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四肢冰凉,控制不住地摔在地上。
又一条系统播报响起:
【角色「入殓师」,你可小幅度更改赌局内容,限时五分钟】
这条补充播报让入殓师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荷官果然在骗他,根本没有追加赌注。
入殓师定了定神,重新审视临远提出的赌局规则:
抽到器官牌就要失去对应部位,一分钟未完成动作就算输,输了要交出全部积分……
「ddl还在追我」:要不把输了的赌注改掉?改成什么也不用付出?
“…系统说只能小幅度更改。”
入殓师在心里反驳玩家,“改…改成无代价肯定无效,顶多减少积分损失。”
他咬着下唇:“要是输了,连命都没了……”
【请玩家「ddl还在追我」和角色「入殓师」在四分三十秒内决定修改内容】
倒计时提示音让入殓师更加焦躁。
修改赌注不现实,那改牌组呢?
把致命器官换成非致命部位?
可就算局内不会死,输了还是要给荷官所有积分。
积分归零不也死了吗?
入殓师抬眼,看向对面那个似笑非笑的荷官。
荷官把他逼上绝路了。
“入殓师先生,请你快一点哦。”临远道。
「ddl还在追我」:那修改什么?赌注?规则?
入殓师的玩家急切地问。
“不...”入殓师咬紧牙关。
荷官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任何表面修改都没有意义。
要不,改成他来洗牌?
入殓师立刻说:“我请求把洗牌权交给我。”
【洗牌权\\抽牌权只能交换。洗牌权给予角色「入殓师」,则抽牌权给予角色「荷官」】
【角色「入殓师」,你是否确认修改?】
系统的提示让入殓师情绪失控。
他用指甲抓着脸。
…只能交换?那有什么用?
他来洗,荷官抽牌,只是增加赢的几率罢了。
死亡的概率还是很大。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赢,是活着出去。
但是让荷官来洗牌的话,这人必然会出千。
轮到下半轮,荷官会让他抽到心脏,当场死亡。
屏幕外,入殓师的玩家也焦急万分。
「ddl还在追我」:那怎么办?到底修改什么?
“我…我不知道…”
入殓师咬着自己发黑的指甲,眼睛盯住临远手上那副催命的器官牌。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似乎修改哪里都没用。
弹幕也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怎么搞?入殓师好像必死了吧。”
“也不一定,上半轮是决定荷官失去哪个器官,如果入殓师运气好,直接抽中心脏,把荷官送走就赢了。”
“怎么可能,这才多少概率?要我说,入殓师没可能活着出去。”
入殓师突然想到一件事。
系统说修改,是不是也能增加条件?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我请求增加弃权选项。”
【判定生效,但弃权一方要给予另一方一半的赌注。】
【角色「入殓师」,你是否确认修改?】
入殓师心头一喜。
一半就一半,好歹是能活着。
“我确认。”入殓师立刻说。
临远则倍感意外。
这个空子都被入殓师钻到了。
不过问题不大,小赚也是赚。
临远语气愉悦:“那么入殓师先生,你现在就要弃权吗?”
入殓师闻言一怔。
他垂下眼帘快速权衡。
上半轮先进行,是荷官失去器官。
不如先赌一把,等抽完上半轮再决定是否弃权。
万一运气好抽中心脏大脑,不仅能反败为胜,还能夺得对方道具……
入殓师想到这一点,抬起苍白的脸,声音沙哑:“…不。”
“那好吧,真是遗憾。”
临远轻笑一声,拍了拍手。
【赌局:人体器官剥夺 成立】
【第一轮 上半轮进行中】
Npc的提示音回荡在赌局房间里。
临远笑着理了理牌。
他完全不加掩饰,就当着入殓师的面,完成了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切动作。
整个过程却始终以牌背对着入殓师。
入殓师盯着那些飞速移动的牌,试图找到每一张牌背上细微的纹路差异。
他瞳孔紧缩,眼睛充满血丝,额角甚至渗出汗珠。
可牌面移动太快,根本无法捕捉。
临远手上动作越发炫目,最后以一个华丽的收势结束洗牌。
他上前两步,将十一张牌呈扇形展开,举到入殓师面前。
【请角色「入殓师」进行抽牌】
入殓师在牌背上焦急地巡视,身体微微前倾,甚至想要偷偷偏过头去想窥探牌面的内容。
然而入殓师刚有动作,两名Npc立即上前扣住他的肩膀,粗暴地将他按回原位。
“…啊!”
剧痛从手臂传来,让入殓师忍不住痛呼。
临远:“不可以作弊哦,入殓师先生。”
“…我知道。”入殓师揉着发痛的手臂,颤声回应。
临远见入殓师还在思考,直接和莫无书聊起天来。
“先生觉得他会抽中什么?”
“嗯?嗯…”
莫无书有些回答不上来。
他希望入殓师直接弃权,最好什么也别抽。
莫无书迟疑道:“我猜肾。”
临远早有预料莫无书会选这个,“先生可以猜大胆一点嘛。”
莫无书:“我不希望他,抽到那些…”
“没事的,一把赌局而已,等结束我就会恢复的。”
“嗯,我相信你。”
另一边,入殓师终于结束了揉搓手臂的动作。
入殓师迟疑地抬起右手,指尖悬停在最右侧的一张牌之上,犹豫不决。
临远脸上的笑意更甚,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入殓师:……?
荷官的表情…?
入殓师心中一动。
他完全可以靠荷官的微表情来判断。
入殓师手指移开,转而悬在中间偏左的一张牌上。
没想到临远眯起眼睛,开心地快要笑出声来。
入殓师心头更乱,赶忙又将手指移向另一张牌。
刹那间,临远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拉平,眼神甚至透出几分严肃。
这下入殓师彻底茫然了。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微表情。
荷官的演技难道真的毫无破绽?
他感到一阵无助,在几张牌之间徘徊良久。
最终,入殓师决定选择一张无论他如何试探,临远始终面无表情的牌上。
他猛地闭上眼,抽出了那张牌。
入殓师翻过牌面。
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