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镇的寒风裹挟着血腥味,废墟中央的杀戮熔炉已至沸点。
赵信毅的锯齿砍刀撕裂空气,刀锋未至,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血腥煞气已如实质的巨浪,狠狠拍向徐雷和张三闰!
“死——!”
狂吼如雷,刀光如瀑!
徐雷瞳孔缩成针尖,手中的钢筋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刀面前,脆弱得像根稻草。
肋下的剧痛撕扯神经,但他不退!身后是重伤的张三闰,是命悬一线的王宇!
“操你祖宗!”
徐雷仅存的左眼爆发出亡命徒的凶光,不退反进!
他竟迎着那劈山断岳的刀锋,猛地将手中扭曲的钢筋,狠狠扎向赵信毅小腹下方最脆弱的部位!
同归于尽的打法!
刀锋裹挟的恶风已吹乱徐雷额前的乱发,死亡的气息冻结了血液!
就在这千钧一发!
“徐哥——!接枪!”
于中的嘶吼带着破音!
他从掩体后猛地扑出,手中赫然是徐雷那把被打飞的酸液枪!
枪口幽蓝的光芒在最后一刻疯狂亮起!
时间仿佛凝固。
徐雷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抹熟悉的、代表着腐蚀与毁灭的幽蓝!
求生的本能与疯狂的杀意瞬间压倒一切!
他放弃了同归于尽的刺击,身体在不可能的角度强行拧转,左臂肌肉贲张到极限,不顾一切地抓向飞来的酸液枪!
嗤——!
锯齿砍刀带着毁灭的意志,擦着徐雷的左肩狠狠劈落!
一大块皮肉混合着碎裂的肩骨被瞬间削飞!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剧痛让徐雷眼前一黑,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踉跄!
但他那只染血的左手,已死死抓住了枪柄!
“给老子——融了他!!!”
徐雷的咆哮混合着鲜血从喉咙里喷出,仅存的独眼瞬间充血,亡命徒的凶性彻底点燃!
他无视了几乎废掉的左肩,仅凭右臂的蛮力,在身体失衡倒地的瞬间,将酸液枪的枪口死死抵在了因挥刀而前冲、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赵信毅那覆盖着合金护裆的小腹下方!
目标——人体最脆弱、神经最密集的区域!
赵信毅暴戾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愕,随即转化为极致的恐惧!
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比刀锋更冰冷!
“不——!”
噗嗤——!!!
徐雷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扣动了扳机!
不再是水柱,而是粘稠得如同凝胶、散发着刺鼻甜腥死亡气息的幽蓝色酸液,如同高压注浆般,零距离、毫无阻碍地,狠狠灌入了赵信毅的作战裤!
滋啦——!!!!!!!
令人头皮炸裂、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腐蚀声骤然爆发!
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按在了最娇嫩的皮肉上!
“嗷嗷嗷嗷嗷——!!!!!”
赵信毅庞大如山的身躯猛地僵直,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那声音超越了人类痛苦的极限,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和绝望!
他手中的锯齿砍刀“哐当”一声脱手砸落在地!
他双手疯狂地抓向自己的裆部,试图阻止那蚀骨焚心的恐怖蔓延!
但粘稠的强酸早已渗透、附着!
肉眼可见的,他裆部的布料连同下面的合金护甲片,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瞬间软化、溶解、冒起浓密刺鼻的蓝烟!
布料下的皮肤肌肉更是如同沸腾的油脂般翻滚、发黑、碳化!
黄绿色的脓液混合着焦黑的皮肉组织、甚至隐约可见的白色碎骨,从溶解的破口处汩汩涌出!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混合着蛋白质烧焦和化学腐蚀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嗬…嗬嗬…肉…烂了…哥哥的肉…烂了…嗬嗬嗬…好玩!真好看!”
后方抱着磨刀石的赵岩喆,看到哥哥裆部冒烟溶解、脓血横流的恐怖景象,非但没有恐惧。
反而拍着手,咧开大嘴,发出更加响亮、更加兴奋、如同看烟花般的傻笑声!
口水拉得更长,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孩童般的残忍好奇!
“呃啊——!杀…杀了你!杂种!!!”
极致的痛苦激发了赵信毅最后的凶性!
他双目赤红如同滴血,巨大的痛苦让他暂时挣脱了“嗜血战吼”的狂化,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怨毒和同归于尽的疯狂!
他竟无视了裆部那足以让任何人瞬间休克的恐怖伤势,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火车头,带着一股腥风,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捏碎岩石的力量,狠狠抓向倒在地上、因剧痛和脱力而无法动弹的徐雷头颅!
“吼——!!!!”
一直死死护在王宇身前的张三闰,后背三道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黑冰的伤口,在极致的愤怒和守护意志下,仿佛被点燃!
覆盖灰败裂纹的皮肤下,暗红色的光芒如同熔岩般透射出来!
肌肉疯狂贲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伤势完全不符的狂暴速度!
