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听到安德烈将军张口就要增加五成货物，脸上立刻浮现出极为为难的神色，他搓了搓手，眉头紧锁，苦笑道：
“我亲爱的安德烈将军，您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五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您要知道，筹集这些物资——粮食、肉类、轻工业品、电子产品。”
“甚至还有那些重要的医疗物资——需要调动庞大的资源。协调跨越半个地球的航运，还要避开沿途的国家、残余海盗以及国际老流氓的眼睛，每一步的成本和风险都在成倍增加啊。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韩斌一副你这么为难我，我很受伤的表情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将军这个典型的斯拉夫壮汉，穿着笔挺却略显陈旧的将军服，肚子微微发福，灰蓝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和贪婪。
只见他大手一挥，办公室角落里侍立的勤务兵立刻无声地端上来两杯晶莹剔透的伏特加和一小碟黑鱼子酱，同时又拿了一整瓶酒放在了桌子边上。
安德烈递给韩斌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声音洪亮地说道：
“我的朋友，问题总是有的，但 友谊和 利益可以克服一切，不是吗？来，先为我们长久而顺利的合作干杯！为了我们共同的健康！”
安德烈尽量说着安抚人心的话，免得自己这个最大的供货商不满而离开自己。
“为了合作和友谊。”
韩斌接过冰冷的酒杯，两人目光交汇，轻轻一碰，随即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酒液如同熔岩般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敖德萨港深秋的寒意，也正式拉开了这场关乎战略级武器交易的谈判。
韩斌放下酒杯，感受着胃里升腾起的暖意，话锋一转，回到了正题，语气变得谨慎而又认真。
“将军，增加供货量不是不可能，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意，虽然建立在友谊之上，但最终讲究的是公平与等价。我们付出了更多的成本和承担了前所未有的风险，自然也希望能获得相应的、等值的。。。回报。”
韩斌刻意在“等值”二字上加了重音，摆明了就是现在的价格不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安德烈将军眯起了眼睛，粗壮得像香肠一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光亮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办公室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毛联地图和领袖肖像，显得气氛格外凝重。
“哦？回报？”
安德烈故作疑惑，拖长了语调“你想要什么回报？除了之前谈好的那些‘废旧钢铁’，我这里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位来自东方的朋友感兴趣的？我这里除了大雪和伏特加，可就只剩下忠诚的士兵了。”
他故意将那些至关重要的、足以改变地区战略平衡的“货物”称为“废旧钢铁”，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隐语，避免隔墙有耳，出什么纰漏，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韩斌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诚恳甚至略带谦卑的笑容。
眼前这个家伙，已经陆陆续续卖给了自己足以武装一个精锐师的“废旧钢铁”了，从AK-74到t-72坦克，从mG-29的零件到Sm防空导弹，现在还在装蒜，真是贪得无厌的老狐狸。
“将军，您太谦虚了。您手中掌握的‘好东西’可远远不止那些。我们老板对上次在您私人庄园里，我和您提及的那几件。。。。。。嗯。。。‘大型工业艺术品’非常感兴趣。我老板认为那才是真正具有收藏价值和战略意义的瑰宝。”
韩斌刻意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尽管知道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极好，并且一队全副武装的大兵就在外面守着，但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安德烈将军的脸色微微一凝，身体向后深深地靠在宽大的皮质椅背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头审视猎物的西伯利亚狼。
他拿起桌上的“白熊”牌香烟，点燃了一支，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韩，我亲爱的朋友。”
他缓缓吐出一串烟圈，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我都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工业艺术品’。那是。。。非常稀有的艺术品。”
“动它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金钱，更需要无法想象的。。。代价和安全风险。”
说到这里伸出两根被尼古丁熏得微黄的手指，熟练地捻了捻，做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意味不言而喻：这些东西很重要，都是我们曾经治国安邦的终极利器，想要？得加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
韩斌早有准备，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理解又无奈的表情。
“是啊，我们老板也深知其中的难度和风险，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所以，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和对这次合作的重视，我们愿意拿出前所未有的优厚条件。”
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安德烈表情的细微变化，然后才缓缓地、清晰地说道：
“我们老板承诺，只要交易达成，今后所有运抵贵方的各类物资，无论是在清单上的还是您额外提出的，在现有交易价格的基础上，直接打七折！并且优先供应！”
“七折？”
安德烈将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一些，夹着香烟的手指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精光。
这个条件无疑极具诱惑力，这意味着同样数量的资金（大部分会进入他的私人腰包），他可以获得多出近一半的紧俏物资！这能极大缓解他麾下部队及其家属日益艰难的生活状况，也能让他有更多的资源去笼络盟友、打击政敌，巩固他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安德烈毕竟是混迹于体制内的老油条，老狐狸，立刻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反而皱起眉头，露出一副“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表情，连连摇头道。
“七折。。。。。。韩，你们老板的诚意我似乎看到了一点。但是，我的朋友，你要清楚地知道，你要的那些‘工业艺术品’，它们的价值。。。。。。远非普通的破铜烂铁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