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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衙署的重檐在高远的秋空下显得格外肃穆,黑漆大门前的石狮睥睨着往来车马,披甲执锐的卫兵眼神锐利,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威压。

陆仁整了整身上的青色官袍,手持名帖,缓步上前。门房听闻是近来圣眷正隆的陆修撰前来恭贺尚书大人履新,不敢怠慢,急忙躬身引入。

穿过数重戒备森严的庭院,绕过书写着“整肃”、“机速”等字的刻石影壁,陆仁被引至二堂一侧的值房外。领路的书吏低声道:“尚书大人正在与职方司主事议事儿,请陆大人稍候片刻。”

值房内陈设一如刘大夏其人,简朴而实用。墙上悬挂着九边防务舆图,书架上是垒得整整齐齐的兵法典籍和卷宗文案,一张宽大的花梨木公案上,笔墨纸砚井然有序,空气中飘散着墨香与旧卷宗特有的微尘气息。陆仁静立等候,心中默默推演着稍后该如何切入那敏感的话题。

约莫半盏茶功夫,值房门开,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官员躬身退出。随后,刘大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比之前在黄河堤岸时略显清瘦,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身着一品尚书绯袍,腰缠玉带,更添了几分执掌天下戎机的威严气度。

“下官陆仁,恭贺老大人荣膺兵部尚书,总摄枢要,匡弼军国,此实乃陛下圣明,将士之幸,社稷之福!”陆仁上前一步,依礼深深一揖,言辞恳切。

刘大夏见到陆仁,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虚扶一下:“陆修撰不必多礼。老夫履新伊始,冗务缠身,让你久等了。说起来,你我黄河一别,不过年余光阴,陆修撰已是名动京华,西山兴业,格物致用,颇见成效,更得陛下信重,少年俊彦,前程不可限量。”

他的话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也保持着官场应有的分寸。

“老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些许微末之功,皆赖陛下信重、朝廷支持与诸位大人提携,尤其是老大人当日于河工营中鼎力相助,允下官试验水泥,此恩此德,下官时刻铭记于心。

”陆仁谦逊回应,随即示意随从将带来的礼盒呈上,“听闻老大人荣升之喜,下官特备薄礼,乃西山格物院新制的一些玻璃器具,虽是小玩意儿,然光洁透亮,或可用于书房览阅舆图、整理仪容,聊表祝贺之忧,恭祝老大人宏图大展,砥柱兵枢。”

书吏打开礼盒,那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玻璃杯盏,以及那面光可鉴人、能将须眉映照得清晰无比的玻璃镜,即便在值房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也瞬间流溢光彩,显得非凡脱俗。

刘大夏的目光扫过礼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恢复平静,并未过多流连,只是微微颔首:“陆修撰有心了。此物近来声名鹊起,确是巧思妙制。然老夫一介寒素,于此等珍玩并无嗜好,倒是陆修撰将其用于官衙学堂以增光亮、利于公务之心,颇合老夫之意。”他话语平淡,却再次强调了自己更看重实用价值。

“老大人清廉自守,心系实务,下官敬佩。”陆仁顺势道,“说起实务,下官至今仍时常忆起当日黄河岸边,与老大人、徐侍郎及赵兄探讨治河方略之情景。老大人的石笼固堤之法,结合水泥之用,于郑州段施工以来,堤防日益坚固,去岁秋汛已见大效,百姓称颂。如今老大人执掌兵部,虽不再直接督理河工,然心中定然仍挂念着天下水政安澜,此乃老大人一贯的忧国忧民之心。”

提及黄河与实务,刘大夏的神情明显柔和了许多,眼中流露出真正的关切与欣慰:“黄河安澜,关乎国本民生,老夫岂能忘怀?虽不在其位,亦常闻其讯。陆修撰所献水泥之物,于固堤修防大有裨益,此乃实实在在的功德。你能于格物实学一道深研不止,且能学以致用,解民生之困,强国家之基,远胜寻常寻章摘句、空谈性理之辈。”

“老大人过誉了。下官只是觉得,格物之学,终极目的仍在经世致用,强国富民。一如治水,需洞察水性,因地制宜;一如强军,需知兵知器,方能克敌制胜。”陆仁诚恳说道,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更广阔的领域。

刘大夏闻言,深以为然,抚须颔首:“此言大善!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然欲用之必胜,则需将士用命,亦需甲胄坚利、器械精良、粮饷充足。老夫观你在西山所为,蜂窝煤惠民安民,水泥筑城固防,皆于军国大计有间接之益。如今这玻璃,若真能如你所言,用于军中望楼、观测器械、乃至军械监制造精密机括之处,亦是美事。”

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器械、技术与国家战略。陆仁见气氛融洽,时机渐熟,心中微定,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带着几分学者式的感慨:

“多谢老大人勉励。下官每思及强国之道,便觉眼光须放长远,不可固于一隅。有时夜读史书,看到前朝旧事,不免心驰神往,亦心生惋惜。譬如永乐年间,三宝太监郑和率巨舰艨艟,七下西洋,旌旗蔽日,威震殊俗,通好万邦,那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其所乘之宝船,据载‘体势巍然,巨无与敌’,其造船技艺之精、航海导航之术之妙,想必已登峰造极。其所绘海图,所记航路、风信、水文、岛礁,乃至异域风物,实乃无价之宝库。可惜…”

陆仁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诚恳地看向刘大夏,留意着他的反应。

刘大夏原本平和的面容,在听到“郑和”、“宝船”、“海图”等词时,微微一凝,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似是追忆,似是感慨,又似有难言之隐。他并未立刻接话,只是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