沉重的铁锤被他单手抡起,带起沉闷的呼啸,如同打桩机般,后发先至,狠狠砸在赵信毅抓向徐雷的那条手臂的肘关节外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爆豆般响起!
赵信毅粗壮的手臂瞬间呈现出诡异的外翻扭曲!
白森森的断骨刺破皮肉和作战服,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呃——!”
赵信毅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抓击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臂,又看向裆部那依旧在“滋滋”作响、不断扩大的恐怖创口和流淌的脓血,仿佛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从那两处致命的伤口疯狂流逝。狂暴的力量迅速退去,被无边的冰冷和虚弱取代。
“我…赵砍王…竟然…”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眼中最后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
轰隆!
如同倒塌的山岳,赵信毅带着满身污秽和刺鼻的恶臭,重重砸倒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和铁锈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裆部的创口依旧在冒着缕缕蓝烟,宣告着这场惨烈对决的终结。
“哥哥…倒了?”
赵岩喆的傻笑声戛然而止。
他歪着硕大的头颅,茫然地看着地上那具不再动弹、散发着恶臭的庞大身躯。
浑浊的眼睛里,那点孩童般的残忍好奇迅速褪去,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巨大的空洞所取代。
“哥哥…不动了?”
他抱着磨刀石,迈开罗圈腿,跌跌撞撞地走向赵信毅的尸体,嘴里发出困惑的咕哝,“哥哥…起来…陪我玩…磨刀…杀肉酱…”
他伸出沾满口水、脏污不堪的手,想去推搡赵信毅。
然而,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哥哥冰冷僵硬、沾满脓血和焦黑皮肉的皮肤时,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的联系仿佛被彻底斩断。
赵岩喆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张痴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剧烈的情绪波动——
是困惑,是茫然,紧接着,是一种如同野兽失去至亲般的、最原始的恐惧和暴怒!
“啊啊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啸,猛地从赵岩喆喉咙里炸开!
那声音如同用铁片刮擦玻璃,尖锐刺耳,穿透了硝烟弥漫的废墟,直刺每个人的耳膜!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瞬间被狂暴的血丝充满!
脸上所有的痴傻表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扭曲到极致的、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
“坏!坏肉!杀了你!杀了你!把你们都砍碎!砍成肉酱喂老鼠!嗬嗬嗬嗬——!!!”
他猛地扔掉怀里的磨刀石,双手死死攥住那把磨得寒光闪闪的小匕首!
小小的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开山裂石的威势!
他矮小侏儒的身体爆发出令人惊骇的速度和力量,双脚蹬地,地面留下两个浅坑!
整个人化作一道裹挟着腥风和狂暴杀意的灰色闪电,无视了距离,无视了空间,带着同归于尽的癫狂,直扑刚刚砸出那一锤、正剧烈喘息的张三闰!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竟让重伤的张三闰都感到一丝致命的寒意!
b4层核心,环形通道。
空气冻结成冰针,狱主的心跳如同深渊巨鼓,每一次擂动都震得人灵魂欲碎。
李二狗那句“让开。或者,死。”
如同淬火的钢钉,狠狠楔入死寂的寒渊。
“咯咯咯…”
孙告的神经质笑声率先打破凝固,“好大的口气!紫瞳小子,你的命,狱主大人预订了!”
他舔着薄唇,眼中是毒蛇般的饥渴,尖利的指甲刮擦冰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所梅岭怀中的水晶球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血光,浑浊球体内光影疯狂扭曲,如同万千怨魂在咆哮。
她枯槁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癫狂的呓语带着精神污染的尖啸:
“…深渊在咆哮!王的意志在降临!撕碎他!把他的灵魂抽出来!快!献祭!献祭平息王的怒——!”
“嘶——!”
孙静手腕上的碧绿小蛇,碧鳞,回应了这癫狂的召唤!
它细长的身体猛地绷直如弓弦,三角头颅高昂,猩红信子吞吐的频率快到模糊!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惨绿色毒液箭矢,无声无息却快逾闪电,撕裂冰冷的空气,带着冻结灵魂的剧毒寒意,直射李二狗眉心!
角度刁钻狠辣,时机把握在孙告笑声与所梅岭尖啸制造的干扰瞬间!
李二狗紫瞳幽光暴涨!
“文曲·解构!”
淡金漩涡在眼底高速旋转,瞬间锁定那毒液的分子构成与最脆弱的能量节点!
他身形未动,覆盖暗红鳞片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精准无比地迎向毒箭!
嗡!
一层肉眼可见的、高频震荡的紫金光晕瞬间覆盖掌心鳞片!
噗!
毒箭撞入掌心,预想中的腐蚀冻结并未发生!
蕴含其中的剧毒寒能在接触高频震荡力场的瞬间,结构被强行扰乱、中和、瓦解!
毒液如同撞上无形屏障的水流,在李二狗掌心炸开一小团惨绿色的冰雾,随即迅速消散!
只留下掌心鳞片上一层迅速褪去的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