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眯着眼:真来看老子的?
天地良心!您这又刀又勺的......
少废话!还记恨老子不?
傻柱瞄着明晃晃的菜刀,咧嘴笑道:想您还来不及呢!
滚蛋!到底什么事?借钱免谈!
我就想问问,飞彪知道我今儿出来不?这半年也不去看看我......
何大清脸色一沉:就为这个?
可不就这事儿!
哼!你小子记好了,往后离我孙子远点儿,不然老子把你剁了爆炒!何大清抡起炒勺就砸,傻柱慌忙躲闪。
爸您怎么说急就急啊?
上次要不是马六逮着雷豹的人作证,飞彪就让槐花害惨了!你个糊涂蛋!
没那么严重吧......
少废话!老子现在月薪上千,没空跟你磨牙!
等等!我后来写的道歉信......
看了更来气!赶紧滚!何大清挥着炒勺往厨房走,留下傻柱在原地挠头。
“啥也没说,看完直接丢茅坑了。”
“啊?飞彪他……”
傻柱心头一刺,眼眶顿时发烫。
要是飞彪真把道歉信扔进茅坑,这父子情分怕是彻底断了。
何大清瞅着傻柱失魂落魄的模样,憋着笑绷着脸:“对,看完就扔茅坑了,赶紧走人,别总来烦我。”
其实信是他何大清扔的,飞彪压根没瞧见,但他懒得解释。
他巴不得傻柱和飞彪永远误会下去。
何大清转身回了后厨,剩傻柱一个人杵在原地 。
越想心里越慌。
那么懂事知礼又聪明的儿子,真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傻柱急得直挠头:“顾不上了!找刘玉华去,挨骂也得去!”
冲到前门正撞见于莉在门口。
“哎于莉,刘玉华在办公室不?”
于莉抿嘴一笑:“今儿巧了,她还真在。
怎么,你找她?”
“有急事!我…我能进去不?”
“开门做生意还能拦着你?不过丑话说前头,玉华忙得很,可没空跟你扯闲篇。”
“真是要紧事!”
傻柱跟着于莉穿过大堂,直奔三楼总经理办公室。
刘玉华正和马华商量第四家分店的主厨人选,抬头看见于莉领着傻柱进来。
马华乐了:“哟!什么时候出来的?”
傻柱搓着手:“上午刚出来,先去东乡工厂转了一圈,这就赶过来了。”
于莉插话:“玉华,傻柱说有火烧眉毛的事,我就带他上来了。
你要不想见,我这就把人请出去。”
刘玉华扫了傻柱一眼:“说吧,我们正忙着。”
马华识趣地起身:“得,我回后厨,分店的事明天再说。”
等于莉也要走,刘玉华叫住她:“你别走,一起听听什么大事。”
傻柱涨红了脸:“对你们可能是小事,可对我真是天大的事!就是飞彪那孩子…上回他踢断雷豹腿的事儿,我起初不知情,写信骂了他。
后来知道 ,肠子都悔青了!偏生这半年他都没来看我,今天出狱也没来接,我怕他真记恨上我了,我…”
“打住打住!”
于莉听得直皱眉,“我当是什么塌天的大事呢!合着你是来怪玉华没教好孩子?还是埋怨飞彪不去探监?人家今天要上学你不知道?”
傻柱急得直摆手:“不是这意思!我是怕误会没解开…玉华,你帮我劝劝飞彪成不?好歹我是他亲爹啊!”
刘玉华头也不抬:“没误会。
飞彪早知道你被槐花的信糊弄了,也知道你今天出来。
他觉得没必要接,我们各忙各的,你别来添乱。”
傻柱一时怔住,本以为刘玉华会像从前那样劈头盖脸骂他一通,甚至动手。
没想到她竟这般客气有礼,反倒让他觉得陌生起来。
站在光彩照人的刘玉华面前,傻柱忽然自惭形秽。
如今的刘玉华早已不是轧钢厂那个女工,比产后瘦身时更添风韵。
举手投足间尽是总经理的干练气场,活脱脱个商界女强人。
再看自己——胡同口摇蒲扇、穿大裤衩说闲话的市井之徒。
臊得他耳根发烫。
那个...飞彪他...真生我气了?
刘玉华眼皮都没抬:这事还需要明说么?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这儿忙着。”
傻柱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
这种彬彬有礼的疏远最叫人无力,他忽然明白过来——
他们早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了。
成...不耽误你工作。”
走出八萃楼,傻柱长舒一口气。
方才的压迫感比面对何大清还甚。
抬头看日头尚早,他不愿回院,满脑子还是挽回儿子的事。
思来想去只能找妹妹何雨水帮忙。
至于妹夫陈治国?见面三句话必吵,五句话准动手。
雨水向来疼爱飞彪这个娘家侄儿,总不会看着亲哥和亲侄子断绝关系吧?
