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推着自行车刚出门，左邻右舍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冒出来打招呼，还有人想跟着去。
他一一婉拒，只说去买东西，带人不方便。对那些笑脸相迎的邻居，他也客客气气回应——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年头的百货大楼，跟后世比可差远了。
起初来逛百货大楼的人寥寥无几。这栋楼不过六层高，远不如后世遍地都是几十层的摩天大楼。
店里的商品种类有限，毕竟这个年代物资还不算充裕。赵建军很快找到了卖电视机的地方，果然柜台空荡荡的，只有个中年售货员在值班。
这是个兼营电视维修的柜台。售货员瞥见赵建军走近，连眼皮都懒得抬——这小伙子太年轻，又是独自一人，怎么看都不像要买电视的主顾。
他卖电视机也有些年头了。来买电视的不是拖家带口，就是带着秘书随从，至少得两个人同行。毕竟这么金贵的东西，总得有人作见证。
我想买电视机，现在有现货吗？或者能看看有哪些款式？赵建军问道。
你真要买？售货员将信将疑。
赵建军没像那些爽文主角似的，把电视机票和钞票甩在对方脸上。他只是平静地掏出购机证，证明自己确实有购买资格。
也难怪售货员多心。先前百货大楼摆着样机时，天天挤满看热闹的闲人。有人甚至要求开机试看，结果演变成免费观影会。既没人真买，又造成拥堵，电视机损耗严重。后来只好改为预售制——凑够一批订单才统一调货。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介绍！售货员瞬间堆起笑脸。
见着真佛自然要烧香。能弄到电视机票的主儿，哪个是他得罪得起的？这年头买得起电视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倒不能说售货员天生势利。任谁整天被问东问西却做不成生意，态度都好不起来。
遇到真心想买的顾客，营业员的态度立刻热情起来。
眼下柜台里只有熊猫牌和牡丹牌两种电视机，赵建军毫不犹豫选了熊猫牌。款式没得挑，就一种黑白机型，选好直接付定金。
一百块的定金交出去，营业员让赵建军八天后来取货。这家店的电视机每十天到一批，上一批刚卖完两天，新货还没到。
见赵建军皱眉，营业员赶忙解释库存情况，生怕他误会店里故意拖延。赵建军心里门清，自己既不是领导也没权力刁难营业员，点点头便离开了。
这一通忙活转眼就到晌午。原本打算在外头解决午饭，可自从得了大师级厨艺，赵建军再难忍受外面的饭菜——吃惯珍馐的人，哪还咽得下粗劣伙食？倒不是龙国没好馆子，只是他没遇上合心意的。
刚回四合院，就见贰大妈正眉飞色舞讲医院见闻。
贰大妈，棒梗真是被毒蜘蛛咬的？
现在啥情况了？
众人围着贰大妈七嘴八舌。贾张氏和傻柱还在医院没回，看来情况不妙。
大伙儿倒不是多关心棒梗，纯粹好奇**——要真是毒蜘蛛作祟，往后谁还敢去赵建军家？连那些惦记赵建军的姑娘们也得掂量掂量。
许大茂竖着耳朵等下文，巴不得坐实毒蜘蛛的事好让赵建军担责。
大夫说没毒，不是蜘蛛咬的。贰大妈一摆手，八成是被木刺扎着了！
早说了那蜘蛛是意外！赵建军不都处理了嘛！
大过年的谁家不打扫？还能留着毒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替赵建军开脱，实则说给自家人听——赵建军家安全着呢，该来往照常来往。
打今儿起，赵建军家的大门怕是又得热闹起来。谁叫他是这四九城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呢！
棒梗那手指真接不上了？有人追着问。
贰大妈撇撇嘴：接啥接？都坏死啦！就咱现在这医疗条件，除非刚剁下来那会儿...
这话一出，人群里突然有人拍大腿：照这么说，棒梗这手指头不就是傻柱给祸害的？好端端把人孩子手指头剁了！
大伙儿一琢磨，顿时倒吸凉气。可不是嘛！本来棒梗就是让木刺扎了下，搁往常吐口唾沫抹抹就完事。这下可好，愣让傻柱给整掉根手指头！
要说这事儿跟赵建军可半毛钱关系没有。上回棒梗胳膊受伤好歹还能赖赵建军家的蜘蛛，结果贾家破门而入，最后非但没赔着钱，反倒因为弄丢手表倒贴了五块钱。
这回赵建军是没啥损失，可傻柱剁了棒梗手指头，贾张氏那一家子能轻饶了他？想起贾张氏撒泼打滚的架势，街坊们脑仁都疼——那老婆子根本不讲理，活脱脱就是个滚刀肉！
贰大妈为啥提前从医院回来？就是被贾张氏和傻柱的吵闹声吵得脑壳疼。再说她也得回来报信不是？虽说知道贰大妈存心巴结，赵建军还是给她报销了车马费，外带送了一斤鸡蛋。
要不说赵建军会做人呢！现在他这么阔绰，要是使唤人还抠抠搜搜，往后谁还乐意帮忙？给了甜头，往后都不用他开口，自然有人上赶着效力。到时候满大院都是他眼线，收拾那几个刺儿头还不跟玩儿似的？
看着赵建军又是给路费又是送鸡蛋，邻居们眼红得不行。这年头能吃上鸡蛋多金贵啊！不过瞅着赵建军那身功夫，也没人敢动歪心思。
打听清楚情况，大伙儿也就散了。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忙着呢！不过茶余饭后的话题，肯定绕不开傻柱剁手指这档子事。贾张氏指定得闹个天翻地覆，等秦淮茹知道消息，那才叫有好戏看哩......
提起棒梗，大伙儿都忍不住摇头叹气。以前他在四合院里就是个万人嫌，除了傻柱一家子，几乎没人待见他。如今看他这副模样，虽说心里多少有点可怜，可一想到他干的那些缺德事，又实在同情不起来。
原本棒梗就只剩下一只左手，现在倒好，左手又少了一根手指头，只剩下四根指头了。照这架势下去，怕是连剩下的几根也保不住。
还没到中午，傻柱和易中海就带着棒梗回来了。贾张氏那大嗓门立刻在院子里炸开，嚷嚷着要傻柱赔钱。街坊邻居一听是贾张氏闹腾，全都关紧门躲屋里，谁也不想掺和。这老太太不讲理，沾上她准没好事。
可易中海不能不管。傻柱是他看中的养老送终人选，怎么也得护着点儿。再说，作为院里的一大爷，这事儿也算他的管辖范围。要是闹大了，傻柱最少也得落个伤害罪——断指可是够得上伤残鉴定的。
于是，易中海张罗着开全院大会，商量棒梗断指的事儿，让大伙儿一起拿个主意。开会前，他照例得跟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通个气，毕竟不能光他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