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办完,就到了吃喝玩乐的环节。
村长原本想着,陈家村落成今年大丰收,江雪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今天一定要让她吃好喝好。
可刚给她倒上酒,就被旁边的陈颈生截了胡。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江雪怀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满桌虽都是大男人,却也知道陈颈生夫妇结婚多年,这些年江雪一心扑在事业上,如今总算有时间要孩子了。
怀了孕,酒肯定是不能喝了,但饭总得吃好。
于是,新一轮的劝菜又开始了。
总之,这场热闹的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桌上的菜还热了两回。
直到男人们都喝得醉醺醺的,再不走就要在这儿睡过去了,宴席才散场。
江雪没喝酒,陈颈生虽被劝着喝了几杯,却也没醉。
要说喝得最厉害的,当属陈萧。
他平日里和这些村干部最熟络,性格直爽,人缘也好,跟谁都能喝上两杯,最后自然喝得酩酊大醉。
反观陈江,全程都十分沉稳。
他性格内敛,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劝酒,滴酒未沾。
宴席散场时,陈萧已经站不稳了,走路左摇右晃,东倒西歪。
江雪本想让陈颈生扶他一把,可陈颈生却不乐意。
比起大哥的安危,他更在意妻子的身体。
最后还是陈江主动上前,把陈萧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往家走。
陈颈生和江雪跟在后面,时不时牵着手,十分亲昵。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小声的偷笑,两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宁宁这个小调皮蛋不知何时跟在了后面。
同行的还有陈江家的陈建业、陈武家的妞妞,以及壮壮。
其中壮壮最调皮,用小手捂着脸,却从指缝里睁着大眼睛偷看。
“叔叔阿姨,我什么都没看见,是三哥让我看着你们的。”
陈建业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让你看着你爸爸!二叔喝多了,回家二婶肯定要骂他,我爸爸喝多的时候,我妈妈也会骂他,谁让你看四叔和四婶了?”
壮壮揉了揉额头,不服气地反驳:“你骗人!明明是你让我看着叔叔婶婶的,你还说他们手牵手,说这是只有夫妻才会做的事。”
小宁宁举起手:“我知道!贾叔叔和我妈妈也手牵手了,不过他们是偷偷牵的,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早就偷偷看到啦……”
说到这儿,她突然捂住嘴,大眼睛转了转,“这是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
壮壮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最会保守秘密了。”
陈建业也不想落单,连忙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放心,我不会告诉外人的。”
妞妞也举起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说:“我也不会说!”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逗得江雪哈哈大笑。
“好了,秘密先留着,阿姨给你们买了糖果和饼干,走,咱们回家,我拿给你们吃。”
小孩子最抵挡不住零食的诱惑,一听这话,立刻欢呼着往家跑,很快就超过了扶着陈萧的陈江。
江雪笑着看着孩子们的背影,不禁想象着,再过几年,她和陈颈生的孩子,也会像这样,和小伙伴们一起在院子里奔跑嬉闹。
不过经孩子们这么一提醒,江雪才想起,大姐陈娟明天就要回来了,贾梁也要上门提亲。
“明天你去燕市接他们的时候,顺便把贾梁也带上吧,过年期间的公交车不好挤。”
陈颈生望着远处的屋顶,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挤的?无非就是人多了点,难道他还怕被人拐走不成?”
江雪挠了挠他的手心,打趣道:“瞧你这醋劲儿,行吧,随便你,你只要记得接师父、建军和大姐就行,贾梁不用你管,他想怎么回来就怎么回来,反正要娶咱们大姐的人是他,越不容易,才显得越有诚意嘛。”
陈颈生握紧她调皮的手指,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江雪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就是嘴硬心软。
农历腊月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地上的雪还没化,又刮着小北风,冷得刺骨。
好在江雪穿得厚实,而且今年家里还装了暖气。
一进家门,暖意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放下心来。
“多亏了大哥今年找人装了暖气,在城里住惯了有暖气的房子,要是家里没暖气,还真不习惯。”
江雪一边脱外套,一边感慨道。
怎么可能习惯呢?前世几十年,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无论是公寓还是别墅,暖气都开得足足的。
说实话,前两年刚回来时,没有暖气的冬天,她着实熬得辛苦。
幸好有灵泉水滋养身体,这一世才没怎么生病。
孩子们听到动静,从张桂兰家跑了过来。
一进门,壮壮就拉着江雪说:“小婶婶,我爸爸被骂啦!我妈妈骂人好凶哦,要不是妹妹在睡觉,她肯定会更大声的,我还看见妈妈掐爸爸了,爸爸都不敢动呢。”
旁边的陈建业一本正经地对壮壮说:“二婶已经很温柔了,她还让你爸爸上炕,帮他脱鞋、盖被子,甚至还倒了水给他喝,我爸爸喝多了,只能跟我睡一张床,还得我给他脱鞋、盖被子、倒水,我妈妈虽然不骂他、不打他,却会把他们房间的门锁上,不让他进去。”
壮壮瞪大眼睛:“哇,三婶会让三叔罚站吗?就像三叔做错事的时候,三婶会让他靠墙站着那种?我看见三婶在学校就是这么罚学生的。”
“我同学说三婶脾气可好了,从来不打人,就只是让学生站着罚站,其他班的老师都打人呢,我这次数学考了82分,老师打了我17下手心,老师说,要是考不到100分,少一分就打一下手心,你看我的手,现在还肿着呢。”
陈建业拉过他的小手仔细看了看:“我瞅着挺好的啊,你这两只手看着没区别,本来就肉乎乎的。”
“真的吗?”壮壮似乎不太相信,又凑到自己手跟前仔细瞧了瞧,“可我还是觉得疼,一碰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