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华信证券李蒙蒙”的来电显示，杨曼曼嘴角微扬，晃了晃手机，看向身旁的王一哲：
“一哲，猜猜李经理这么早打电话来，所为何事？”
王一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还能为啥，肯定是冲着赵琴昨晚直播里提的那个EUV光源来的呗！”
杨曼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并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杨总！早上好！没打扰您休息吧？”
李蒙蒙清亮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首先得恭喜您和王总啊！丝暮传媒的首播太成功了！数据简直逆天！还有那位赵琴……我的天，那剑舞，真是绝了！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她语速很快，洋溢着真诚的赞叹，但话锋随即一转，切入正题说：
“不过杨总，我这么早打扰您，主要是因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赵琴在直播里提到的关于极紫外光光源的那个设想，在学术界和工业界引起了非常大的震动！”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申城光机所，就是专门为国产EUV光刻机攻关极紫外光光源的那个团队，他们看到了直播录屏，非常重视。
他们先是联系了丝暮传媒那边，但被告知所有技术相关的合作，都需要找‘园丁科技’谈。
所以……他们辗转找到了我，希望我能作为中间人，询问园丁科技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听到这话，王一哲和杨曼曼相视一笑，果然不出所料。
杨曼曼对着手机，语气平静地确认道：
“李经理，你说的申城光机所极紫外光团队，就是为申城微电子EUV光刻机提供光源解决方案的那个核心团队吗？”
“对对对！就是他们！”李蒙蒙连忙肯定，“他们是国内这个领域绝对的国家队！实力非常强！他们这次诚意很足，给出的初步合作条件就相当优厚，具体的细节，当然还可以深入再谈。”
杨曼曼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李经理，EUV光刻机关系到高端芯片的自主制造，是国家层面的战略需求。
于公于私，我们园丁科技都愿意全力支持国产EUV光刻机的研发，合作是必然的。”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补充道：
“请你转告申城光机所，在EUV光刻机国产化这条路上，只要国家需要，园丁科技必定全力以赴，贡献我们的一份力量。”
李蒙蒙在电话那头喜出望外，连声赞叹：
“太好了！杨总！您这格局……我真是佩服！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安排申城光机所方面的负责人来燕京，咱们当面详谈？”
杨曼曼笑了笑，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舟车劳顿的，合作事宜，通过视频会议完全可以谈清楚，我们这边随时都有时间。”
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而且，请转告他们，园丁科技这边，可以提供一套相对完整的极紫外光光源解决方案。”
李蒙蒙闻言更是惊喜，连忙应道：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马上就把您的话和联系方式转告给申城光机所那边，让他们尽快通过未来科技投资的官网联系您！”
两人又简单沟通了一下后续联系的细节，便结束了通话。
这边电话刚挂断，王一哲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紧跟着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赵琴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嘿，这小子，不会真熬通宵了吧！”王一哲嘀咕着，按下了接听键。
视频刚一接通，赵琴那张带着明显有些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精神极度亢奋的脸就塞满了屏幕。
“哲哥！曼曼姐！”
赵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但语速极快的说：
“我搞出来了！我把那个设想完善了！
理论推算结果显示，相对于纯锡靶材，使用我提出的这种特定锡合金。
输出的13.5纳米极紫外光功率，理论转换效率能提高到50倍！五十倍啊！”
他根本不给王一哲和杨曼曼插话的机会，兴奋的说：“曼曼姐！我现在就把完善后的技术理论报告发到你邮箱！你看一下！”
他话音刚落，杨曼曼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清脆地“叮咚”一声，提示收到了新邮件。
直到这时，王一哲才找到空隙，看着屏幕里赵琴那兴奋中难掩疲惫的样子，皱眉问道：“赵琴，你这是一夜没睡？”
赵琴用力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亢奋地点头：
