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
踹门声砸得门板直颤,墙上挂的旧日历“哗啦”掉下来,纸角刮着脚踝,凉飕飕的。
苏析弯腰捡的时候,手先碰到怀里的糖罐——罐口缠的毛线糙得磨手心,指缝里还沾着薄荷糖渣,混着紧张的汗,黏糊糊的腻在皮肤上。
刚把日历揉成一团扔茶几上,阿凯的吼声就钻进来:
“苏析!磨叽个屁!再不开门,老子直接砸了这破门!”
苏析贴紧门板,耳朵尖都在发颤——刚才从猫眼瞥到,阿凯手里那黑盒子的红灯闪得没刚才密了,可他裤兜鼓着,那透明小盒的边角露出来点,泛着灰,里面是妈妈的碎片,眼看就要溶了。
她往后缩了半步,后背贴着凉飕飕的墙,手还攥着糖罐,指尖抠着罐底那点硌人的“∑”,心里飞快地盘算:自己150分,过了安全线,稳;
阿凯那黄毛,看着就没多少能耐,积分撑死80——离100的失意识线就差20,再掉点就得栽;身后俩跟班,外套皱得露着里头的旧t恤,一个脚不停蹭地,一个手老挠后颈,看那样子积分顶多120,也怕掉分掉没了。
这就是她的底气,藏在心里,没敢露。
“天赋真找不着啊!”
苏析故意扯着嗓子喊,声音发颤,还伸脚踢了踢阳台门,弄出“咚咚”的闷响,
“重生后就激活过一次,后来压根没影了!面板上就个破【规则识别】,只能看规则,屁用没有!”
“放屁!”
阿凯骂了句,把黑盒子往门板上一磕,“哐当”一声震得苏析耳朵嗡嗡响,
“大人早说了,你那破天赋金贵着呢,指定藏了!糖罐?抽屉?还是揣你身上了?别装糊涂!”
苏析心里“咯噔”一下——又提糖罐!
她赶紧把糖罐往背后藏了藏,指尖还勾着罐口的毛线,刚才往沙发底下塞的时候,勾到沙发套,现在还挂着根白线头。
“糖罐是我妈的遗物!哪来的天赋?”
她蹲在地上,手在沙发底胡乱扒拉,胳膊肘蹭了满手灰,还故意把糖罐往沙发缝里塞了塞——就露个缠毛线的罐口,看着跟随便扔那儿的破烂似的,
“你看,我连沙发底都掏了,空的!”
说话间,她斜眼瞄猫眼——阿凯攥黑盒子的手松了点,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领口,染了块深色的湿痕。
那盒子红灯闪得更慢了,刚才他磕门板时,闪得快,还“滴”了一声——难不成掉分就闪得密?
苏析心里数着:亮一下,停一秒,再亮——阿凯骂得凶的时候闪得急,现在喘着粗气,闪得缓了。
再看那俩跟班,左边那个往楼梯口挪了挪,凑到右边那个耳边小声说:
“凯哥这耗着不是事儿啊,我才120分,再掉20就没意识了!我妈还在家咳着呢,等着我带积分回去买止咳的药——真失意识了,她咋办啊!”
右边那个赶紧点头,声音也发虚:
“就是啊凯哥!大人要的是天赋,不是让咱在这儿掉分——真要是失了意识,回去还得挨罚,不值当!”
阿凯回头就踹了左边跟班膝盖一脚,“嘭”的一声闷响:
“怕个屁!等会儿砸开门,抢了天赋就走,能掉几分?”
嘴上硬气,脚却没往前挪,手攥着盒子的劲儿更紧了,指节都发白——明显也慌了,怕自己先栽在这儿。
苏析心里偷偷乐:果然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她故意提高声音,往跟班那边喊:
“大哥说得对!你们撞一次门掉10分,楼道里还飘着污染味儿,沾着点就得再掉分,直接砸100以下!真失了意识,仲裁者能饶你们?”
顿了顿,又找了个拖延的由头,
“哎!我刚想起来!阳台那旧箱子里,好像有以前激活天赋的纸条!那箱子沉得很,我一个人搬得花几分钟——你等我找找,找不着就跟你走,成不?”
左边跟班一听,赶紧推了阿凯一把:
“凯哥,让她找!反正就几分钟,总比在这儿耗着掉分强啊!”
阿凯皱着眉盯了门几秒——估计也怕自己单独耗着掉意识,又想赶紧拿到天赋交差,骂了句“别耍花样,耍滑头我直接溶你妈碎片”,算是松了口:
“就给你5分钟!超时了,别废话!”
“成!”
