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李明轩和叶依依背上行囊,踏上了去云岭江的旅程。
叶明远原本想开车送他们一段,但两人婉拒了他的好意,执意要体验一次真正的“说走就走”。秦惠兰虽然支持孩子们的决定,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临出门前悄悄塞了装着爱管侍的精灵球到叶依依手里。两个孩子独自出门,爱管侍刚好能照顾照顾他们,顺便还能监督一下,免得这对小情侣孤男寡女的胡来。
叶依依倒是丝毫没察觉母亲这点小心思,一路心情极好,哼着轻快的旋律。
“Go go go,出发咯~”
“黑咖啡品味有多浓~”李明轩默契地接上了一句。
两人唱完,转头盯着半空中的手机洛托姆。
漂浮着的洛托姆身影猛地一滞,有点慌乱,但在两人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它只好用略显别扭的电子合成音跟上。
“大……大热天做个白日梦……”
这机械怪异的调调瞬间引得两人大笑起来。
叶依依口袋里的手机洛托姆此时则小心翼翼地藏匿着自己的存在,缩在口袋深处瑟瑟发抖,生怕被拉去一起唱歌。
……
经过两个小时的大巴和三十来分钟的徒步跋涉后,李明轩和叶依依终于抵达了云岭江附近的露营地。
飞云江说是“江”,其实是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溪。它从云岭山脚缓缓流过,因此得名。四周林木繁茂,草色青青,蝉鸣鸟语与潺潺水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祥和安宁。
溪水清澈见底,溪面波光粼粼,几位村民撑着竹筏悠然前行,悠扬的笛声伴随微风飘荡。一只乐天河童正随着音乐踩着鼓点,在岸边跳舞,几只莲叶童子在竹筏旁甩出水花,配合节奏制造“水幕特效”。
“好地方啊!”叶依依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张开双臂伸个懒腰。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福地。”李明轩笑着说,“上次我就是在这儿遇见藤藤蛇的。”
说着,他从精灵球中放出了青藤蛇和火恐龙。
“你们也出来吧,拉鲁拉丝、长毛狗、爱管侍。”
叶依依也接连释放出自己的伙伴们。
几道精灵球的光芒闪过,营地瞬间热闹了起来。
青藤蛇先是一愣,尾巴微微晃动,目光在溪水与林间之间流转,似乎正在回忆从前。火恐龙跟着长毛狗,兴奋地到处巡视起来,一会儿好奇地伸头嗅着花草,一会儿扒拉一下过路的绿毛虫,一眨眼的功夫两只宝可梦就结伴跑的没影了。
李明轩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进化后,火恐龙的性子也没怎么变。
拉鲁拉丝静静站在溪边,歪着头看着对岸的乐天河童跳舞,小小的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晃动。
而全能的爱管侍早已从背包中掏出帐篷等装备,熟练地开始布置营地,动作麻利,李明轩和叶依依在一旁帮它打打下手。
“藤藤蛇,你能去捡点柴火吗?”李明轩环顾四周,看着远方玩疯了的火恐龙和长毛狗,只好把任务交给了唯一还站在原地的青藤蛇。
青藤蛇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它原本正发着呆,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干嘛。昨晚李明轩连甚至连梦境中的对战都没安排,它难得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醒来之后还有点不适应这种“假期节奏”。
沿着记忆中的林间小路缓缓走着,虽然只过去几个月,青藤蛇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往事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
“这是你第二次从训练家手里跑掉了。”
培育屋里,年轻的培育家小姐姐无奈地看着藤藤蛇。海月市的培育屋很多,竞争压力也很大,这条倔强的小蛇已经连续让两位训练家退回来了,让他们的口碑也多少受了点影响。
藤藤蛇轻轻地哼了一声,昂着头转身离去。那些指挥都结巴的训练家也想驾驭它,明明胜利全靠它发挥,却还埋怨它不听指令,简直是一群菜逼。
“藤藤蛇,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把你放生到野外的栖息地了。”
这是培育家开玩笑的话,但是心高气傲的它却当了真。
“不用你赶,我自己离开,靠自己我也活了下去!”
它这么想着,在深夜离开了培育屋。
那一夜,它悄然离开培育屋,独自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
营地里,帐篷搭得差不多时,叶依依忙里抽闲问道。
“对了,你当时和藤藤蛇到底怎么认识的?”
“当时是表哥带我来钓鱼嘛,”李明轩回忆起来,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意,“我嫌钓鱼无聊,就到附近转悠,没想到遇见了脏兮兮又脾气暴躁的藤藤蛇。”
他摸了摸后脑勺,“我当时一靠近,它就直接用藤鞭抽我,老疼了。”
“后来呢?”叶依依好奇地追问。
李明轩耸耸肩,笑道:“本来我以为它是野生的,以为它身后还有君主蛇,没敢靠近。结果你猜怎么着?它摘个树果,都能把自己砸晕!”
爱管侍忍不住也凑过来听着,没想到高傲的青藤蛇竟然还有这种糗事。
李明轩比划着,继续笑道:“当时它用藤鞭抽断了树枝,结果傻愣愣地张着嘴,眼睁睁看着树果砸在自己脑袋上,那场面真是笑死人了。”
……
树林里,青藤蛇用藤蔓拾起一根又一根树枝,不知不觉中,竟再次来到当初相遇的那棵果树下。
那时,它已经两天多没吃东西了。流浪,并不像它当初想象的那样自由洒脱。
刚离开培育屋那几天,它身上还带着浓重的“人味”,城市里的流浪宝可梦本能地排斥它,不管是翻垃圾桶,还是想找个角落休息,总是被驱赶得灰头土脸。
它只好离开城市,闯入野外。但这片森林也并不欢迎它。这里的宝可梦都有各自的族群与领地,它一个孤身外来的家伙,毫无容身之地。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到警惕甚至攻击。
这颗橙橙果的果树树,它记得清清楚楚,是喇叭啄鸟一家盘踞的地盘。第一次来的时候,它试图摘一颗果子,还没靠近,就被几只喇叭啄鸟从树上冲下来啄得满头包,抱着脑袋一路逃窜,险些没栽进溪里。
后来它摸清了这家鸟的作息,趁着它们带着小啄儿去学飞行的空档,悄悄回来偷果子。但那天它实在是太饿了,手脚发软,连藤蔓都没法稳稳控制。好不容易把一颗果子扯下来,结果没接住,啪地一下砸在自己头上,当场晕了过去。
它记得自己晕倒前,远处站着一个男孩正咧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