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之前的寂静被彻底打破。
鬼声,拍打声,凄厉的尖叫声充满了张丽的大脑。
她颤抖着缩在陈建国身后。
没人会来救他们了。
此刻,她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身边胡子男人的身上。
这个叫做‘建国’的男人,好像真的能够应对鬼魂。
车外那些鬼围拢上来,他们在不断的拍打车身。
这辆鬼车的车身能挡住他们进入吗?
她的担心还没落到实处,车厢内的孕妇已经异常凶悍的冲到面前。
孕妇的肚子突然裂开一道血口。
无数漆黑如发丝、带着浓重怨气的黑雾汹涌而出。
缠向陈建国。
紧随其后,工人也抡起那把沾着粘液的锤子,带着腥风,狠狠砸落。
“啊!救命…救命啊!”
一直憋在喉间的尖叫从张丽的口中冒出。
光头‘嘶’了一声,伸出小指掏了掏被尖叫震麻的耳朵。
另一手,已经向前伸出,什么器械都没用。
就这样硬生生的拽住了孕妇肚子里涌出的黑‘丝’。
那是无数的头发,沾染着粘稠液体的头发。
“呜呜!呜……”
头发被光头拽住,一阵小孩的哭泣声在车厢内爆开。
孕妇脸上表情扭曲,她的身体前倾,原本披在身后的头发,也向光头缠了过来。
李子寻轻‘嗤’一声:“你不是嫌脏吗?抓它做什么?”
祝祥手腕一缩,竟把整团黑丝,从孕妇的肚子里扯了出来。
小孩的哭声与女人的尖叫声交杂在一起。
震得人耳朵生疼。
“哪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让她洗干净咯,再来扑我吧。”
就算孕妇能把自己洗干净,被他抓在手中的小东西也不可能干净。
未能被生出来的胎儿,怨气不是一般的重。
捏在手中,依旧在不停挣扎。
祝祥偏头:“那些炼飞头降的人妖,是不是最喜欢小孩了。”
境外有邪术,专门炼制这样怨气浓重的胎儿。
李子寻呵呵一笑:“飞头降与金童子没有关系。”
陈建国狠狠扫了两人一眼,口中晦涩音节响起。
一道金光刺穿了砸落的铁锤。
铁锤掉落在地面,发出‘砰’的声响。
张丽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攥着小木棍的手无力颤抖着。
锤子掉了,掉在她的前方,差一点就砸在她的脚上。
包围车身的鬼魂越来越多。
不仅车厢内的鬼在攻击他们。
车外的鬼正用各种怪异的姿势,从车窗、车门爬了进来。
李子寻上半身微微前倾:“陈叔,你动作得再快点,这位大姐快被吓死了。”
胡子大叔冷‘嗤’一声:“害怕就闭上眼睛。”
张丽下意识死死闭上眼睛。
只听见身边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
‘轰’的一声过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的弹飞出去。
是鬼飞出去了吗?
不能闭眼。
闭上眼睛后,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让人更加害怕。
如果她自己都不清楚鬼魂从哪个方向扑来,那她连最后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刚刚闭上眼睛的女人又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鬼魂从眼前消失了。
李子寻稀奇的看了女人一眼:“咦,怎么睁开眼睛了?不相信身前的大叔吗?”
张丽在心中默默念叨。
对!
就是不相信。
就算会被鬼魂吞没,她也得睁着眼睛看着。
一个小小的塑料钥匙扣,出现在女人脚边。
钥匙扣发出光芒,闪烁着金斑的屏障,把他们牢牢圈在其中。
脚下的公交车不见了。
他们四人,此刻所站的地方,是一个荒凉的村庄。
月光惨淡,勉强勾勒出眼前村庄的轮廓。
大部分房屋已经坍塌,只剩下黑黢黢的框架。
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
村子内密密麻麻的拥挤着一群鬼魂。
现在,金斑屏障外的鬼魂,全都看向他们。
“这是哪里?”
女人尽量把自己缩在胡子大叔的身后。
她不敢抬头,就怕看见鬼魂的眼睛。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的问题。
带着哭泣的尖锐声音再次在结界内响起:“车呢?公交车呢?我们怎么下车的?”
就算明知,自己坐的那辆车,是一辆鬼公交。
可待在车内,也比完全暴露在诸多鬼魂眼前好。
至少……
至少有个车体作为遮挡物。
与这里诸多鬼魂相比,车上的四‘人’称得上面善了。
祝祥伸手把手中黑‘发’甩出结界。
黑发化作黑烟,钻入鬼群之中。
随后光头环视诸多恶鬼:“嘿呀,真把我们拉来地府了?”
怎么一个小小的村庄,竟然汇聚了如此多的鬼魂。
“啪!”
李子寻的手掌落在了祝祥的光头上。
“哪来的地府?你看仔细咯。”
两人前方。
陈建国死死盯着村子中央亮着红光的地方,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
“有人在这里布了‘聚阴蚀灵阵’,用邪门的法子,强行汇聚四方的幽魂野鬼。”
李子寻点头,指了指胡子大叔身后迷雾般的来路。
“那辆鬼公交,就是这阵法衍生出来的‘触角’之一。”
专门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出现
捕捉那些符合条件的老旧亡魂,拉到这里,作为‘养料’。
“什么人干的?”祝祥开口问道。
然后他的眼皮一跳,李子寻之前好像说过。
东瀛那边有人来了京市。
难道这个乱七八糟的阵法,就是东瀛那群小矮子和京市暗渊组织共同的手笔?
暗渊那些人觊觎的不是妖兽吗?
弄一个捕鬼的阵法干什么?
陈建国冷哼:“我就说他们来京市准没好事。”
阴气汇集,不但能供奉东瀛鬼王,一旦阴气饱和,向外四散,影响的就是整个京市。
那些没有防备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抵御阴气侵蚀。
异兽?
暗渊觊觎异兽,而东瀛那群人,一直觊觎的都是华国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