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听到琴酒说他手段太花哨的评价,也没有和琴酒犟,只是说道:“也就这一次了,这种辛苦事以后还是你自己来吧。对了,伏特加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快。”
“那就好。”垣木榕走到窗边,看着高悬空中还留着一点小缺口的那轮明月,叹口气,“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原以为会得到和前几次一样“快了”的回答,没想到电话另一边的琴酒给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三天后。”琴酒的语气变得和缓,“等我把收尾的工作做完,三天后回去。”
垣木榕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耀眼几分,他笑着说:“我到时候去接你。”
“好。”琴酒自然是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垣木榕看着几辆警车停到了楼下,车顶上红蓝间或变幻闪动的警灯有些显眼,不过这和他无关了,警方即便排查,也排查不到他头上。
他乐颠颠地哼着小曲进去浴室洗漱,琴酒可算是要回来了,他看了下手机上的日历,今天是周一,也就是琴酒周四就回了!
从浴室出来后,乌鸫小六扑闪着翅膀飞快地朝垣木榕飞过来,显得有些兴奋,想要停到他的脑袋上。
垣木榕一把挥开,“我刚洗完头,不许停。”
乌鸫小六只能退而求其次停到了垣木榕的肩膀上,不乐意地说:【我又不是真的鸟,一点都不脏。】
“反正不行。”垣木榕抬手用毛巾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着水,“你究竟怎么养出来的坏毛病!”
听到这话,乌鸫小六有些不高兴了,它“嘎”了一声,【琴酒还没回来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垣木榕的动作霎时顿住,自家系统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有点毛病,这话听着活像八姨太妒忌没入门的九姨太,又像大宝吃二宝的醋……
他被自己的念头恶心到了,把毛巾覆在了自己的脸上,有气无力,“你可安静点吧小六。”
随即垣木榕反思了一下,小六也没个玩伴,所以才这么依赖他,是不是得给它找个伴啊……
隔天,垣木榕醒来打开套房里的电视,普拉米亚在被看守在医院期间遭受袭击而死这件事有发酵的趋势。
坠楼、狙击、外国人,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还是值得媒体人们费一些笔墨和口舌的,不过也仅止于此了,毕竟更多的内幕只有日本警方才知道。
不过这事在垣木榕这里已经翻篇了,他只需要静待琴酒回日本就可以了。
把电视关了之后,垣木榕收拾收拾,直接从杯户大酒店出发去东都大学,今天周二,他还有课呢。
学生的天职是上学,垣木榕很快到了学校投入到课程学习中去。
不过大概老天也看他太闲,给他找了点事做。
今天他的课程少,只有上午一节课,下午没课,课程结束后垣木榕正想要回家休息,就被任课老师喊住了。
喊住他的这位老师就是之前琴酒出事时被他中途翘掉课程的那位,是教他们药物化学的一名外籍教授。
他发了邮件请假之后,还接到过这位教授的电话,对方特意来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
垣木榕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不一定敬人一丈,但至少敬几寸的性子,所以他对于这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英国小老头比尔德·伦纳德教授还是很有好感的。
而伦纳德教授知识渊博、和蔼可亲,是个很受欢迎的教授,一下课就被班里的同学团团围住。
垣木榕在对方极力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喊出的一句“垣木同学请留一下”的要求中停下了离开教室的脚步,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朝小老头点点头坐回了原位等待。
等伦纳德教授应付完了热情的学生们之后,垣木榕才走到讲台边上,笑着和他打招呼。
伦纳德教授脸颊上一片潮红,像是被围得有些呼吸不畅,他长出一口气,用标准的伦敦腔说道:“不是说日本人很注重社交距离吗,为什么他们围得那么近?”
作为同样也极其在意社交距离的英国人,他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垣木榕倒是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考试将近了,而药物化学这门课又是有一定难度的,在升学的压力面前,日本学生们的矜持还是可以往后放放的。
果然,就听到这位教授有不甚开心地说着:“而且以前课上讲过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遍?”
垣木榕只是笑笑,也不附和这种明显没什么意义的牢骚。
伦纳德教授也不是喜欢背后议论是非的人,只吐槽了这一句之后,就笑着看向垣木榕,说明了让他留下来的原因。
伦纳德教授把垣木榕留下,跟他谈了件让他有些始料不及的事。
“垣木同学,不知道你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伦纳德教授笑着问道,“有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
看来像是要抛出橄榄枝的样子。
至于吗?伦纳德教授即便在教授群体里也是首屈一指的,从来不缺学生才对。
垣木榕有些意外,他现在是大二,虽然学期将结束,但也没到要确定升学方向的时候了,他没想到,这位教授会先找上他。
研究生自然是要读的,他一直保持着各科的优异成绩就是打着保研的主意,毕竟他没打算出国,而东都大学药学专业在日本是排得上号的。
至于研究方向……伦纳德教授虽然教他们这群本科生药物化学的基础课程,但是实际上他的研究方向是药剂学方向,主攻药物剂型设计与开发,也是垣木榕的选择之一。
他也不含糊,笑着回应:“是的教授。”
伦纳德教授当即开心地咧开了笑容,略带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我一直有关注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下一学年再和你谈这件事。”
原来是有意外状况了,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