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定然会如实禀报皇上。”
司一珞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周裕心中窝火，眼前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是他自以为能拿下的女人，结果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他勾搭在一起，还把他当成傻子一样戏弄了半晌……
这件事情明显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现在在他面前演戏，若说他们没有阴谋，打死他也不信。
但是这件事情明显又是他占了便宜的。
“那就多谢司大人了。”
周裕百思不得其解，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锦衣卫的力士清点搬出来的箱子。
“一共是二十三口箱子，其中十六口箱子里装的是金条，余下的箱子里是各种金银细软。”
在荒郊野外，只能暂时先查看一下，具体有多少数量还得等带回京城，当着曜帝的面进行清点。
司一珞嗯了一声，转过身来问道：“两位殿下，数量可对得上？”
周湛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周裕，等着周裕回话。
周裕呼了口气，应道：“对得上。”
司一珞抬手道：“皇上有令，连夜将这一批宝藏带回京城，下官正好护送两位殿下回京，殿下请。”
就算只是走个过场，她的态度也太敷衍了一点吧……
周裕仰头走在前面，周湛喊了一声五哥，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上去。
司一珞不着痕迹地勾勾唇角，回头对着暗处的项云比了个手势。
项云吹了声口哨，给予回应。
萧元锦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知道他下一步作何打算。
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宝藏进京，躲在暗处的萧元锦目光落在司一珞身上，恨不得一刀把岳北书砍了。纵然他不在乎这批宝藏，但是，接二连三在司一珞身上吃亏，让他认清楚一点，司一珞很难对付。
呵……
二十三口箱子被缷到宫门口。
宫里连夜组织户部的官员到现场清点，魏赫言和司一珞带人监督，周裕和周湛在现场作证。在几方人马的注视下，金灿灿的金条被人从箱子里取出来，当众称量。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周宸跟周昌对视一眼，瞧瞧脸色复杂的周裕，又看看一脸认真盯着金子的周湛。
“二哥，这是什么情况？”
他还不知道？
周昌闻见从他身上飘出来的淡淡脂粉味儿，不奇怪。
“三弟，听说是五弟和七弟今天外出游玩，在城外的山里发现了前朝宝藏，父皇命人连夜送进京城。”
前朝宝藏？
周宸眼皮一跳，脱口而出道：“哪儿有那么多巧合？当年太祖……”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当年太祖派了不少人去寻，都没有消息，怎么他们两个外出游玩一次就能发现了？”
“真要是这么巧合，当年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他没有说出口，余光里瞥见一抹明黄的披风款步而来。
“参见皇上！”
曜帝身旁跟着江芸，万忠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不远处。
从箱子里取出来的珍珠足有鹌鹑蛋那么大，曜帝伸手指了指，万忠打发小太监走过去拿起一串，仔细检查，确定无毒，这才递呈上来。
“拿去把玩。”
曜帝心情很好，出手也大方，江芸得了赏赐，跪地谢恩。
“将那颗夜明珠取出来给皇后送去……算了，万忠，你去把那些装珠宝的箱子全部送到朕的内库，回头让皇后她们自己去挑。”
平白无故得了一批宝藏，曜帝出手大方，万忠屁颠屁颠跑去箱子前查看，挥挥手招来内侍，直接抬进了内库。
对此，大家也不敢有意见。
“赫言，什么时候能清点完毕？”
已经接近午夜，称量金子的秤压坏了两根。
魏赫言估量道：“回皇上，最快也得到天亮。”
曜帝在原地走了几圈。
“皇上，明日还要上早朝，您先回去休息，稍后清点出来之后，奴才第一时间去回禀您。”
财帛动人心，哪怕是天子也不例外，现场这么多人监督就是为了防止哪一方贪墨。
曜帝放心地看了一眼，应道：“行，这边就交给你了。”
这一批宝藏属实是一笔意外之财，但是除了曜帝，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开心。
周裕瞧着所有装着珠宝的箱子被抬进宫里，又瞧着户部将清点好的金条装进箱子里贴上封条，不出意外，这些钱要进国库。
他一分钱也没落着。
周宸瞧着这么多钱，心里不知道把萧元锦骂了多少遍，他不是说要用这些钱来跟他换粮草？这些钱够买多少粮草还不是他说了算！
眼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钱进了国库，周宸再也待不下去了。
“三弟，你去哪儿？”
周昌发现他的异样，抬脚跟上他。
“有点事情要处理，二哥不必跟着。”
周昌顿住脚步，这才发现他今日的情绪不对劲。回过头看了看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宝藏，转过来盯着周宸离去的背影，暗中思索着。
茶缘阁。
周宸与萧元锦对坐着。
“萧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转投周湛了？”
他可以卖给他粮草，周湛自然也可以。周宸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萧元锦心里也郁闷，察觉到自己被耍了，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司一珞背后支持的皇子是谁还用得着试探吗？横看竖看，她都不一定能看上周裕……
“殿下息怒，这件事情有误会。”
萧元锦只能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遍，若不是周宸府上的门房太势力，那封信也不会落入司一珞手中，今天得到这批宝藏的就是周宸。
他是私吞还是上交，全凭他自己的心意。
听完原因的周宸脸色更黑了，决定回去就一掌拍死自家的门房。
“发生这样的事情，损失最大的是我……”萧元锦苦笑一声，拿来买粮草的资本没了，“不过咱们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做。只要宸王殿下卖给父王粮草，等到父王掌权之后，我们愿意跟殿下签订臣服条约，并且每年向周朝进贡，不知道这个条件能不能吸引殿下？”
过往百年来，边境大大小小的仗从来没有停过，北辽愿意跟大周签订和平条约，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如果北辽能臣服大周，必定要被记入史册……
他凭借着这一个功劳也能稳坐皇位……
周宸舒了口气，开口道：“口说无凭，萧世子拿什么保证？”
萧元锦取下挂在腰间的印章。
“我可以给殿下写一封保证书，这枚印信代表着我在北辽的地位，一并抵押给殿下。”
他手中的私印是用兽牙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的狼头龇着牙，狼头是北辽皇室的象征。
周宸接过来握在手中把玩着，笑着说道：“既然萧世子这么有诚意，本王就暂且信萧世子一次。”
萧元锦倒上两杯茶。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