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疑惑之时,只见朱允炆继续说道:“当年毕竟有我的原因致使各位的长辈...皇爷爷也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
朱允炆哽咽的:“亏了皇叔,我才能和各位英雄豪杰相见!好,咱自罚三盏,望大家吃好喝好!”
咋的,还道歉了?也不是你做的!在场人都被触动,对朱允炆印象好上了几分。有的还抹起了眼睛,想哭。
殿内骤然寂静,朱棣轻叩桌面:“好!好个‘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气度不凡!”
与此同时,五台山脚下扬起滚滚烟尘。
两匹通体赤红的滇马踏碎晨雾,马上少年身姿挺拔如松。
左侧少年身着月白箭袖,腰间玉佩刻着“悬壶”二字,正是朱允炆之子朱明远,他剑眉星目,眼尾微垂带着医者的悲悯:“父亲突然召我们入京,只怕宫中有变。”
右侧少年一袭玄色劲装,腰间缠着鎏金软鞭,乃是朱棣血脉朱骁,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不羁:“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我小爷这软鞭可不是吃素的!”
两匹坐骑皆是五台山高僧驯养的良驹,四蹄生风间鬃毛飞扬,犹如赤色闪电劈开山道。
玄寂大师脚踏青布鞋,身姿轻盈如燕般掠上树梢:“两位小施主莫急,老衲这‘梯云纵’,定能保你们三日内抵达京城。”
山风卷起他的灰色僧袍,与少年们猎猎作响的衣袂交织成独特的风景。
临行前,王县令攥着朱明远的手老泪纵横:“小儿,见到翠环替为父问安...”
他话音未落,朱骁已扯动缰绳:“放心!我定会护好明远,顺便让京城那些人瞧瞧,五台山的雏鹰如何展翅!”
马蹄声渐远,只留下满山松柏在风中低语,似是不舍,又似在为这场未知的旅程祈福的名声……
暮色如墨,将京城染成剪影。
朱允炆捏着探子送来的密信,烛火在他眼底摇晃出不安的涟漪。
皇叔,滇马已过卢沟桥。他将信笺凑近铜炉,火苗瞬间吞噬字迹,只是高参近日频繁召见三法司,朱高煦的亲兵在西市异动...
朱棣猛地咳嗽起来,震得龙榻上的镶玉扶手嗡嗡作响:备马!他抓起狐裘披在肩上,枯槁的手指点向舆图,
让暗影卫扮作商旅,在官道设下十八重暗哨。记住,活要见人——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老皇帝冷笑,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五台山方向,玄寂大师突然凌空驻足。
朱明远望着师父骤然紧绷的脊背,只见前方山道上,七匹快马扬起的烟尘组成诡异的北斗阵型。
是燕云十八骑的追踪术。玄寂大师袈裟鼓荡如帆,将两个少年护在身后,小施主们且看老衲表演一苇渡江
他足尖轻点树梢,竟在松针上踏起无形阶梯,转瞬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与此同时,柳雨嫣正对着铜火锅发愁。鸳鸯锅内,一边是熬了三个时辰的鸡汤配竹荪,另一边是用蜀地野山椒调配的麻辣汤底。
明远喜清淡,骁儿好重口...她将切得薄如蝉翼的嫩羊肉摆成莲花状,突然听见珠帘响动,朱允炆闪身而入:雨嫣,朱棣要扮作老仆出席家宴。
柳雨嫣手中银筷当啷落地:他疯了?万一被识破...
这正是皇叔的高明之处。朱允炆捡起银筷,在汤底里搅出漩涡,你看这火锅,越沸越香。
唯有卸下防备,才能看清食材本味。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要辛苦爱妻,等会多留意朱高炽送来的——据说他的厨子新学了西域幻术。
戌时三刻,两匹滇马终于停在宫墙下。
朱骁翻身下马时,腰间软鞭突然发出龙吟。
玄寂大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杀气!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屋檐跃下,手中淬毒的袖箭直奔朱明远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朱骁的软鞭化作银蛇,将暗器尽数击落,同时大喝:明远,用你的金针渡穴!
暗处传来掌声,朱棣拄着枣木拐杖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十二名黑衣侍卫。双蛇戏珠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老仆我路过此处,见两位小郎君身手不凡,可否赏脸同饮一杯?
朱明远正要行礼,朱骁却拦住他,盯着朱棣的龙纹靴:老人家,您的鞋面上沾着...紫宸殿的金粉?
空气瞬间凝固。
柳雨嫣提着食盒快步赶来,笑着打破僵局:这位老伯好眼力!这是妾身特制的双龙戏珠锅,正缺个品鉴的行家呢。
她揭开盒盖,热气裹挟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快些入席吧,再不吃,这百鸟朝凤的摆盘可要散了。
朱棣抚掌大笑,却悄悄给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
此刻无人注意到,屋脊暗处,高参的灰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灯火通明的偏殿——
那里,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正缓缓拉开帷幕。
铜火锅蒸腾的热气中,朱允炆为皇叔朱棣斟上一杯温酒,目光扫过宴席间暗流涌动的气氛。
老皇帝身着藏青织锦常服,腕间一串菩提子手串却难掩龙纹玉带的贵气,他望着殿外暮色,忽然开口:“皇侄可知,朕为何执意封你为摄政?”
朱允炆将银匙在汤锅中轻轻搅动,沉声道:“侄儿曾读过《明实录》,英宗朱祁镇亲征被俘,致土木堡之变;武宗朱厚照沉溺豹房,荒废朝政;熹宗朱由校醉心木工,阉党横行...”
他顿了顿,看向铜鼎中翻涌的食材,“这些教训如沸汤灼心,侄儿不愿大明重蹈覆辙。”
此时,朱明远与朱骁策也被请来落座,玄色劲装沾满尘土,朱骁腰间软鞭还缠着半片带血的箭羽。
柳雨嫣快步上前,指尖拂过儿子染血的衣袖,嗓音发颤:“可是路上遇袭?”
“无妨!”朱骁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淤青,咧嘴笑道,“不过是几只拦路野狗!倒是明远的金针,比五台山的银针还准!”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主位上的朱棣,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