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蔗醒来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失魂落魄的走到母神的正殿里。
跪在母神的神像前,一言不发。
牧孜墨就在旁边陪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闭上嘴陪他一块跪着。
从黑夜跪到白天,还是净云道长看不下去,将她们二人拉到了偏殿里。
“两位香客还是快快离开吧,一直跪在这是没用的,这里不会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许明蔗抬头看向他的母神,心中无声的祈祷,希望母神能在眷顾他一次。
不吃不喝的就这样又跪了一整天,摇摇欲坠的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等在醒过来的时候,她们两人已经离开了福山庙。
现在正在山下的客栈稍作休整。
许明蔗这一觉睡了很久,很沉,再次醒来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完全没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
一路上也不敢再靠着牧孜墨太近,生怕他又克死现在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牧孜墨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在逗笑他一次。
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回的时候一个丢了魂,一个一脸疲惫。
两人刚进村,就感觉四周传来各种探究好奇的眼神,还时不时有人窸窸窣窣的指着她俩说话。
牧孜墨满肚子狐疑的推开大门,家里静悄悄的,两个房间都空无一人。
牧晴和淑乐两人不见了,牧孜墨让系统调出牧晴的定位,系统却支支吾吾的。
“宿主,你先别急眼啊,我忘了连接牧晴的定位程序了。”
牧孜墨张嘴就给她表演了场快板节目,“#***定位没开,那你就去手动找。”
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不然村里人不会表现得那么奇怪。
只能先寄希望于系统能查出点什么。
许明蔗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不肯出来,也不怕晚上做噩梦了,死活不肯让牧孜墨进来一步。
牧孜墨本就焦头烂额,担心许明蔗的状态。
偏偏村里的人这几天越来越过分,从一开始在自己家里探出头来看,到现在已经进展到趴在栅栏上往里瞅了。
甚至在牧孜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到一两个站在大门外盯着的人。
弄得她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系统去查消息,消失了好几天,想找个能吐吐苦水的人都没有。
今天中午她心不在焉的切着手里的菜,疯狂的思考最近发生的事,一个不小心切到了手。
还挺严重,血哗哗的往外流,拿出云南白药想上药包扎,单手还不好操作。
突然想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把许明蔗哄出来。
“啊”的一声大叫,“好疼啊,我的手啊。”浮夸的语气让人听了以为她受了多重的伤呢。
许明蔗在屋里听到声音,果然开始紧张起来,跑到门口,又不敢开门。
“啊!好多血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牧孜墨抱着手,一边拿矿泉水冲洗,一边观察着屋内的情况,看到许明蔗的影子有动静,哇哇的喊啊。
许明蔗担心的厉害,深呼吸几下,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事的,只是出去远远的看一眼阿姊的状态,离得远一些,不会害了阿姊的。”
听到拉开门的一瞬间,牧孜墨嘎嘣一下就躺在了地上。
被水稀释了的血液,映出一大片,看起来惨烈极了,和刚杀了一头猪一样。
“阿姊!”许明蔗僵在原地,害怕的看着满地的血渍。
许明蔗腿软的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到牧孜墨身边,控制不住颤抖的声线,认定了是他的原因:
“阿姊,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因为舍不得让你离开,让你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说的对,我就是个煞星,遇到我的人都会被害死的。”
牧孜墨躺在地上,悄悄地抬起一个眼皮,偷看许明蔗,发现他看过来又立马闭上了眼睛。
“阿姊,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我,我错了,我不应该自私留下你的,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阿姊…”
许明蔗慌乱的厉害,双手胡乱的在牧孜墨身上查看,想知道到底哪里受了伤。
从脑袋顺着脖子往下看,一直到肚子,到手臂,都没有。
那是不是有暗伤?他应该去找大夫,去找大夫。
许明蔗眼泪砸在地上“你等等我,阿姊,我去给你找大夫,你等着我。”
牧孜墨看着事情大条了,赶紧坐起来,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我没事,我没事的,不用找大夫小蔗。”
许明蔗怔了片刻,挣脱她的手,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屋里跑。
不能离阿姊这么近,会害了她的。
牧孜墨一骨碌爬起来,几个大跨步扑上去,把许明蔗拦在了离大门一米外的位置。
“你跑什么?我的手好疼,你现在都不管我了?”
许明蔗疯狂的挣扎,拼命的想摆脱牧孜墨的怀抱,眼泪簌簌往下掉,声音带着坚定却沙哑
“你走吧,阿姊,你走吧。离开我,不要再管我了,我会害死你的。”
许明蔗比过年的年猪还要难按,牧孜墨都被甩的差点抱不住,声音又急又凶
“你听谁胡说的,谁说你会害死我的,你让他出来和我对线。”
挣扎了好久,许明蔗的力气终于是消耗殆尽了,瘫软的坐在地上。
“阿姊,我就是个煞星,凡是对我好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阿爷是,方丈是,可你不能是啊!”
牧孜墨终于搞清楚许明蔗的症结所在,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不会害死我,你阿爷是被那个管事害死的,至于方丈为什么会消失,我已经让系统去查了,但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说完,将受伤还在渗血的手,伸到他面前,一脸可怜
“小蔗,我的手受伤了,好深的伤口,好痛啊。”
许明蔗看着已经露骨的伤口,又气又急“你这么重的伤,怎么都赶紧不包扎?”
牧孜墨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粉递到他面前“我一个手,怎么包扎啊,所以需要你来帮我包扎才行啊。”
许明蔗想进屋子给她拿一条干净的布条出来,但牧孜墨根本不松手,依旧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腕。
“你先松开,我去给你拿布条出来。”
牧孜墨拽着他一起站起身,现在她变成了小尾巴,亦步亦趋的跟在许明蔗身后。
生怕她一个不注意,许明蔗又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不肯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