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警官怕是接到假警了。”厉屿压迫感十足，“我只是和林小姐聊一些私事。”
陆铮扫了一眼规矩站回角落的彪形大汉，各个身上添伤带彩，嘲讽道：“厉先生的待客之道真是别具一格。”
“是该多派几个，林小姐一个女大学生，真让人意外。”厉屿轻笑一声。
他的话意味深长，陆铮也看了闻重歌一眼。
陆铮的眉峰拧了拧，刚要开口，秦南星揽住闻重歌的肩膀就要往外走：“我们该走了。”
“慢着。”厉屿的脸色冷了下来，“林小姐，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
陆铮上前一步，挡在闻重歌面前：“厉总，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没有扣留公民的权利。”
厉屿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盯着对方的眼睛：“当然，这点陆队长肯定比我了解，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闻重歌，“林小姐，你确定要这么离开吗？”
“你还想威胁？”陆铮冷笑，“城南那家地下赌场也是“合法经营”？厉总，别以为每次都能擦干净屁股。”
“陆队长尽管去找证据。”厉屿摊开双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找到了，我随时恭候传唤。”
不愧是法外狂徒，在警察面前也敢这么嚣张。
两人对峙的气氛剑拔弩张，闻重歌能感觉到双方人马的手臂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就在这紧张时刻，包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伴随着慵懒的女声：
“哟，这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众人转头，只见一位身着红色深V礼服的女人倚在门框上，浓密的大波浪卷发垂在一侧肩头，红唇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她身边站着个二十出头的俊美男孩，男孩的手亲昵地搭在她腰间。
厉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厉明疏——厉家大小姐，厉屿同父异母的姐姐，轻笑着走进包间，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在闻重歌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看向自己弟弟。
“听说小弟这里出了点‘小状况’，我特意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红唇微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过来给你收个尾。”
“不用。”
闻重歌注意到厉屿下颌线条绷紧，显然对姐姐的出现极为不悦。
而厉明疏似乎很享受这种局面，她挽着小男友的手臂，像观赏戏剧般兴致勃勃。
“明疏姐。”陆铮点头致意，态度明显比对厉屿缓和许多。
陆家和厉家是旧交，他小时候常去厉家老宅，受到厉家主前任夫人不少照顾，对这位大小姐印象不错。
“小峥，好久不见。”厉明疏抬手理了理卷发，“上次在陆老爷子寿宴我还在国外处理业务，之后姐要是约你吃饭你可要赏脸啊。”
陆铮依旧一脸严肃，礼貌拒绝道：“我要上班。”
厉明疏神色受伤，手摸在小男友的胸口，自怜自哀：“从小冷脸到大，越来越不可爱了。”
小男友也不在意周围那么多人，指尖缠着厉明疏的手腕往她v领里送，指腹故意蹭过颈间细腻的皮肤。
他眼尾勾人，声音软得发黏：“姐姐不气，我可爱还不够吗？”
那姿态，像只恃宠而骄的猫，偏生眼底又盛着几分少男的媚。
周遭打量的视线都顿了顿。
厉明疏满意的拍了拍他，果然还是年龄小一点的男孩贴心。
厉屿看得辣眼，冷哼一声：“大姐要是闲得慌，不如去管管你新收购的那几家娱乐公司的烂账，为了捧新人亏得裤子都掉了吧？”
“哎呀，小弟这是在关心姐姐的生意吗？“厉明疏故作惊讶，“不过你放心，姐姐的账目一向亏得明明白白，不像某些人...”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四周，“解决个小事也要这么兴师动众。”
姐弟俩针锋相对的对话让包间内的火药味更浓。
“行了，小峥你们先撤吧，接下来我要和弟弟聊点家务事了。”
厉明疏挥挥手赶人，这次厉屿没有再说什么。
陆铮跟对方点头示意，带着同事和闻重歌他们撤离。
“厉先生，国内不是域外，”陆铮临走前警告道，“这样的事希望不要有下次。”
厉屿嗤笑一声。
一行人离开包间，等候在门口的两位西装男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前面男人穿剪裁利落的炭黑色西装，发丝一丝不苟，五官立体冷厉，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金丝眼镜，点漆般的眸子无波无澜，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垂眸睨着闻重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股逼人的气压瞬间收敛几分。
“闻小姐，”他修长的手指轻叩腕表表面，矜持有礼，“可以耽误你5分钟吗？”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顾沉舟先是让出一块黄金地皮的十年租赁权，请厉明疏出面牵制厉屿，再搁下跨国并购案的紧急会议，亲自过来一趟。
就是为了确保从源头掐灭任何可能引发舆论的苗头。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点私心——昨天陈特助提过的，他那个玻璃罩里的真空弟弟似乎对这位闻小姐格外上心。
他倒要看看，能让挑剔难伺候的顾家二少另眼相待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陆铮皱眉，这一个个的，当着他一个警察的面这么嚣张，各个想越过警察去骚扰受害者，合适吗？
陆铮冷着脸拦在前面，语气冷硬：“顾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警方，普通公民无权自行限制他人行动自由。”
“怎么能算限制自由？”顾沉舟目光越过陆铮肩头，精准锁定闻重歌，“我只是想和闻小姐了解些情况，她当然可以拒绝。”
林清浅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顾沉舟身上，恍惚间，眼前的身影与梦境里那个倨傲冷漠的男人重叠，她身体微颤，下意识往闻重歌身边靠了靠。
闻重歌想到101提过的，小说角色掺和在一起对剧情偏离的影响。
“抱歉，能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在警局笔录里说清楚了。”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原本想说的话，轻轻摇头：“如果顾先生实在不甘心，不如多调几个角度的监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