一秒，他们已经出现在黑松林边缘，距离祭坛遗址只有几十米。
这种瞬移的感觉比上次吸收鳞片时更稳，几乎没有眩晕感。林默心里暗喜，这空间跳跃果然是底牌级别的能力。
祭坛遗址比离开时更破败。原本塌陷的黑洞扩大了不少，边缘的地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黑气正从裂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像是有生命般在空气中扭曲、聚合。
“邪术师的残魂就在那里面。”李疤子指着黑洞中央，那里的黑气最浓郁，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缓缓凝聚。
小烈搭弓射箭，箭矢带着破空声射向黑气人形。但箭矢刚靠近就被黑气缠住，瞬间腐蚀成一堆铁锈，掉落在地。
“物理攻击没用。”小烈皱起眉头。
林默想起研究所里的【能量中和】按钮，或许营地核心的能量能克制这黑气？他尝试着调动核心能量，一道蓝光射向黑气人形。
蓝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黑气像是被灼烧般剧烈翻腾，人形轮廓瞬间淡了不少。
“有效！”林默眼睛一亮，正想加大能量输出，黑洞中央突然传来邪术师的笑声，沙哑而癫狂：
“没用的……空间裂缝已经打开，‘那边’的东西很快就会过来……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它们的养料！”
随着他的话音，黑洞里的空间裂缝突然扩大，露出里面混沌的灰色气流。一股比黑气更阴冷、更邪恶的气息从裂缝里溢出，让周围的松树瞬间枯萎，叶子变成了灰黑色。
雌熊发出警惕的低吼，身上的鳞片竖起，显然对裂缝里的气息极为忌惮。
“‘那边’是什么地方？”小烈握紧长弓，声音发紧。
“是放逐之地。”李疤子的脸色惨白如纸，“老人们说，很久以前，这片大陆的强者们为了封印一群恶魔，撕裂空间把它们放逐到了另一个维度……难道传说都是真的？”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邪术师残魂重组根本不是目的，他是想通过空间裂缝，把被放逐的恶魔放出来！
“不能让他得逞！”林默大吼着，全力调动营地核心的能量，蓝光如同潮水般涌向空间裂缝，试图将其封堵。
但裂缝扩大的速度远超想象，蓝光只能勉强延缓，根本无法阻止。黑气人形在裂缝旁狂笑：“放弃吧！空间裂缝一旦扩大到百米，就再也关不上了！到时候别说你们的小破城，整个荒野都会变成炼狱！”
“那也要试试！”小烈突然拉起长弓，这次他箭筒里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裹着磷火蚁残骸粉末的火箭——那是他刚才在研究所里找到的，据说能燃烧能量体。
火箭带着火焰射向黑气人形，这次黑气没能完全腐蚀箭矢，火焰沾在人形上，发出“噼啪”的燃烧声。黑气人形发出一声惨叫，凝聚的速度明显变慢。
“好办法！”李疤子也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几块金鳞熊的鳞片粉末，撒向黑洞边缘。鳞片粉末遇到黑气，竟像炸药般炸开，将黑气炸得四散飞溅。
林默趁机加大能量输出，蓝光与火焰、鳞片粉末配合，竟然真的压制住了黑气和空间裂缝的扩张。
就在这时，雌熊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用头猛地撞向林默。林默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几步，正好躲过一道从空间裂缝里射出的灰色光线。
光线落在不远处的松树上，松树瞬间化为齑粉，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
“里面的东西开始出来了！”李疤子惊吼道。
空间裂缝里，隐约有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在闪烁，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撞击裂缝边缘。
林默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他们的攻击虽然有效，但体力和资源都在快速消耗——小烈的火箭只剩三支，李疤子的鳞片粉末也所剩无几，营地核心的能量条已经见了底。
“必须毁了裂缝的源头！”林默看向黑气人形，它虽然被火焰灼烧，却依旧在引导裂缝扩张，“邪术师的残魂是裂缝的锚点，杀了他，裂缝可能就会缩小！”
“怎么杀？”小烈急问，他的最后一支火箭已经搭在弓上。
林默看向雌熊：“还有两次空间跳跃？”
雌熊点头。
“帮我靠近他！”林默从怀里掏出那块黑色的空间碎片——之前修复雌熊能力时还剩了一小块，“这东西能伤到他！”
雌熊低吼一声，再次发动空间跳跃。这次它没有直接瞬移到黑气人形面前，而是在距离十米处停下，避免被裂缝的引力波及。
“就是现在！”
林默用尽全身力气，将空间碎片朝着黑气人形掷了过去。碎片穿过火焰和黑气，精准地扎在人形的胸口。
“不——！”
邪术师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黑气人形剧烈扭曲，像是被空间碎片撕裂了一般，快速消散。
随着他的消散，空间裂缝果然开始收缩，里面的红光和嘶吼声也渐渐减弱。
“成了！”小烈喜极而泣。
但林默却笑不出来。他看到空间碎片在黑气消散后，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融入了收缩的裂缝中。裂缝收缩的速度突然变慢，边缘泛起诡异的紫色光芒。
“不好！”李疤子也发现了不对劲，“空间碎片和裂缝融合了！它在……稳定裂缝？”
林默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邪术师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空间碎片，竟然让本应关闭的裂缝稳定了下来，变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紫色光圈，悬浮在黑洞中央，像是一扇通往未知的门。
光圈里不再是混沌的灰色气流，而是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像是巨大的触手，在缓慢地蠕动。
“它还没结束。”林默握紧拳头，“这扇门，迟早还会打开。”
小烈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我们得告诉其他人，让更多人知道这里的危险。”
李疤子点头：“流民营还有些散落的幸存者，或许能联系上。人多力量大，总能想到办法堵住这扇门。”
林默看向那扇紫色光圈，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邪术师虽然被彻底消灭，但他打开的空间裂缝，可能会带来更可怕的灾难。
“先回去。”林默骑上雌熊，“我们需要时间准备，营地的能量屏障和石人守卫还不够，必须变得更强。”
雌熊再次发动空间跳跃，带着他们返回石城营地。
当他们穿过能量屏障，看到苏晴和小安在城门口焦急等待的身影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怎么样？”苏晴急忙问道。
“暂时没事了，但……”林默看着远处黑松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阴沉，“我们可能要面对更大的麻烦。”
他走进生物研究所，全息投影台上的黑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紫色的光圈图案，旁边标注着：【空间稳定度：60%】【预计下次能量峰值：72小时后】。
72小时。
他们只有三天时间准备。
林默深吸一口气，看向虚拟面板：
【营地等级：4级（石城营地）→可升级至5级（堡垒营地），升级条件：木材x200，石料x150，铁矿x100，特殊材料“空间碎片”x1】
空间碎片。
林默的目光落在投影台上的紫色光圈图案上。看来，要升级营地，必须再次深入那片危险的祭坛遗址，从稳定的空间裂缝里，获取新的空间碎片。
这意味着，他们在准备应对危机的同时，还要主动踏入险地。
他看向窗外，李疤子正在教小安如何使用石人守卫的控制面板，小烈则在检修城墙的防御工事，苏晴在研究所门口种植着带有净化能力的草药——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林默握紧了拳头。
不管三天后会从空间裂缝里出来什么，他们都必须守住这座营地。
这不仅是他们的家，更是对抗未知灾难的第一道防线。
虚拟面板上的倒计时，开始默默跳动。
71:59:59……
一场关乎生死的倒计时，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