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底金属箱的指示灯亮起，红光一闪一闪。
龙弋刚把博士从车里拽出来，听到声音立刻抬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博士突然咧嘴笑了：“你们以为……只有我在等这一刻？”
话音没落，站在车两侧的两名贴身护卫猛地撕开作战服。
布料被硬生生扯碎，露出底下金属与血肉交错的躯干。左臂整条是银灰色机械结构，肩关节处嵌着拳头大小的紫色水晶，正一明一暗地跳动。右边那个更吓人，半边胸膛被挖空，取而代之的是骨架状金属支架，里面密密麻麻缠绕着发光导管，像是有东西在流动。
他们的眼睛变了。瞳孔没了，整个眼球泛着蓝光，像装了两颗小灯泡。
龙弋一把将博士甩到影狼面前，低吼一声：“看住他！”他自己往后跳了三步，右手已经摸到了匕首柄。
几乎同时，左侧那个改造人动了。
他没跑，直接原地蹬地，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过来。地面被踩裂，碎石飞溅。拳头还没到，拳风先砸在龙弋脸上，火辣辣的疼。
龙弋侧身翻滚，就地一滚避开正面。身后石柱“轰”地炸开，碎块四射，一块石头擦过他手臂，划出一道血口。
他咬牙爬起，吹了声短哨。影狼立刻低吼着扑到女团成员前方，四肢趴地，毛发炸起，死死盯着两个机械怪物。
唐芯从地上抓起一根断裂的钢筋，双手握紧当棍子使。她刚往前冲一步，右侧那个改造人忽然转身，抬腿就是一脚。
那一脚快得看不清。
唐芯整个人飞出去，后背撞上岩壁，落地时摔在地上，半天没动。
唐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着血，摇摇晃晃地又捡起一根钢筋，准备再次加入战斗。
裴千雅赶紧扶住昏迷的蒋雨萌，一边往后退一边喊：“它们不怕痛！但关节那里有缝！金属和肉连接的地方！”
龙弋听见了，脑子里立刻开始算。
他盯着左侧那个刚出过拳的改造人，发现它胸口水晶亮度比刚才暗了一点，大概持续了两秒才重新亮起来。而且它抬手时，肩膀机械部件摩擦，发出细微的“滋——嘎”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楚。
他有了主意。
故意把身体往左边一偏，露出破绽。那个改造人果然冲上来，右拳直轰面门。
龙弋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不退反进，脚下一点，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入对方怀里。左手撑地借力，右手匕首往上一捅，直插腋下金属连接轴。
“铛”一声脆响。
刀尖卡进缝隙，金属壳当场凹进去一大块。那条机械臂瞬间失灵，垂了下来。
改造人发出一声怪叫，不是人声，像是电流杂音。
龙弋没停，拔刀就撤。他知道这种东西不会轻易报废，必须抢时间。
果然，几秒后，那家伙断臂处的水晶又亮了。细小的紫色光粒从主晶体扩散出来，顺着导管流向破损处，金属表面开始缓慢蠕动，像是在自我修复。
另一边，完好的那个改造人怒吼一声，双拳猛砸地面。
冲击波炸开，地面裂出蛛网状纹路。白露站不稳，跪倒在地。裴千雅抱着蒋雨萌滚到石堆后面才停下。影狼也被震得耳朵抖了抖，但仍死守原地。
博士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血还笑得出来：“看好了，这才是进化的开始！你们这些旧人类，连当垫脚石都不配！”
龙弋没理他，冲着队友大吼：“所有人退后！守住祭坛基座！别被分开！”
他自己往前一步，挡在最前面。
两个改造人现在一个断臂未愈，一个完好无损。但他们没急着一起上，反而分开了站位。一个正面逼近，另一个绕向侧面，明显是要夹击。
龙弋知道不能再硬拼。
他左右看了看地形。祭坛是高台，四周有阶梯通上来，中间有断裂的石柱可以躲。地面铺着古老石板，有些已经松动。
他慢慢后退，每一步都踩在实处。
正面那个改造人冲上来，挥拳。龙弋跳开，借着石柱挡住一次能量波攻击。余波扫过手臂，旧伤崩裂，血顺着袖子流下来。
他喘了口气，继续观察。
每一次能量释放后，水晶都会变暗。恢复需要两秒。这两秒里，动作会慢半拍。而且它们移动时，膝盖和肩部的机械结构会发出固定频率的摩擦声。
他记住了节奏。
绕后的那个突然加速，想从侧方突袭。龙弋早有准备，提前一步横移，让对方扑了个空。那人收不住力，往前踉跄一步。
就是现在！
龙弋反手掷出匕首，目标不是头也不是心，而是它后颈处一条细小的金属管线。那里有微弱的紫光在闪。
匕首命中，“叮”地卡了进去。
那改造人猛地僵住，脑袋歪了一下，蓝光闪烁不定。
龙弋立刻冲上去补刀，抽出腰间短刀准备切断管线。
可还没靠近，对面那个恢复的改造人一掌拍地，震出一圈气浪。龙弋被掀飞，后背撞上石柱，闷哼一声。
断臂那个也修好了，两条手臂同时抬起，掌心对准龙弋。
水晶开始充能，发出嗡鸣。
白露见状，拉开最后一支箭。这支箭头是黑色的，沾过毒。她瞄准的是第二个改造人的眼部传感器。
松弦。
箭飞出去，正中左眼。
“啪”一声，蓝光熄灭。那家伙捂住脸后退两步，发出刺耳的电子嘶叫。
唐芯这时也爬起来了。她吐了口血沫，捡起之前扔掉的油壶，用火折子一点，朝两个改造人之间丢了过去。
火焰腾起，暂时挡住他们的路线。
裴千雅在后面喊：“蒋雨萌的手指又亮了！还在闪！”
龙弋回头一看，蒋雨萌仍昏迷，但指尖确实泛着银光，频率和祭坛中心的水晶隐隐同步。
他来不及多想，大声下令：“所有人靠柱子站！别散开！我来拖住他们！”
他自己站到祭坛最高处，面对两个缓缓逼近的机械身影。
夜风吹过，带着焦味和血腥。
两个改造人分开几步，再次摆出合击姿态。
其中一个抬起手掌，水晶开始聚集能量，空气中响起高频震动。
龙弋握紧匕首，双腿微微弯曲，准备最后一搏。
就在这时，博士在影狼旁边冷笑出声：“你以为你赢了？这才刚开始。”
龙弋盯着前方，眼里没有怕，只有战意。
第一个改造人迈步上前，金属脚踩碎石板，发出“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