“嗯！躺下也睡不着，脑子根本停不下来，各种公式、数据一直在冒，干脆就爬起来一口气把它弄完了！爽！”
他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摆摆手说：“哲哥，曼曼姐，东西发你们了，我不打扰了，困死了，我得去补觉了！”
视频通话匆匆挂断。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杨曼曼移动鼠标，点开了赵琴发来的邮件附件，开始浏览那份多达数百页的技术理论文档。
王一哲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推导过程，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
只见杨曼曼浏览文档的速度快得惊人，页面几乎是飞速滚动，快的时候一两秒一页，慢的时候也绝不超过五秒。
几百页的技术文档，她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就全部浏览完毕。
“怎么样？曼曼姐，可行吗？”王一哲见状连忙问道。
杨曼曼退出文档，顺手新建了一个空白文件，点了点头，解释道：
“完全可行，赵琴的理论很扎实，他成功将极紫外光的能量转换效率，从纯锡靶材可怜的0.02%，提升到了1%，确实是整整50倍的提升。”
王一哲脸上刚露出笑容，随即一愣，疑惑道：
“哎？不对啊曼曼姐，你昨晚不是说，理论上能提高到百倍吗？怎么这才五十倍？”
杨曼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手指已经放在了键盘上，一边开始快速敲击，一边说道：
“所以我新建了这个文档，赵琴的思路是对的，但还有巨大的优化空间。
按照我的推算，理论极限值可以达到纯锡的千倍以上。
即便考虑到工程实现的损耗，稳定做到百倍提升，轻轻松松。”
王一哲闻言，顿时兴奋地搓了搓手：“太好了！这样我们搞芯片就更有底气了！”
他看着杨曼曼那双在键盘上飞舞，几乎带出残影的手，又忍不住心疼地叮嘱：
“曼曼姐，你慢点敲，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千万别把手给弄伤了。”
杨曼曼头也不抬，手指依旧飞快，口中抱怨道：
“我已经放慢很多了，这速度连我最快时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键盘这东西，真的已经严重限制我大脑信息的输出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期待，“等我搞定量化交易AI大模型，要和张倩一起攻关‘智戒’，迫切需要那种更高效的输出方式。”
王一哲看着她一边敲着键盘优化后的技术理论，一边还分心用另一个窗口浏览AI相关的论文，旁边甚至还有一个窗口在实时运行、测试着量化交易AI大模型的代码……
这种一心三用的操作，直接把王一哲看呆了。
“曼曼姐，你这……一心三用……怎么做到的？”王一哲忍不住惊叹。
杨曼曼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自己也有些困惑地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就是早上无意中尝试了一下，发现好像……自然而然就会了。”
王一哲见她如此高效，也不再打扰，老老实实地坐到旁边，默默戴上耳机，拿起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点开dY平台，热榜果然如他所料，几乎被昨晚直播的相关话题屠榜。
排名第一的赫然是【美人‘二王’剑舞《十面埋伏》，惊艳全网！】，其他诸如神豪打架、粉丝暴涨等话题也热度不减。
但他仔细扫了一遍，发现昨晚还挂在榜上的那些关于EUV光刻机和极紫外光的具体技术讨论话题，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是有看不见的手在引导和降温了。’
王一哲心里明镜似的，但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到了上午十点四十分。
杨曼曼长长舒了口气，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那份优化升级版的《高性能锡合金靶材极紫外光源全技术理论与工程化路径》文档，已然完成。
王一哲立刻摘下耳机，凑上前殷勤地端上准备好的果盘，递上温开水。
然后拉过杨曼曼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揉捏着手指和手腕，缓解长时间高速打字带来的疲劳。
就在这时，杨曼曼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依然是李蒙蒙。
“杨总！”
电话一接通，李蒙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申城光机所方面已经注册好了贵公司的官网账号，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进行视频商谈。”
杨曼曼抬眼看了看时间，又看向旁边苦笑着点头的王一哲——
得，期待的悠闲周六上午算是彻底泡汤了。
“行！”杨曼曼不再犹豫，直接说道，“那就十分钟后开始吧，麻烦李经理通知他们准备接入会议。”
“好的！我马上通知！”李蒙蒙利落地应下，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