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还在喃喃着说喜欢的人,他稍微提高一点音量,“加藤社长!”
见加藤诚一郎的絮絮叨叨被他的声音压住,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他才淡声地把人劝回:“你喝醉了,回去吧。”
他大概知道加藤诚一郎这种情况颇有些酒壮怂人胆的意思,只是他对对方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这对他来说只会造成困扰。
其实干脆利落地拒绝才是最合适的,只不过和喝醉的人压根说不通。
然而垣木榕的拒绝没有被加藤诚一郎听在耳中,他还在继续痴缠着,甚至开始激动地语无伦次起来。
“我没有喝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垣木学长,我喜欢你,我不愿意其他人靠近你,我……我不知道下学期你退社了之后我还能怎么接近你,我……”
垣木榕失去了耐心,他退后一步准备关门不再理会,喝醉酒的人不可理喻,等他清醒了自然知道退却。
却见加藤诚一郎死死扒住门缝,情绪越加激动,“垣木学长,我知道你跟我是同类人,我喜欢学长,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学长了,学长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垣木榕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加藤诚一郎喜欢他是对方的事,但他有拒绝的权利,这种趁着酒劲上门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他忍耐着想冷处理就好,对方却得寸进尺,这让他心里很是不悦。
他猛地用力拉开门,加藤诚一郎脚下动作随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要往屋内冲去。
然而迎接他的,是垣木榕的一个直踹。
垣木榕可算是知道琴酒跟人打架的时候为什么喜欢用脚了,脚比手长、攻击范围广、攻击力量大,这些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脚上有鞋子,不需要直接接触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虽然垣木榕总被琴酒嫌弃身手差,但其实他的身手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即便加藤诚一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身材也比他魁梧很多,也被他这用力一脚踹得撞到墙壁跌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一声痛呼。
两人动静不小,事实上从加藤诚一郎在垣木榕门口撒酒疯的时候,同一层楼的工藤新一、阿笠博士和山下翔太都已经听到了声音。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三人不约而同地蹑手蹑脚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竖着耳朵听走廊外的动静。
加藤诚一郎的表白自然也被几人收入耳中,工藤新一和阿笠博士一起住,房间就在垣木榕的隔壁,听得更是一清二楚,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老少两人,一个阅历丰富,一个家风开放,对于加藤诚一郎向同性表白这种做法倒是没什么反应,只不过没想到会目睹这种尴尬场面而已。
直到垣木榕忍不住动了手,还在屋内偷听的几人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才急忙开门出来查探情况,山下翔太人未到话先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话语就梗在了喉咙里,就见平时虽然不算为人热情,但也算性格温和的垣木学长正满脸冰霜,冷眼睨着跌倒在地的加藤诚一郎。
随着穿越年限的增加,垣木榕的五官其实越来越向着他的灵魂本体靠拢。
相比较而言,这具身体原本的五官会更阴柔精致些,而他本身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其实十分有距离感,锋芒毕露并不柔和。
在他收敛了平时有意遮掩的冷漠时,原本黑亮的瞳仁变得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摄人心魂。
垣木榕目光沉沉的模样有些吓到山下翔太,他顿时噤若寒蝉,内心却在庆幸垣木榕目光投射的对象是地上的加藤诚一郎。
加藤诚一郎自被垣木榕用了十成力的一脚踹倒在地之后就痛苦地抱着肚子蜷缩扭动,垣木榕作为一个医生,太知道踹哪里可以造成最大的疼痛感了。
“我知道你没有真的醉了,你打的是是假借酒醉之名事后我也不好追究的主意。”
垣木榕表情冷淡话语更是冷漠,“那我便实话告诉你,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原本我对你就没有喜欢之意,现在倒是十分厌恶了。”
判断一个人真醉假醉还是几分醉对于垣木榕来说不是难事,更别说加藤诚一郎的演技并不好,对于装疯卖傻的人,果然撕破脸皮才是最好的做法。
听到垣木榕的话,加藤诚一郎动作霎时一顿,但他依旧蜷缩着没有抬起头来。
垣木榕嘲讽地继续说:“既愚蠢又懦弱,你凭什么要求我喜欢你?如果这一脚对你造成了什么损伤,请你报警或者起诉,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啊?这……”阿笠博士是个老好人,他看情况有些不对有心调和,却被工藤新一拉了下手腕阻止了。
眼前的这个垣木榕跟当时在飞机里对着被害人女儿冷嘲热讽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工藤新一对于垣木榕心情糟糕之下的嘴不留情深有体会,很难说阿笠博士开口的话会被怼成什么样。
再说,他听了个全程,看着依旧缩在地上被打击得不敢言语的加藤诚一郎,其实也是比较认同垣木榕的判断的。
虽然动手打人还是不应该,但他见垣木榕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垣木榕瞟了一眼走廊还站着的三个人,几个女生在三楼估计是没有听到声响所以没有出现。
他稍微收敛了下气势,颇有些彬彬有礼地朝着几人点头示意,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不再理会外间走廊的事。
“真是……”垣木榕有些无语和晦气,重新拿了套睡衣转身又走进了洗手间,他打算再洗一个澡,去去晦气。
刚把外套脱下,忽然想起来他刚刚把手机放到了外套口袋里。
垣木榕把手机掏出来发现机体有些发烫,于是放到了一边洗手池边上,自己走入了浴室,他觉得很有必要再洗一个澡。
垣木榕仰头对着莲蓬头,水流冲刷在脸上,感觉心里最后的一丝郁气总算散去。
其实被无关人士表白这种事对他的心情谈不上多大影响,只不过跟琴酒的通话还没聊几句就被这种事打断还是让他有些不开心。
被打断之后他也没心情再拨一次,还是早点休息吧,都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可以等来救援呢。
垣木榕很快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把空调调到合适温度,将整个人埋入被窝里。
哎,他真傻,其实加藤诚一郎是在他说要多留一个晚上之后才跟着说留下的,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大雨滂沱被困在山里让人有些担忧,但垣木榕倒是不担心的,抛开这些,夏天的雨夜是十分适合一睡不起的天气,垣木榕抱着自己能够不受打扰地一觉睡到天亮的期待沉入梦乡。
可惜的是,那是奢望罢了,垣木榕终究没能如愿睡到天亮,半夜时分,他就被一阵尖叫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