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源小乌·异世初遇
源小乌攥着书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站在巷子里愣了好一会儿。刚才被髭切抓住的手腕还残留着微凉的温度，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玉，触感清晰得不像幻觉；巷口那道泛着白光的门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在空气里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暖意，可那两个自称“哥哥”的人，却像被风吹散的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巷子两侧是老旧的居民楼，墙面上爬着枯萎的爬山虎，路灯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巷子深处堆着几个旧纸箱，上面盖着破布，风吹过布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像谁在低声说话；除了他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再没有其他身影。那股萦绕在两人身上的、淡淡的檀香也散了，只剩下晚风吹来的、从漫展那边飘来的零食香气——有烤鱿鱼的咸鲜，也有的甜腻，和巷子里的旧味混在一起，格外真实。
“奇怪……”源小乌皱了皱眉，蓝色猫眼里满是疑惑，睫毛轻轻颤动。刚才的警惕感还没完全褪去，心里却又掺了点莫名的失落——明明那两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髭切软糯的“小鸟”，膝丸认真的“欧豆豆”，还有他们身上和自己下午穿的道具服几乎一模一样的军装，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他甚至能回忆起髭切披肩外套的布料质感，膝丸黑色军装袖口的纽扣样式，这些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眼尾的银闪眼影——指尖蹭到一点粉末，证明下午的漫展不是梦。大概是漫展太累，又被货车吓到，出现幻觉了吧？毕竟穿着那么还原的军装，还知道“源氏”，说不定是哪个资深同好故意逗他玩，看到他没事就悄悄走了。
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屏幕上显示下午六点整，电量还有37%——漫展彻底结束，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发出“咕噜”的轻响。刚好可以去常去的那家茶馆吃晚饭，那家店的鳗鱼饭做得很入味，酱汁浓稠，鱼肉软嫩，每次去都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想着，他转身往巷子外走，白色长发在晚风里轻轻晃，发梢扫过脖颈，有点痒；眼尾的银闪还没卸干净，在路灯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他刚走出巷子，踏上人行道，巷子里的阴影处，两道半透明的虚影缓缓显现。
髭切的白色军装披肩搭在肩上，边角有些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他金色的猫眼望着源小乌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声音轻得像晚风：“哎呀，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呢。”刚才为了救源小乌，强行维持实体已经耗了不少灵力，现在连虚影都有些不稳定，指尖偶尔会变成透明的光点。
膝丸站在他身边，黑色军装的领口依旧扣得整齐，连袖口的纽扣都没松动一颗，可他的身影也比刚才淡了些。翡翠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还有点不易察觉的责备：“阿尼甲，都说了现在还不能插手，时空间不稳定，我们强行现身已经违反了规则，再暴露太多，会给小乌带来危险的。”
“那没办法呀，哭哭丸。”髭切弯了弯嘴角，却没什么笑意，金色猫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到他差点被车撞到，我总不能站在旁边看着——毕竟，我对不起这孩子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章，那里刻着源氏的家纹，和记忆里小乌小时候抓着他军装玩时，反复摩挲的纹路一模一样。
膝丸的眼神暗了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黑色军装的面料被捏出一道褶皱：“是啊，谁能想到在那次大雪之后，小乌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我们找了那么久，从本丸找到现世，从冬天找到夏天，都以为……”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翡翠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我当时并不想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的。”髭切的声音轻了些，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膝丸解释，“如果不是那场突然的时空乱流，我也不会和他走散，他也不会……忘记我们。”他想起那天的大雪，漫天的雪花像鹅毛，把整个山林都盖成了白色，小乌牵着他的手，还在说“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可下一秒，时空乱流就把他们分开了，只留下他手里攥着的、小乌脱落的一根白色头发。
“亏欠他的，始终还是要补回来的。”膝丸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翡翠色的眼睛里重新亮起光，“阿尼甲，这次我不想再失去他了。就算违反规则，就算要耗光灵力，我也要把他带回本丸，把这些年错过的都补给他。”他望着源小乌消失的方向，虚影在晚风中微微晃动，像随时会散去，却依旧倔强地站着，像一尊守护的雕像。