值房内的空气仿佛悄然凝滞了数息。

陆仁心中了然,知道自己触及了关键之处。他继续以探讨学问、惋惜遗产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惜如此盛举,后世竟未能延续。那些珍贵的海图、档案,也不知流落何方,甚至…听闻年代久远,多有损毁遗失,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想我大明,海疆万里,若能承继此航海遗泽,于巡缉海防、互通有无、宣威海外,乃至应对近年东南沿海偶有躁动的倭寇疥癣之疾,或许都能多几分从容与底气。老大人历事多朝,执掌过兵部职方,见闻广博,不知…可知晓这些旧档之下落?哪怕只剩断简残篇,亦是窥探当年航海伟业、或许于今日仍有借鉴意义的瑰宝啊。”

陆仁的话语,充满了对历史损失的遗憾和对国家海防利益的关切,将自己探寻海图的目的包裹得合情合理。

刘大夏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了陆仁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衡量他这番话背后的真实意图。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

“郑和下西洋…确是旷世之功,彰显国威,沟通中外,然其耗费之巨,亦非常制所能久持。永乐之后,国力渐敛,此类远航便难以为继了。至于那些海图、造船图样、航行日志…”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哪些能说,该怎么说。

“其下落,确是一言难尽。”刘大夏的声音压得较低,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沉缓,“老夫当年在兵部职方司,确曾接触过一些旧档。彼时库中所存,已非全璧,历经搬迁、保管不善,颇有散佚虫蛀。且年月久远,许多记录与当下海疆情形,恐难完全契合。”

他先是确认了档案不全、散佚的事实,与外界传闻部分吻合,但接下来话锋一转:

“然,外界所传,说什么老夫将其付之一炬,”刘大夏脸上露出一抹清晰的讥诮与无奈,摇了摇头,“此乃不经之谈,徒惹笑话。老夫彼时一职方司郎中,岂有权柄、又岂会行此狂悖之事,擅自焚毁国家重要图籍?纵有争议,亦当奏请圣裁,此乃为臣之本分。此等谣诼,无非是宵小之辈或不明就里者,以讹传讹,将库档自然损毁之责,推于老夫身上罢了。”

陆仁立刻表现出应有的震惊与愤慨:“原来如此!下官亦觉此事匪夷所思,老大人公忠体国,怎会行此不智之举?定是小人构陷,流言可畏!实在令人不齿!”

刘大夏见陆仁反应如此,神色稍霁,显然这番信任让他心中积年的郁气稍散。他微微颔首,继续道:“不过,那些档案图籍,也并非全然湮灭无踪。”

这一句,让陆仁的心猛地一跳,屏息凝神。

只听刘大夏缓声道:“当年龙江宝船厂遣散之后,一部分最有经验的老师傅,其后人或有仍在南京工部辖下的造船厂坊效力者,虽宝船巨舰不复再造,然其家传的手艺、口耳相传的诀窍,或许还有些许残存。至于海图…”

他沉吟了片刻,仿佛在记忆中搜索:“完整的海图总集,恐确实难觅了。但当年每次航行,皆有分图、副本地存在。或许,在南京兵部、福建市舶司的旧档案库房里,还能找到一些残片。甚至,老夫依稀记得,当年曾有言,为防不测,某些特别重要的航道详图,另有秘藏之处,非至高层级不得与闻。此事年代久远,真伪难辨,老夫亦只是偶闻一说罢了。”

信息量巨大!陆仁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刘大夏不仅澄清了冤屈,更指出了两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南京的匠人后裔可能保留着部分造船技艺;海图可能并未完全毁灭,而是有残片存于南京、福建等地,甚至可能有秘密备份!

“原来…竟还有这等内情…”陆仁适时的表现出惊喜与恍然,“多谢老大人为下官解惑释疑!如此说来,先人的智慧结晶,或许并未完全断绝?”

刘大夏审视着陆仁,见他眼神热切,却并无狂妄之色,沉吟道:“探寻此事,如大海捞针,望你心中有数。即便寻得一二,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其效用亦不可过于乐观。眼下朝廷重心,仍在北虏与河漕,海疆之事,非急务,亦需慎之又慎,不宜大肆声张,以免徒惹非议,或启不当之窥伺。”

这是委婉的提醒、告诫,但也是一种默许——默许他可以去悄悄寻找,但必须低调,且不要抱太大希望,更不要因此生出事端。

“下官明白!谨记老大人教诲!”陆仁心中豁然开朗,再次深深一揖,“下官并非欲效仿旧事,劳民伤财。只是觉得,前人心血,若能寻得片羽吉光,或于今日理解海疆、巩固海防、乃至与海外诸国谨慎交往,皆能有所借鉴。格物之道,亦贵在承前启后,推陈出新。”

刘大夏点了点头,似乎对陆仁的这个态度还算满意:“你若真有心,或可借格物院采买物料、交流匠艺之名,行文南京工部、兵部,或咨问福建巡抚衙门,或许能有所发现。但切记,分寸二字,至关重要。”

“是!下官定当谨慎行事,绝不敢辜负老大人的指点与期望!”陆仁郑重承诺。

又闲聊了几句关于蔚州新军操练和边备的话题后,陆仁见刘大夏案头公文如山,便知趣地告辞离去。

走出兵部衙门,秋阳正好,陆仁的心情却如同波涛暗涌的大海。刘大夏不是历史的罪人,而是钥匙的保管者之一,虽然他给出的线索依旧模糊,却无疑指明了方向!

南京的匠人后裔,福建市舶司的旧档案,可能存在的秘密备份… 这些词在他脑中盘旋。

寻找失落的海图与造船技艺,这条看似渺茫的路,终于不再是毫无头绪。

接下来,该如何巧妙地、不引人注目地启动这项搜寻工作?

他需要好好筹划一番。而这一切,都必须隐藏在西山日益庞大的产业运作和格物院日常研究的光环之下,悄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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