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的热浪持续翻涌,展台之上,各类丹药泛着莹润光泽,兵器吞吐着凛冽锋芒,功法玉简流转着淡淡灵光,引得台下竞价声此起彼伏,价码如潮水般层层攀升。陈三炮始终端坐于后排,指尖轻捻着茶杯,目光扫过那些拍品,大多只是静静看着,并未动心——经历过乾域大战的洗劫,寻常宝物已难入他眼。
直到一本泛着淡青色光华的玉简被呈上展台,他才微微坐直了身子。
“地阶中级飞行武技《化翼诀》,”玲儿玉指轻点玉简,声音清脆悦耳,“此武技最为精妙之处,在于修炼至大成时,可凝聚一对灵力双翼,扇动间如风似电,速度远超同阶武者。无论追击逃遁,还是空中缠斗,皆是奇效。起拍价三百万上品灵石!”
陈三炮心念微动。他的风神步虽灵动迅捷,却更擅短距离腾挪与变向,若论长距离赶路或高空追逐,终究少了几分专门的手段。这《化翼诀》恰好能填补短板。
“三百五十万!”他举牌报价,声音平稳。
“四百万!”立刻有人跟上,显然也看出了这武技的价值。
几轮竞价后,价格一路飙升至八百万。陈三炮不再犹豫,直接喊道:“八百万!”场内稍作沉寂,再无人加价,这门飞行武技最终落入他手中。
又过了数轮拍品,场内气氛稍稍平缓,众人正以为再难有波澜时,玲儿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她从锦盒中取出的,并非什么光华四射的宝物,而是一张巴掌大小的兽皮残图——皮质古朴发黄,边缘残破不堪,像是被岁月啃噬过,上面用朱砂勾勒着几道模糊难辨的线条,角落处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古字,笔画扭曲,根本认不出是何种文字。
“诸位请看,”玲儿将残图展示给众人,语气带着几分神秘,“此物乃是我拍卖行在一处上古遗迹的废墟中偶然所得。诸位可别瞧它不起眼,这兽皮材质极为特殊,水火不侵,历经万年而不腐。其上纹路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玄奥,我行几位精通古文字的大师反复研究,都未能完全破解,只猜测或许是某张藏宝图的残片。”她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全场,“起拍价五百万上品灵石,或许哪位有缘人能勘破其中机缘,寻得惊天宝藏也未可知。”
场内一时有些冷场。一张用途不明、残缺不全的古图,起拍价却直逼头等舱船票,实在让人望而却步。大多数人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犹豫,显然都在观望。
就在这时,二楼最东侧的一间贵宾包厢内,传出一道清冷悦耳的女声,如同冰泉滴玉,瞬间穿透了场内的嘈杂:“六百万。”
出声的,正是那面覆轻纱的青梦鸢。透过包厢的雕花窗棂,隐约可见她端坐的身影,美眸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张残图,眸光深邃,似乎从中看出了些许旁人未能察觉的不凡。
陈三炮肩头的空间龟原本正缩着打盹,闻到兽皮残图的气息,忽然支棱起脑袋,小鼻子嗅了嗅,轻轻“咦”了一声,传音道:“小子,这残图上的气息……有点古怪。”它绿豆眼眯起,像是在仔细分辨,“似乎和你之前融合的那啥纯阳神体,还有那破鼎……有点隐隐约约的联系?”
陈三炮心中骤然一凛。纯阳神体乃天地异禀,轩辕鼎更是上古重器,空间龟能将这残图与二者联系起来,绝非偶然。这残图背后,恐怕藏着不一般的秘密。
“七百万。”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开口加价,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另一边的姜云鸣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陈三炮出手,顿时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想都没想就恶意抬价:“一千万!”他就是见不得陈三炮顺心,哪怕自己用不上,也要搅黄这趟买卖。
青梦鸢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不受外界干扰:“一千两百万。”
“一千五百万!”陈三炮紧随其后,目光落在残图上,心中已有定夺。
“两千万!”姜云鸣咬着牙喊道,脸色因激动而涨红,全然不顾身旁老护卫的眼色。
“两千五百万。”青梦鸢不急不缓,仿佛报出的不是天文数字,而是寻常银两。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飙升,不过片刻就突破了一亿大关,看得台下众人目瞪口呆,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已远远超出一张不明残图应有的价值,更像是一场无声的较劲。
姜云鸣额头开始冒汗,手心里全是湿滑的冷汗。他虽出身城主府,家底丰厚,却也经不起如此挥霍,尤其是买一个连用途都搞不清的破图。当陈三炮将价格抬到三亿时,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最终还是不甘地松开了手,只是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瞪着陈三炮,眼神里满是怨毒。
场内的竞争,渐渐聚焦在陈三炮与青梦鸢之间。
“五亿。”陈三炮的声音沉稳如初。
“六亿。”青梦鸢的声音依旧清冷。
“八亿。”
“十亿。”
当陈三炮报出“十亿”这个足以让任何中等势力倾家荡产的天文数字时,全场彻底陷入鸦雀无声。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玲儿,握着木槌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二楼包厢,等待着最终的回应。
二楼包厢内沉默了片刻,那扇雕花窗后的身影始终未动,最终,再没有声音传出。
“十亿第一次!十亿第二次!十亿第三次!成交!”清脆的锤音落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张神秘的残图,最终归属陈三炮。
拍卖会结束后,陈三炮前往后台办理手续,支付了堆积如山的灵石——其中大半都是从神龙皇、风雷皇等皇者储物戒中所得,饶是如此,看着灵石被清点搬运时,空间龟还是心疼得直抽抽,嘴里嘟囔着“败家子”“买张破皮当柴烧啊”。
拿到封装好的头等舱船票、《化翼诀》玉简,以及那张用玉盒盛放的昂贵残图后,陈三炮转身走出拍卖场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刚要迈步,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这位公子,请留步。”
陈三炮回头,只见青梦鸢带着侍女蓝儿款款走来。她依旧穿着那身淡紫长裙,面覆轻纱,微风拂过,轻轻掀起纱角的一瞬,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颌与一抹莹润的红唇,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转瞬即逝,却足以让人失神。
青梦鸢的目光落在陈三炮手中的玉盒上,显然知道里面装着那张残图。她语气带着一丝恳切,打破了沉默:“公子,方才在拍卖场内,我观此图似有渊源,可否允我近距离观摩片刻?或许……我能提供一些关于它的线索。”
陈三炮握着玉盒的手指微微一顿,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抬眸看向她,反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