这么想着,他又打起精神往雨水单位赶。
此刻的傻柱像钻进死胡同,直到失去才懂珍惜,只想求个补救的机会。
何雨水见到他很是诧异:哥?你今儿刚出来就跑我这儿?
傻柱一撇嘴:知道我今儿出来也不接?
你都三进宫的人了...何雨水哭笑不得,再说东东苗苗还说周日去看你呢。”
得,有这话就行。”傻柱叹气,我是为飞彪来的,半年没去探监,今天也没露面...
何雨水打断道:就算真不认你这个爹,也怨不得孩子。”
打住!林真中午刚训过我...
知道改就好。”何雨水意味深长道,还以为你要替小女婿兴师问罪呢。”
傻柱嗤之以鼻:就雷豹那小子?槐花当初不乐意,后来也不知怎的...
少打听。”何雨水摇头,婚姻大事终究是自己拿主意,就像当年你管得了我?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行了,不提槐花了,越说越来气。
飞彪最近是不是真生我气了?”
何雨水噗嗤一笑:“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飞彪这孩子有教养懂礼貌,可也不是没主见的软柿子,骨子里随他妈玉华姐,恩怨分明,有仇当场就报,不信你去看看雷大头那条瘸腿!别说他了,连我都想骂你!”
“哎哟喂!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咱兄妹可是从小相依为命熬过来的,有些事儿找咱爹还不如找你靠谱。”
何雨水翻了个白眼:“那我出嫁那天你躲什么躲?要不是玉华姐让林真送我出门,我这辈子都没脸回四合院!”
傻柱老脸一红:“怎么又翻旧账啊?”
“哼!姑娘出嫁一辈子就一回,你躲清闲的事我能记到下辈子!”
“得,今儿我是自找没趣,尽挨训了!”
“懒得说你,反正说了也白搭。
关于飞彪的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哎呦我的亲妹妹!我要听假话还专门跑这一趟?”
何雨水叹了口气:“飞彪不是生气,是彻底看透你了。
说白了,就是对你死心了。”
“啥?!”
傻柱心里猛地一沉,“这话听着咋这么瘆人呢?”
“飞彪早把你的脾气摸透了,知道你这辈子改不了,索性懒得计较。
现在对你就像你当年和玉华姐离婚时不管他死活的态度——名义上是父子,实际上懒得搭理。
不过真要遇上性命攸关的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傻柱直挠头:“你这说得我更糊涂了,到底是认我不认啊?”
“这么跟你说吧,以后飞彪待你,就像你对待咱爹那样,懂了吧?”
傻柱瞪眼:“这能一样吗?咱爹扔下咱们跑去保城十几年!”
何雨水冷笑:“你比咱爹更过分!飞彪还没出生你就离婚了。
要说抚养费,咱爹可没少寄,全被老易昧了。
你对咱爹好歹见面还叫声爸,飞彪将来顶多也就这样。”
傻柱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何雨水继续道:“要我说这样挺好。
就冲你为了帮棒梗还债,逼着飞彪回家借钱那事儿,飞彪离贾家越远越好!”
傻柱急道:“那是借钱!又不是白要!再说贾家当时......”
“打住!瞧你这护短的样儿!”
何雨水摆手:“懒得跟你掰扯。
要想维持现状不让关系更僵,以后少去招惹飞彪。
明年他就高考了,你别添乱!”
“唉...我是真心疼这孩子啊,可我...”
“真要心疼,等他考上大学送份大礼。
记住,你现在是贾家的顶梁柱,帮他们是本分。
但飞彪和玉华姐跟贾家可没半点情分!”
“行行行,我明白了。
问谁都说一样的话,看来我和飞彪这辈子就这样了。”
何雨水淡淡道:“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那...那我以后尽量躲着他走?”
“可不是嘛,你还想咋地?难不成让飞彪去参加雷豹和槐花的喜宴?你觉得合适吗?”
“也是,贾家和飞彪的矛盾越搅和越乱,我不能光顾着把飞彪往身边拽,得考虑他的感受,还是别瞎折腾了。”
何雨水抿嘴一笑:“这就对啦,你想通就好,顺其自然吧,只要不瞎折腾,往后都是好日子。”
傻柱心里松快了些,转念一想,只要儿子何飞彪过得舒坦,跟不跟自己亲近又有什么关系?
太自私可不行,硬把飞彪拴在身边对他没半点好处。
再说了,自己也没那个脸硬留飞彪,毕竟在他出生前就跟刘玉华离了婚。
“得嘞!都下午五点了,今天算是白忙活,要是早上听林真的劝,也不至于跑遍半个四九城挨数落。”
“哥,想通了就赶紧回吧,把日子过踏实了,比啥都强,也别总惦记飞彪了。”
傻柱终于放下执念,跟妹妹道别后快步往家赶。
四合院贾家屋里。
陶秀容张罗了一桌好菜,专为庆祝傻柱出狱和往后的新生活。
傻柱进门一愣:“这也太破费了,家里不是正缺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