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华摇头道：“不行，这次我们要做记录，诊断结果得交给街道王主任，必须都得检查一下！”
“那也行！”郑大爷也不在意，冲着院子外头喊道：“郑森，你这小兔崽子快点回来，家里来人了！”
那声音响亮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很快一个流着鼻涕、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郑森身材瘦弱，脸色蜡黄，像个随时会被风吹倒的竹竿。
“爷爷，你找我吗？”小男孩跑进来，躲在爷爷身后，探出个小脑袋。
“别躲了，人是来给你看病的，过去让这位医生看看！”郑大爷笑着骂了一句，语气里头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郑森慢吞吞地走到李元华面前，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看到娄小娥后，他张嘴就说：
“姐姐！你好漂亮，比院子里的婶婶好看多了！”
娄小娥抿嘴一笑，捏了捏郑森红扑扑的脸蛋，笑着说：“你也很聪明！”
李元华走到桌边，笑道：“小家伙，伸出手让哥哥看看！”
郑森点点头，把胳膊全伸了出来。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手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红痕。
这些红痕李元华再熟悉不过了，是初期老茧的迹象。
他心里头一阵难过，满眼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手上就开始长茧，说明家里活肯定没少干，是个懂事的孩子。
李元华伸出三指搭在郑森的手腕上，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舌头等部位，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笑道：
“没事了，你这小家伙身体倍儿棒，去玩吧！”
郑森点点头，转身跑出去了。
李元华又看向郑大爷：“到您了！”
“行！老夫就不客气了，正好这几天腰疼得厉害！”郑大爷笑着走了过来。
李元华先把手搭在郑大爷手腕上，检查了下身体，又让他躺到床上，脱掉上衣。
他摸着郑大爷的后背，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这是典型的腰肌劳损，长期坐着干同一件事造成的！”
“看你背上还贴着膏药的印子，这几天贴了也不见好吧？”
郑大爷点了点头：“对，以前还管点用，最近贴了也没啥效果。”
“以后少做点糊纸盒的活吧，不然你这腰真撑不住了。”李元华劝道。
他从包里掏出银针，飞快地在郑大爷腰上扎了一套针，接着又给他按摩起来。
郑大爷一开始哎哟了几声，随后就发出了舒坦的叹息。
“真舒服！小伙子，你这医术真不错，扎几针，按几下，我腰上的疼就好多了！”郑大爷眯着眼睛夸赞道。
“好了，没事了，你身体没啥大问题，就是老爱干糊纸盒的活。”李元华温和地笑了笑。
治疗完后，娄小娥已经记录好了郑大爷的病情，两人客气了几句，郑大爷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郑森偷偷地站在门口，眼神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忧虑，李元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
“别担心，你爷爷挺好的。
要是真想帮你爷爷，就好好用功读书，以后考上大学，你爷爷和你爸肯定乐开了花。”
“李医生说得在理！你这小子，要是真想帮爷爷，就给我好好学，将来考上大学，咱们家也能出个读书人！”郑大爷在一旁附和道。
“知道了，爷爷，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学习。”郑森小声嘀咕，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李元华，好像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他知道爷爷腰疼的**病已经很久了，以前贴贴膏药还能忍，现在晚上都能听到爷爷轻轻的**声。
他们家的境况他们都心知肚明，根本请不起医生。
要是王主任来了，爷爷也不可能说实话。
每次看到爷爷疼得难忍，郑森心里都急得要命。
他想帮忙，却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今天李元华的到来让他心中的焦虑慢慢消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爷爷发出这样舒畅的声音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郑森默默记住了李元华和娄小娥的模样，心想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报答他们。
两人离开后，郑大爷板着脸说：“你记住他们的长相没？”
郑森使劲点了点头。
“爷爷老了，这份恩情恐怕是还不上了，以后就靠你来还了，明白不？”
郑森再次点头。
“下一个去哪儿？”李元华骑着自行车轻声问道。
“就在旁边的院子，81号四合院，有户人家。”娄小娥指着说。
