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雪被他这番歪理说得哑口无言,脸颊烫的厉害。
她试图板起脸,可对上他那双执着的眼睛,所有训斥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
【真是越来越难搞了!】
【简直——简直!】
心中思虑颇多,她最终只能无力辩驳,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对面人却理直气壮:“才不是歪理!”
南宫诀凑的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娘子说过的话要算数。我乖了,洗干净了,现在就要奖励。”
他像是认准了这个道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稍稍收紧,将她圈禁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男人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和她有些慌乱的影子。
柳长雪心跳如擂鼓,被他看得无所遁形。
她发现跟他讲道理根本行不通,这家伙恢复神智后,逻辑自成一派,而且格外执拗。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看着他期待又委屈的模样,终究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只一下。”
她几乎是咬着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妥协。
像只被烦的无奈的猫儿。
不过她的话音还未落,南宫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得寸进尺的要求:“那娘子闭上眼睛。”
柳长雪瞪他一眼,最终还是认命地闭上眼。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愈发敏锐。
柳长雪能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温热气息,带着刚洗漱过的皂角香……一点点的靠近。
【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不不不,完全不需要紧张吧……明明之前亲过好多次……】
这般胡思乱想着,而后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同于之前安抚性的触碰,这个吻虽然依旧青涩,却带着一种属于男子的渴望。
他小心翼翼的贴合着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美味,轻轻摩挲。
“……”
柳长雪浑身僵硬,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心跳加速。
【不不不!冷静冷静……明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嘛!】
【而且现在——总该结束了吧!】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个“奖励”即将结束时,唇上却传来一阵带着点惩罚意味的轻微刺痛——他居然用牙齿轻轻啃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唔!”
柳长雪猛地睁开眼,对上他带着狡黠笑意的眸子,瞬间羞恼交加,下意识地抬手轻推他的肩膀:“不许咬人!”
她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不过南宫诀非但没有被推开,反而就势将她搂得更紧。
男人一脸纯真的反驳,理直气壮的耍赖:“就咬!娘子香香的,甜甜的,像最好吃的糕点!”
他说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亮得惊人。
“你……”
柳长雪被他这比喻和直白的目光弄得又羞又气,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只有小狗才咬人!”
“你难道是会咬人的坏小狗吗?”
本以为这话能让他收敛些,谁知南宫诀闻言,眼睛眨巴了两下,非但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绝妙的灵感。
他脸上绽开一个带着点无赖的笑容,脑袋甚至在她颈窝处讨好地蹭了蹭,清朗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
“那我就当娘子的小狗~”
“汪!汪汪!”
“娘子喜欢小狗吗?”
“……”
柳长雪彻底呆住了。
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弯弯,俊美非凡却学着狗叫的“少将军”,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混蛋,笨蛋,没有羞耻心的傻夫君!】
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我是不是很乖快夸我”的表情,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她,仿佛刚才那声石破天惊的“汪”是什么了不起的情话。
柳长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跟一个逻辑异于常人、并且显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她还能说什么?
最终,所有的羞窘,无奈和那一点点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全都化作了一声近乎崩溃的低吟。
她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连同那个还在笑嘻嘻的“大型犬”一起蒙头盖住,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抓狂:
“睡觉!”
“立刻,马上!不许再说话了!”
【再说话我就要揍你了!】
黑暗中,南宫诀得逞般弯起嘴角,心满意足地环住身边温软馨香的身体,果然不再出声。
心满意足。
娘子真可爱~
而被子另一侧的柳长雪,则在内心发出了今夜不知第几次的哀嚎——
【这家伙……恢复神智后,怎么感觉比之前当傻子的时候……更难搞了?!】
【难不成还会进化的吗?!】
又过了几日,柳长雪眼见南宫诀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精神头也足了,便再次向宫中提出想回将军府休养。
然而每次请求,都被内侍以“陛下关怀,宫中调理更为稳妥”等理由委婉驳回。
一次两次尚可理解,次数多了,柳长雪心中疑窦渐生。
【为何就是不让我们回府?】
【夫君明明已经大好,宫中规矩繁多,哪有自己家中自在?陛下这“关怀”……未免太过不同寻常。】
而且,她敏锐地察觉到,每次她提及回府,前来传话的内侍眼神总有些闪烁,言辞也愈发含糊。
隐约间,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
这日,她借着南宫诀睡午觉的时机,命人悄悄将老管家请到了南楼偏殿一处僻静的暖阁。
“管家。”
柳长雪屏退了左右,压低声音,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您近日出入宫廷,可曾听到什么风声?为何陛下迟迟不肯放我们回将军府?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管家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派复杂神色。
他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夫人……您,您竟然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