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间里。
传来一阵砰！咚哐！嘭嘭——的肉搏声。
还有某个憨憨凄惨的嚎叫。
军人出身的陆哲，都不忍的转过头去，闭上眼睛。
顺便捂住了陆渡的眼睛。
池小暖急切的劝道：“爸爸，爸爸，别打啦。六哥哥好可怜喔。”
身体却距离他们八丈远，完全没有上前拉架的打算。
还不停的伸头张望，小嘴巴兴奋的“o”了起来。
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一旁的AI小暖，感应到这画面后，立刻启动程序：暖暖式吃瓜看戏。
“别打啦，别打啦。六哥哥好可怜喔。不要停，不要停，继续打，嘿嘿嘿~”
AI小暖扬起可爱的笑容，还拍起了小手。
池小暖顿时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赶紧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哎呀，怎么把她心里话都给说出来啦。
这可不行哒！
“六哥哥，你这个程序没设定好，快来修改一下。暖暖怎么会辣么想呢？”
厉司珩揍完了，动作矜贵高雅的掸了掸衬衫。
厉承河鼻青脸肿的走过来，重新修改程序。
“还是小天使妹妹贴心。我就说嘛，小天使妹妹怎么可能让爸爸说继续打这种话呢。”
“六哥哥，刚才的系统程序，是谁设定成那样哒？是爸爸吗？”
池小暖眨巴着天真烂漫的眼睛，歪头，可爱的问道。
好事没厉司珩，坏事第一个就想到他。
厉承河摇头：“不是爸爸。是二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哥哥要这么设定，一点也不符合小天使妹妹的形象。”
喔，原来是二哥哥。
池小暖脸上微笑，心里已经默默记在小本本上了。
AI小暖在没有程序启动的时候，乖巧软糯的站在那里，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池小暖在她面前，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六哥哥，她既然是人工智能，是高科技。那她会不会有意识，有想法？如果让她知道，她是代替品，她会不会难受？”
池小暖对这个AI系统充满了好奇。
这样的顶级科技，就算是她也从来没见过。
厉承河忍不住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妹妹，想什么呢。就算现在的AI系统再厉害，也始终是机器。她的所有反应，说话行动，全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她就和电视机一样，你按一下遥控器，就会出现画面。她也像录音机，按播放就能出声。只不过外形和你一样而已，又更加智能，不需要动手罢了。”
他提到录音机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爸爸之前有设定复读的程序，放出来试试。”厉承河边说，边在电脑里寻找这个程序的启动。
“别——”厉司珩的脸色猛变。
一个跨步过去想要阻止，结果还是没来得及。
“暖暖最爱爸爸啦。爸爸最帅，爸爸最酷。近朱者赤，近爸者甜；最近有谣言说暖暖最爱爸爸，暖暖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暖暖不抱怨，只抱爸爸；暖暖爱奶奶，但更爱爸爸……”
录音复读功能打开，AI小暖扬起笑脸，小奶音从她的嘴巴里发出，不断重复。
厉承河：“……”
池小暖：“……”
陆家父子：“……”
好、好土的土味亲情话语。
尴尬的让人脚趾抠出一栋精装修别墅。
他们四个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朝厉司珩望去。
这下，从大型真香现场，变成了大型社死现场。
厉司珩沉默几秒，强行挽尊：“这个是机器人，系统数据自动设定她的这些土话。”
厉承河挠了挠头，茫然的很：“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得提前设定才行啊。”
“我没设定。”
“不可能！不设定肯定不会说。爸，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质疑我的技术！”
厉承河忽然激动起来，指着他的心血结晶，滔滔不绝的演讲起来。
从各个角度证明，AI虽然是高科技，看起来和真人一样。
但这些都是他编写出来的代码程序！
他的代码程序绝对不会出错！每一步都是设定好的！
所以！
“爸！你在说谎！”厉承河情绪激烈的为自己证明。
厉司珩：“……”
这个时候这么聪明有什么用！
该憨憨的时候不憨憨！
平时不该憨憨的时候，他比谁都憨！
厉承河见到他说不出话，顿时扬眉吐气的叉腰：“看吧！爸，你无话可说！”
厉司珩：“……”
这个蠢儿子就非得拆他台？！
池小暖看着还在不断复读的AI小暖。
抿起的嘴角上扬，走到厉司珩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厉司珩低头，顺便蹲了下去：“暖暖？”
池小暖抬头，踮起脚，“啵”的一下亲在他的脸颊上。
“暖暖要澄清一下，这不是爸爸设定的，而是暖暖设定的。”池小暖笑盈盈的望着厉司珩，大声的告诉他，“暖暖最爱爸爸啦！游乐园有音乐，还能旋转的什么？”
“木马？”厉司珩下意识的回答。
“对~木马！mua~”
池小暖又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老脸蛋子一口。
也说了一个土味亲情话语。
厉司珩忍不住笑了起来，宽大的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她扣在怀里。
在一旁，刚扬眉吐气的厉承河，此时则是一脸被雷劈的震惊和崩溃。
啊！
小天使妹妹居然承认了！
而且她还和爸爸那么亲昵。
简直酸的要死！
对于这个AI机器人。
池小暖也算是了解清楚了。
有它在厉家，掩人耳目还是可以的。
“既然都准备差不多，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陆哲将一个包拿了出来，递给池小暖：“暖暖，你暂时要跟我回去，把这套衣服换上吧。”
“嗯，好。”
池小暖接过衣服，去隔间换上。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
身上昂贵的裙子，被干净却很旧的衣服代替。
鞋子也是洗到发白的小球鞋，再也不是定制小皮鞋了。
尤其是她那双澄澈水灵，如珍珠般的大眼睛，也必须遮住。
所以，她戴上了一个宽边黑色眼镜，没有度数的镜片和酒瓶底一样厚重。
从一个矜贵高雅的小公主，变成了很普通不起眼的小女孩。
池小暖摸着粗糙的布料，倒也不在意。
她曾经过的苦日子，比这质量差一千倍的衣服都穿过。
这点也不算什么。
“暖暖，难受吗？”厉司珩捏着她胖胖的胳膊。
一想到她以后就要过普通的生活，再也不能养尊处优了，就心疼的要命。
“不难受，这些也挺好的。”池小暖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脸，“爸爸，暖暖还是把长发剪掉吧。”
“舍得吗？”
“当然啦。”池小暖从包里拿出剪刀，动作熟练，咔嚓几下，就给自己剪了一个齐耳齐刘海的短发。
“爸爸，能不能早点去陆家接暖暖？”
“等暖暖头发长长了，爸爸就一定接你回家。”厉司珩轻抚着她的短发，眼底是不舍和隐忍。
他从剪掉的那些头发里，选出一缕，和糖果头绳缠绕一起，戴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