同样的二进四合院，也住着一位大爷，不过这位大爷可比郑大爷热情多了，很快李元华就知道了原因。
当李元华给郑大爷治疗时，街道办已经派人开始通知每个烈属院子。
就像郑大爷说的那样，这种活动一般都会提前通知，这次因为时间紧，所以晚了点。
这次的烈属院子在东边，管事的是个姓孙的大爷，他带着两人来到另一户烈属家中。
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臭味就迎面而来。
“你们是街道办的医生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端着水盆惊讶地问。
李元华温和地回答：“对，是我们。”
很快，他们看到了屋里的情景，屋子和郑大爷家差不多，只有些基本家具，床上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糊纸盒。
老人全身散发着臭味，显然是生病了。
这位是孙红，里面的是陈秀英，她的儿子战死了，也是我的侄子。
几年前陈大妈查出大小便**，去医院看过，治不好，只能让院子里的人帮忙照顾，但基本上都是这个小姑娘在做。
“这丫头真懂事，念完书回来还得照顾她奶奶！本来初中可以住校的，可她偏偏每天都要回来！”
“我都跟她说过院子的人会照顾她奶奶的，这丫头倔得很，就是不听！”说到这儿，孙大爷眼眶都湿润了。
“你们是来给奶奶看病的吗？”孙红又问。
“是！”娄小娥蹲下身子笑着回答，好像完全闻不到臭味似的。
“你们快看看吧！我刚帮奶奶收拾了一下，里面干净得很！”
李元华叹了口气，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走到陈大妈面前轻声说：
“陈大妈，把手腕伸出来吧！”
陈大妈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但眼神却很有神，她勉强笑了笑。
“麻烦你们了，又要麻烦街道办了。”
李元华搭上她的手腕，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大小便**他能治，当时他对聋老太说的话是真的。
《李氏医书》中有一种针法专门治疗大小便**，能够提升身体机能。
简单来说，大小便**就是身体老化，功能退化导致控制不住。
他拿出银针，神情严肃：“陈大妈，我能治好你的病，但有一个条件——你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脱就脱！不就是件衣服嘛！只要能治好，不连累小红，这些都不是问题！”陈秀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元华点头，孙大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走出去看门。
很快，孙红和娄小娥帮陈大妈脱掉衣服，李元华没有多说，先用酒精把银针消毒，手指一动，一根根银针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迅速扎在陈大妈全身各处穴位上。
不一会儿，陈大妈身上就扎满了银针，像个刺猬一样。
“别说话！”李元华低声吩咐，双手不停在银针上点按，重点处理腹部、头部以及与大小便相关的穴位。
半小时后，李元华收针，又用酒精擦了一遍，让两女帮陈大妈翻过身来。
下一秒，陈大妈背后也扎满了银针。
又过了半小时，李元华收针站直，此时他额头满是冷汗，喘着粗气，针灸需要极度集中精神，别人一天的工作他压缩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能不累吗？
孙红给陈大妈盖上被子，娄小娥则扶着李元华，眼里满是心疼。
李元华摇摇头，冲娄小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看向陈大妈，有气无力地说：
“陈大妈，这次针灸后你的身体会好一些，明天我再来给你扎第二次，连续五次后，你的身体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陈秀英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感觉现在身体充满了力气，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那就麻烦李医生了！”
李元华点头：“行，那我们先走了，正好赶往下一家，明天我再过来。”
李元华起身，摸了摸孙红的头，笑着说：“想要报答我的话，就好好读书吧！”
“咱们组织现在挺困难的，多几个大学生才行，中专生这种高材生，以后你报答了组织也就等于报答我了！”
离开81号四合院后，李元华站在自行车上休息了一会儿，吹了吹风，闻着娄小娥身上的香味，身上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
娄小娥轻轻揉着李元华的额头，担心地问：“真的没事吧？”
娄小娥见过不少中医，但像李元华这样一下就把人全身穴位扎满，还一个小时内完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种针灸疗法最是耗神，她差点没被吓到。
“没事，就算真有事，看到你，我也感觉好多了。”李元华摆了摆手。
娄小娥撇撇嘴：“你就是爱逞能！”
“蛾子，这次你带我一起吧！”
娄小娥没再多说，直接骑上车，李元华坐在后座，顺手搂住了娄小娥纤细的腰。
娄小娥身体微微一颤，但什么也没说，毕竟昨天这家伙差点把她“吃抹干净”，搂个腰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