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透了墨的绸缎,将京都裹得密不透风。客栈里的烛火摇曳,映着济公沉思的脸。他指尖捻着那缕银色蛛丝,忽然一拍桌子:“今晚就去会会那妖窝!”
广亮正往嘴里塞最后一块素饼,闻言差点噎着:“现、现在去?夜里的素斋铺都关门了……”
“就知道吃!”济公瞪他一眼,“再啰嗦,让你去树洞里跟蜘蛛睡!”
广亮赶紧闭嘴,偷偷把素饼渣往嘴里扒拉。
赵斌握紧飞空斩:“师傅,我们去哪?”
“护城河边那棵老柳树。”济公晃了晃蒲扇,“那蛛丝的妖气最重,底下定有猫腻。陈亮,你跟我走;赵斌、白雪,你们从侧面接应;秋姑娘,守在客栈,别乱跑;广亮、必清……”
他话没说完,广亮已经举手:“我们保证不添乱!就在远处看着,绝不靠近!”心里却在盘算——说不定能捡着妖怪没吃完的素点心。
三更时分,护城河边静得能听见虫鸣。老柳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扭曲,树洞里隐约有银光闪烁。济公示意众人隐蔽,自己摇着蒲扇,慢悠悠走了过去。
“出来吧,别藏着了。”他对着树洞喊,“和尚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出来喝杯酒?”
话音刚落,树洞里忽然“嘶嘶”作响,无数银色蛛丝如箭般射出来,织成一张大网,直扑济公面门。济公早有防备,蒲扇一挥,金光乍现,蛛丝撞在佛光上,瞬间化为齑粉。
“不知好歹!”树洞里传出个尖利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正是那只磨盘大的蜘蛛精!只是今晚的它,比上次在荒林里更显狰狞,八只眼睛泛着血光,背上还驮着个银色的茧,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好运!”济公蒲扇一扬,“罗汉翻天印!”
金色佛印如小山般砸下,蜘蛛精却不躲闪,猛地吐出一口黑雾。佛印撞在雾里,竟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哈哈哈,道济,你老了!”蜘蛛精狂笑,八只爪子在地上一抓,竟裂开个丈许宽的地洞,“有本事下来!”说罢,拖着银茧钻了进去。
“想跑?”济公纵身跟上,“陈亮,跟上!”
陈亮拔剑出鞘,剑光如练,紧随其后。赵斌和白雪见状,也从侧面迂回,剑光与修罗剑的银光交织,如两道流星,坠入地洞。
广亮和必清躲在远处柳树后,看得直咋舌。必清紧张道:“师叔,要不咱去帮忙?”
广亮正往嘴里塞着白天剩下的素糕,含糊道:“急啥?济公师弟厉害着呢……哎呀!”
他话没说完,地洞里忽然冲出数只拳头大的小蜘蛛,青面獠牙,直扑两人。广亮吓得把素糕往必清手里一塞:“你拿着!我掩护!”转身就想跑,却被小蜘蛛拦住去路。
“救命啊!这蜘蛛不素!”广亮手忙脚乱,抓起地上的石子乱扔,却被一只小蜘蛛跳到背上,吓得他原地转圈,“必清!快拽下来!它要啃我光头!”
必清急得直跺脚,忽然想起济公教的口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妖物退散!”话音刚落,手里的素糕不知咋的掉在地上,小蜘蛛闻到香味,竟真的从广亮背上跳下来,围着素糕啃起来。
“嘿,这招管用!”广亮大喜,赶紧从怀里掏出所有素点心,往地上一撒,“吃吧吃吧!吃饱了别咬人!”
地洞里,济公和陈亮正与蜘蛛精缠斗。这地洞竟是个天然溶洞,钟乳石倒挂,闪着幽光。蜘蛛精在暗处游走,吐丝如网,银茧被它藏在一块巨石后。
“那茧里是什么?”陈亮剑挑蛛丝,朗声问道。
“自然是美味的点心!”蜘蛛精尖笑,忽然喷出一股绿雾。陈亮躲闪不及,手臂被沾到,顿时起了红疹,又痛又痒。
“小心!这雾有毒!”济公蒲扇一挥,将绿雾扇开,“陈亮,你退到一边!”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剑啸——赵斌和白雪到了!飞空斩如银龙出海,修罗剑似雪梅绽放,两道剑光交织,直刺蜘蛛精七寸。蜘蛛精没想到还有援兵,一时手忙脚乱,被飞空斩削掉一只爪子,痛得嘶鸣。
“找死!”它彻底暴怒,八只爪子齐动,无数蛛丝从四面八方射来,将整个溶洞织成个银网牢笼。赵斌和白雪被困在中央,剑光再利,也难破这妖丝。
“看我的!”白雪娇叱一声,如同一头愤怒的母狮,修罗剑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焰,那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剑气所过之处,蛛丝如同被火烤过的枯枝一般,变得焦黑无比。她趁机拉着赵斌如飞鸟般突围,手中的飞空斩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天际,与修罗剑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道燃烧的彩虹,绚丽夺目,令人惊心动魄。
蜘蛛精见势不妙,如一颗炮弹般猛地撞向巨石后的银茧。只听“咔嚓”一声,银茧如同脆弱的蛋壳一般裂开,里面竟滚出个昏迷的少年,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布娃娃,而这个少年,正是近日失踪的百姓之一。!
“敢伤我的点心!”蜘蛛精红了眼,不顾一切扑向赵斌。赵斌侧身躲过,飞空斩反手一挑,正中蜘蛛精眼睛。蜘蛛精痛得满地打滚,溶洞里的钟乳石被撞得纷纷坠落。
济公瞅准时机,蒲扇直指蜘蛛精心口:“哪里跑!”佛光如柱,将蜘蛛精牢牢罩住。它在光里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黑烟,只留下一地银色蛛丝。
战斗结束,溶洞里一片狼藉。陈亮忍着手臂的痒痛,扶起昏迷的少年:“圣僧,他还有气。”
赵斌擦了擦飞空斩上的蛛丝,白雪则往他身上蹭了蹭:“帅斌,你没受伤吧?”
“没事。”赵斌笑着摇头,忽然瞥见洞口——广亮和必清正踮着脚往里瞅,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素点心。
“你们咋来了?”赵斌又气又笑。
广亮赶紧摆手:“我们是来送补给的!你看,素饼还热乎着呢!”
济公走上前,照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就你机灵!赶紧把人抬出去,送回客栈!”
一行人往回走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赵斌忽然道:“师傅,这蜘蛛精说它是‘点心’,难道还有更大的妖怪在背后?”
济公望着渐亮的天色,眉头紧锁:“没错。这蜘蛛精只是个跑腿的,真正的主谋,还在暗处盯着咱们呢。”
广亮摸着肚子,忽然道:“那主谋会不会也爱吃素?要是这样,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众人被他逗得笑起来,晨曦的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股暖意。只是谁也没注意,远处宫殿的角楼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一场硬仗刚过,更大的风暴,已在京都的晨光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