苏析应着,转身就往阳台跑——故意弄出“哼哧哼哧”的搬东西声,还拖着个空箱子在地上蹭,“刺啦刺啦”的响,其实压根没碰那箱子,就蹲在阳台角落,摸出糖罐试之前的想法。
她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捏碎了撒在手心,又从阳台水龙头接了点自来水——甜凉的水混着糖渣,黏在掌心。
把糖罐底贴上去,罐底那“∑”符号突然亮了点,手心里传来微弱的波动,跟之前碰薄荷糖时一模一样!
真有用!
苏析心里一喜,又摸出颗糖捏碎撒进去,波动更明显了——看来薄荷糖水真能把天赋波动弄强点!
她赶紧把糖水抹在罐底,用纸巾擦了擦手,刚要往屋里走,就听见门口有轻悄悄的脚步声。
不是阿凯的——阿凯走路重,踩得楼梯“咚咚”响,这脚步声轻,还犹犹豫豫的,到门口就停了。
苏析屏住呼吸,凑到阳台门后往客厅瞅——猫眼那边没人影,可门口传来“嗒”一声轻响,像有东西放在了地上。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从猫眼往外瞄:
没人,就个皱巴巴的纸团,贴在门底下,露着点铅笔字的边儿。
是谁啊?阿凯的人折返了?还是……
她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纸团,糙得硌手,像是作业本撕下来的。
心里犯嘀咕:万一有陷阱呢?可纸团上隐约能看见“干扰器”三个字,正好跟她刚琢磨的事儿对上。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妈妈以前说的话——“火星补给站的温阿姨心细,你要是遇着难处,找她准没错”。
温忆?
苏析咬咬牙,慢慢拧开门锁,把门缝开得刚能伸进去一只手——指尖碰到纸团,赶紧拽进来,“咔嗒”一声关紧门。
展开纸团,上面用铅笔写得歪歪扭扭:
“干扰器怕甜水,你那糖罐沾点薄荷糖水,能弹坏侧面的开关——温忆”
背面还有行小字,写得更挤:
“1小时后去城东快递站,拿火星车票,你妈碎片在火星水源,晚了车票就被污染化了。”
苏析攥着纸团,手都在抖——妈妈的碎片在火星?
温忆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摸了摸罐底的糖水,又想起妈妈说话的语气,心里踏实了点:
温阿姨不会骗她。
可阿凯还有3分钟就来,万一他带了人……
她赶紧把纸团叠成小方块塞进兜里,找了个喝剩的塑料瓶,接满薄荷糖水,拧开盖子往糖罐底倒了点——“∑”符号亮得更明显了,手心底下的波动也强了点。
把糖罐放门口矮柜上,瓶子揣进裤兜,手按在糖罐上,指尖抠着罐口的毛线——那是姐姐苏绾连夜缠的,当时扎破了手指,血痂还卡在缝里,硬邦邦的硌着手。
“滴答、滴答”,墙上的钟走得飞快,转眼1分钟就过了。
苏析又贴回门板,耳朵竖得老高——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比阿凯的重,还杂着说话声:
“凯哥,真等她啊?万一她从阳台跑了咋办?”
“跑个屁!她妈碎片在我兜里,跑了我直接溶了!等会儿不出来,咱直接砸门!”
是阿凯,还带了人!
苏析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手紧紧攥着糖罐——罐底的糖水沾在掌心,甜凉味儿压过了紧张。
她盯着门口,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默念:
有薄荷糖水,有糖罐,还有温阿姨的提醒,这次肯定能成。
可阿凯带了几个人?除了干扰器,还带别的东西没?
脚步声停在门口,接着就是阿凯的吼声:
“苏析!5分钟到了!找着没?没找着赶紧开门!”
苏析深吸一口气,手按在糖罐底的“∑”上——那点光亮透过掌心传上来,像妈妈在轻轻拍她的手。
她扯着嗓子喊:
“快了快了!刚翻着个旧盒子,正往外掏呢!再等30秒!”
得再拖拖,听清楚外面到底几个人。
门外静了几秒,阿凯骂了句“磨叽玩意儿”,没再催。苏析贴得更紧了——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一个粗重(是阿凯),两个发虚,还有人在踢门槛,“咚咚”的响。
三个,阿凯加俩新跟班。
30秒快到了,苏析握紧糖罐,指尖沾着糖水,凉得一激灵。
她闭了闭眼,能想到阿凯攥着那透明小盒的样子,能想到里面妈妈的碎片泛着灰——这一次,绝不能让碎片溶了,绝不能再走前世的老路。
门外传来阿凯的声音:
“30秒到了!苏析,开门!不然老子真砸了!”
苏析没吭声,手在糖罐上放稳——她准备好了,只要门一破,就用糖罐弹干扰器的开关,再把兜里的糖水泼出去,趁乱把妈妈的碎片抢回来。
“咚!”
门板被踹得晃了晃,矮柜上的糖罐“咕噜”滚了半圈,苏析手疾眼快按住,指尖蹭到罐底的“∑”,那点光亮在掌心底下亮得更扎眼了。
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