两道虚影又站了一会儿，直到源小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才缓缓变淡，最终融入巷子的阴影里，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檀香，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另一边，源小乌推开了那家熟悉的茶馆门。门上挂着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暖黄的灯光里散开，驱散了晚风吹来的凉意。茶馆里人不多，只有两三桌客人，都在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食物的香气，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茶馆老板鹤月正坐在柜台后擦杯子，白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发尾带着一点自然的卷度，像柔软的云朵；她左眼是明亮的金色，右眼是深邃的红色，两种颜色在灯光下交织，像藏着日月星辰。听到风铃响，她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源小乌时，立刻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泉水：“小乌来啦？还是像往常一样的鳗鱼饭吗？”
“嗯，鳗鱼饭。”源小乌点了点头，走到常坐的靠窗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能看到街上的行人，还能晒到一点夕阳的余晖。他放下书包，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次，再帮我加一杯茶。”
“哎呀！今天居然要喝茶了？”鹤月放下手里的杯子，眼里满是好奇，快步走到他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平时你不是只喝白开水吗？今天怎么突然想喝茶了？想喝什么？乌龙？普洱？还是我新泡的桂花乌龙？那个桂花是我自己晒的，特别香！”
“清茶就好，不要太浓。”源小乌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街景——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结束漫展回家的人，有人还穿着cos服，比如刚才在漫展见过的洛丽塔裙子、汉服，他们说说笑笑地走过，手里还提着装满周边的袋子，气氛热闹得很。他蓝色的猫眼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疲惫，刚才被货车吓到的心悸感还没完全消失。
鹤月端着一本牛皮纸封面的菜单走过来，放在他面前，手指轻轻敲了敲菜单上的“清茶”那一页：“那我给你泡龙井吧？今天刚到的新茶，口感很清爽，解腻又提神。”她的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目光落在源小乌眼尾的银闪上，“看你的样子，今天遇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呢？眼妆都没卸干净，还带着漫展的妆效。”
源小乌抬眼，和她对视了一眼——鹤月的左眼金色像阳光，右眼红色像晚霞，总能让人觉得安心。他轻轻点头，声音很轻：“是啊，遇到了——特别的事情。”
“愿意和我说说吗？”鹤月撑着下巴，笑得狡黠，像只好奇的猫，“一杯龙井换一个故事，很公平吧？我保证，听完就忘，绝不外传。”她知道源小乌平时话不多，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事，今天难得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忍不住想多问一句。
源小乌拿起菜单，翻了两页，又放了回去。他的指尖在菜单边缘轻轻蹭过，心里犹豫着——该怎么说呢？说遇到两个穿着军装、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还自称是他的哥哥？说自己差点被货车撞到，是那两个人救了他？还是说，那些反复出现的、关于深海的梦，好像和这两个人有点关系？这些话听起来太奇怪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像编出来的故事。
他沉默了几秒，轻声说：“先欠着吧，因为今天有事赶时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赶什么，只是心里乱糟糟的，想先安静地吃顿饭，整理一下思绪。
“那好吧，我不勉强你。”鹤月也很识趣，收起菜单，转身往厨房走，“你等着，鳗鱼饭马上就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泡龙井，保证让你喝了满意。”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要是觉得冷，就把旁边的小毯子盖在腿上，柜台上有热水，想喝随时倒。”
源小乌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小毯子——是米白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茶树叶图案，带着阳光的味道——盖在腿上，重新看向窗外。街上的行人还在走着，偶尔有穿着“刀剑乱舞”角色服装的人经过，让他想起下午扮演髭切时的场景，想起鸦羽社女生们的笑脸，想起那两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还有髭切那句“现在还不是正式见面的时候”。
蓝色的猫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却又隐隐透着点期待。他不知道那两个人还会不会出现，也不知道那些梦里的碎片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也许，他离答案不远了。
这时，鹤月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走过来，放在他面前：“茶来了，小心烫。鳗鱼饭还要等几分钟，你先喝口茶暖暖身子。”茶杯里的茶叶舒展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热气在杯口凝成一层白雾，模糊了窗外的街景，也让源小乌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带着点清甜，确实很清爽。他看着杯底的茶叶，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下次再遇到那两个人，一定要问清楚，他们到底是谁，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