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羊神仪式之后,一切纷扰都将尘埃落定,迷途的羔羊们也将在古树的见证下,洗涤污秽,重获新生,回归羊群应有的秩序。”
随着他手臂一挥,人群沉默地散开一条通道,三只羊被无形的力量驱赶着,缓步走来——正是最初在斗羊场中厮杀的黑羊、灰羊,以及那只被马克西姆重创、此刻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维持着行动、步履蹒跚的棕羊。
三只都是体格异常健壮的公羊——其中的黑羊和伤势未愈的灰羊如同提线木偶自己走入了那片光滑得令人心悸的区域核心。
两只羊一踏入那片区域,仿佛就被古树散发出的庞大气息所彻底震慑、俘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最基本的颤抖和呼吸的起伏都几乎消失,如同化为了两尊凝固的、绝望的石雕,唯有眼底深处残存的、一丝极致的欲望,证明它们尚未完全失去感知。
杨镇长缓缓坐下,姿态从容而威严,仿佛那不是冰冷的石凳,而是属于他的、掌控生杀予夺的神座。
就在他的臀部接触到那冰凉石面的一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庞大、更加阴冷、更加古老的恐怖波动,猛地自那棵参天古树的核心爆发出来,仿佛一头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可怕巨兽,于此彻底苏醒,睁开了它冰冷无情、漠视一切的双眼。
虬结的树干表面仿佛在微微蠕动、起伏,巨大的树冠在完全没有风的夜空中自行疯狂簌簌作响,投下的阴影如同活过来的触手般扭曲、蔓延、扩张,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与声音。
整个洁净区域的光线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连月光都被那棵古树彻底吞噬,那片光滑如镜的地面,此刻更像是一张缓缓张开、深不见底、通往未知深渊的恐怖巨口,散发着吸魂摄魄的、令人心智摇荡的诡异引力。
而就在这股力量彻底爆发的瞬间,被驱入光滑区域核心的黑羊与棕羊,身体猛地剧烈一震,它们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残存的灵性,变得一片空洞、浑浊。
随即被彻底狂暴的、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血红所覆盖,一种最原始、最野蛮、最扭曲的本能被这股规则强行点燃、放大至极限。
在无数双狂热眼睛的注视下,两只公羊发出粗重得完全不像羊类的、近乎咆哮的喘息,白色的哈气混合着唾液从口鼻中喷出,彻底无视了伤痛、性别乃至物种的界限,如同被无数无形的、源自欲望本身最深处的丝线操控着,疯狂地扑向对方。
它们用羊角顶撞,用蹄子蹬踏,但这些攻击性的动作迅速演变成一种完全违背常理、扭曲到极致的、亵渎生命的姿态。
黑羊粗暴地人立而起,试图骑上棕羊的后背,棕羊则在痛苦与癫狂的挣扎中扭曲、迎合、摆动,场面诡异、野蛮,充满了最原始也最令人作呕的、被强行催发到顶点的兽欲。
它们的动作毫无美感,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被强制执行的暴虐。
它们的身体在疯狂的纠缠和规则的强行塑造中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剧烈变化,肌肉如同活物般不正常地蠕动、膨胀,骨骼发出连绵不绝、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响,仿佛正在被一双无形巨手强行揉捏、重塑,朝着模糊的人形缓慢而极其痛苦地转变。
皮毛与衣物的界限变得模糊,仿佛正在融为一体,成为某种新的、怪诞的存在。
整个“净羊神”仪式,就在这最亵渎、最诡异、最令人不适的场景中,拉开了它的帷幕。
这赤裸裸的、被仪式力量放大到极致的原始交配场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淫靡气息,混合着血腥、羊膻和古树的冰冷,伴随着两只羊痛苦又癫狂的嘶鸣,猛地扩散开来,席卷了整个广场。
围观的人群瞬间被这股气息点燃,那些原本只是狂热麻木的脸庞,此刻被赤裸的、放大的欲望彻底扭曲,眼神变得迷离、贪婪,充满了兽性的渴望,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男人和女人,甚至不分性别老少,都开始互相撕扯、抚摸、啃咬,衣帛撕裂声、放浪的呻吟与粗俗的秽语瞬间压过了之前的诡异歌声,整个古树广场如同瞬间堕落成了最原始、最疯狂的欲望深渊。
理智在这里荡然无存,只剩下被规则无限放大的、最底层的本能。
凌凡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认知的极限,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强烈的生理不适在疯狂翻涌。这个世界太疯狂、太扭曲了。
“呃啊啊”
马克西姆发出一声痛苦与狂暴欲望交织的嘶吼,在这股席卷全场的原始冲击和古树更强大的规则压制下,他体内那被艰难压制的羊性血脉彻底爆发,
体表的黑毛如钢针般疯长蔓延,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整个人被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压向地面。
瞬息之间,那个半人半羊、艰难维持理智的战士消失了。留在李洛霜身边的,只剩下一只体型庞大、肌肉贲张、双眼赤红如血、喷吐着粗重白气,被原始欲望和规则双重折磨、濒临彻底失控的黑色巨羊。
它焦躁地刨着蹄子,喉间滚动着低沉威胁的咆哮,赤红的目光死死锁定场中疯狂的景象。若非李洛霜的手仍死死按在它粗壮的脖颈上,指骨持续吸收着侵蚀它的规则之力,它早已冲进那欲望的旋涡,沦为其中一员。
局势危如累卵。利亚姆等人尚能凭借意志和配合勉力维持理智,但马克西姆已彻底被兽性主宰,仅存的一丝人性系于李洛霜的牵引。她一旦松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洛霜的眼神依旧冰冷如万载寒潭,但抓着凌凡手腕的指节收得更紧,另一只压制巨羊的手也瞬间加大了力量,指骨吸收规则的速度陡然加快,她如同风暴中心最坚硬的礁石,以自身为屏障,死死抵抗着滔天的欲望洪流与规则之力对身边同伴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