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司空曹操带兵出征,似乎许都的阴霾也一并被带走。
这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上次孟郭二人来了之后闲聊了一通,林阳本以为会再得个奖励,等了一宿,也没感觉到系统有动静。
林阳琢磨着或许按历史走向,这计策荀攸已经和曹老板提过,所以老孟兄回去和曹老板说了也不算他的功劳,就没能触发隐藏的激活奖励机制。
胡思乱想一番后,林阳也没多去在意奖励的事情。
他担心的,更多是两位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老大哥。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又能说得准呢?
担心之余,林阳也又在感慨。
老孟兄是真的强,回去一劝曹老板,就立刻见效。
听说那天曹操果真是半夜带兵出征!
不过,担心归担心,日子总得过。
担心了两天,没得到什么消息,他也就渐渐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第三天。
林阳闲着没事,本想到市集上淘换一本乐谱解解闷,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个有意思的东西。
东市一个胡商的地摊上,摆着一卷破破烂烂的竹简。
那胡商吹得天花乱坠,说这是古物,上面记载着什么寻仙访道的秘闻。
林阳压根不信,但翻看了两眼,发现上面记载的并非什么神神道道的东西,反倒是一些山川地理、风土人情的杂记,颇为有趣。
他花了几十个钱,便将这卷别人眼里的“废品”给买了回来。
得了新玩具,林阳自然是爱不释手。
白天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就着太阳光看。
到了晚上,更是舍不得放下,点了油灯,在屋里挑灯夜读。
可这一看,问题就来了。
“唉……”
一声长叹,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林阳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桌上那盏青铜油灯。
昏灯如豆。
以前读着这四个字,觉得挺有那么点意境,现在轮到自己,才明白这纯粹是活受罪。
这年头的照明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用的灯油,大多是些粗炼的动物油脂,点起来不仅光线昏暗,还带着一股子难闻的腥膻味,熏得人头疼。
也就是他这府上,家底还算殷实,能用得上稍好一些的清油,味道才没那么刺鼻。
可即便如此,这亮度,也实在是让人堪忧。
看一会儿书,眼睛就酸得厉害,跟针扎似的。
长此以往,不得活活熬成个睁眼瞎?
现在一没手机,二没电脑,要是连看个闲书这种基本的娱乐活动要是都保证不了,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滋味?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林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造个发电机,弄个电灯泡出来?
别闹了。
他虽然脑袋里装着满满的知识储备,但这时代的生产力和生产条件,根本达不到要求。
真让他去从炼铜、拉丝、抽真空开始搞,那就真有点扯犊子了。
电,是指望不上了。
那还能指望什么?
林阳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回了那盏油灯上。
灯火,还是那豆丁大的灯火。
想要让它变亮,无非是两个办法。
要么,让火烧得更旺。
要么,想办法把这有限的光,给它聚起来。
让火烧得更旺?
林阳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时代的灯芯,多是用麻线搓成的,本身就不是很扛烧。
火头再大些,怕是没一会儿就得换一根,费油不说,还熏眼。
那就只剩下聚光这一条路了。
“明天有事儿干了。”
想明白。
林阳把竹简往炕头一丢,洗脸漱口,吹灯睡觉。
......
三月下旬的夜晚,春寒料峭,但比起前几日的连绵阴雨,今夜还算舒服。
夜色如墨,大军在黑暗中悄然行进。
车轮碾过土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马蹄踩在湿软的地面,声音也被泥土吞了大半。
队伍行进得并不快,但十分安静,除了将官们偶尔低声传达的命令,便只剩下甲叶碰撞和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
计策已定,大军出征,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先锋大将关羽、张辽的大旗在夜风中招展。
中军位置,曹操身披玄甲,骑在马上,郭嘉和许褚一左一右护着,周围是亲兵虎卫。
后军,乐进、徐晃压阵,步卒虽显疲态,但是依旧紧紧跟随。
“报——”
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寂静。
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冲破夜色,飞驰至中军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主公!前方探马来报,郭图、淳于琼,已尽起白马大营兵马三万,正向延津方向火速西进!”
此言一出,曹操本来带着的那点儿倦意一扫而空。
许褚勒马,惊喜的看向郭嘉。
成了!
袁绍果然上当了!
当日议事厅定下的“声东击西”之计,在座的心腹都一清二楚。
如今袁绍真的从白马分兵,这计策,便已成了一半!
“哈哈哈哈!”
曹操一声大笑,猛地勒住马缰,高声下令:
“传我将令!全军停止前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什么?”许褚一愣,有些不解,“主公,此时安营?”
不是说好的星夜兼程,抢的就是个时间差吗?
怎么突然要停下了?
“仲康稍安勿躁。”曹操也没多解释,轻轻安抚了一句。
郭嘉倒是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传令兵立刻前后飞奔传令。
中军大帐刚支起来,徐晃等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主公,袁军已动,我军更应疾行,为何安营?”徐晃忍不住上前一步,抱拳谏言。
“哈哈哈。”曹操抚须大笑,摇摇头指了指地图上白马的位置,“公明,你有所不知。”
“如今探马来报,郭图、淳于琼已从颜良手中分兵三万,赶往延津。”
“此二人有此举动,袁绍必以为我有突袭之意,已中我计!”
“兵法有云,虚实不显。”
“我一日不到延津,郭淳二人就一日不得离开,那颜良手中多半只余下残部,曹洪之粮不日也将送到,白马无忧。”
“我等至延津后,尔等需与袁军对垒,拖延时日,方能使我出奇兵,奔袭颜良。”
“这几日一番急行,约有四日,人困马乏。”
“当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养精蓄锐。”
“不然,即便赶到,我军疲态尽显,袁军若冲杀而来,如何应对?”
曹操一番话,说得众将连连点头。
是啊,计策是计策,但也不能把将士们当成铁打的。
这几日急行军,别说步卒,就是骑兵也累得够呛。
要是真这么疲惫不堪地赶到延津,别说跟郭图、淳于琼那三万生力军对峙了,怕是人家一个冲锋,自己这边就得垮。
“主公英明!”徐晃连忙抱拳施礼。
其他人也纷纷抱拳。
曹操对这种夸赞早就习惯,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好生歇息,饱餐一顿。明日,继续赶路不迟!”
“喏!”众将领命,纷纷退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