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青云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蓬勃发展态势。
熊教习成了宗门里最忙碌的人。
白天，他要花大量时间熟悉炼气九层的力量，将那套莽夫拳法打得虎虎生风，偶尔还要被江辞拉去“切磋”。
主要是江辞单方面测试他的抗揍能力和反应速度。
到了下午，他就会被林师姐抓去当苦力。
用他那双能捏碎岩石的大手，抱着一块巨大的焦黑鳞片和一根粗铁棍，是从废弃矿坑里捡回来的，按照林师姐的要求，吭哧吭哧地研磨鳞片粉末。
“林师妹，这玩意儿磨起来比打架还累……”
熊教习一边奋力研磨，一边嘟囔。
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
那鳞片坚硬异常，即使用上了他新增的巨力，进展也极其缓慢。
林师姐则在一旁，将研磨好的带着微弱灵气波动的黑色粉末，小心地收集起来。
然后，与不同比例，不同种类的干燥草药。
有些是她之前采集的，有些是江辞批了“经费”让她去坊市购买的。
混合后，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燃烧试验。
主殿旁边的空地上，时常升起各种颜色，各种气味的烟雾。
有时是刺鼻的浓白烟，有时是带着诡异甜香的青烟，有时甚至是噼啪作响，火星四溅的红烟……
而玄石子则被指派了“通风报信”的任务。
一看到远处有修士或者金刚门的人影，就立刻示警，让林师姐灭火熄烟，免得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江辞则稳坐主殿“中军帐”。
看似悠闲，实则密切关注着各项工作的进展。
他怀里那几块上品灵石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
偶尔，林师姐需要购买一些特殊的，价格不菲的辅助材料时，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批下几块劣品甚至下品灵石。
包括从之前卖蛇胆和挖矿碎屑攒下来的。
充分扮演了一个“不差钱”、“只看结果”的霸道宗主角色。
这种不差钱的姿态，极大地鼓舞了林师姐和熊教习。
他们觉得宗主为了宗门，真是掏空了家底。
因此，自己更不能懈怠。
然而，这种积极向上的氛围，却让江辞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看着熊教习任劳任怨地磨着粉末，看着林师姐废寝忘食地做着试验，看着玄石子跑来跑去地放哨……
这和他预想中的“摆烂等解散”画面，偏差得也太远了吧！
他明明是想挖个坑让大家跳，怎么现在看起来，大家跳得还挺欢？
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师姐在一次试验中，不小心被一种混合了“赤阳草”粉末的烟雾呛到。
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却依然兴奋地记录着“烟雾呈淡红色，持续时间延长三息，对冰晶有微弱融化迹象”时……
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员工…也太敬业了吧？！
他给的经费虽然比之前宽裕，但也绝对算不上丰厚。
更别提什么加班费、危险津贴了。
可他们怎么就干得这么起劲呢？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用爱发电”？
江辞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发现自己之前那些“压榨员工”“制造矛盾”的手段，在这些淳朴，或者说缺心眼的员工面前，简直弱爆了。
他们似乎天生就自带“吃苦耐劳”“无私奉献”的被动技能！
“系统，”他忍不住吐槽，“你确定这几个员工是随机分配的吗？”
“我怎么感觉像是你从哪个‘感动修仙界十大劳模’名单里挑出来的？”
【系统成员选择机制符合规则，具备随机性。】
【成员行为受其自身性格、经历及与宿主互动影响。】
得，又推给随机性和互动。
江辞叹了口气，认命了。
看来，想通过虐待员工让他们主动离职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
这帮人简直就是属弹簧的。
压力越大，反弹越强！
现在，他似乎只剩下“财富碾压”这一条路了。
只要地穴开采计划成功，获得海量灵石。
他就不信，用灵石砸，还砸不动他们的“忠诚”！
对！
必须加快进度！
江辞站起身，走到殿外。
林师姐正在清理又一次试验后的灰烬，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
“林师姐，进展如何？”江辞问道。
林师姐见到江辞，连忙行礼，然后汇报工作！
“回宗主，经过多次尝试，弟子发现，将焚烧过的鳞片粉末与‘赤阳草’‘烈烟草’以及一种名为‘胶藤汁’的粘稠液体混合，制成的烟丸，燃烧时能产生大量淡红色浓烟，烟雾附着性较强，且对冰系灵力有一定的中和效果。”
“只是……效果依旧有限，持续时间也短，恐怕难以对那等凶兽造成太大困扰。”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惭愧。
觉得辜负了宗主的期望和投入。
江辞却听得心中一动。
有效果！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从无到有的突破！
“无妨，有此进展，已属不易。”
江辞难得地宽慰了一句，“继续优化，重点是提升烟雾的持续时间和对冰系灵力的干扰强度。”
“需要什么，尽管提。”
“是！宗主！”
林师姐受到鼓励，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江辞看着她转身继续投入工作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看来，这“驱狼烟”项目，短期内是指望不上了。
效果有限，对付幽影狼那种级别的妖兽，恐怕也就是挠个痒痒。
那么，计划就得调整一下了。
不能指望辅助道具，那就只能依靠熊教习的硬实力和他的智慧了。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正在挥汗如雨，研磨鳞片的熊教习。
或许……
可以提前启动探索计划？
进行一次小规模的，以侦查和快速采集为目的的试探性行动？
风险肯定有，但收益也可能很大。
至少能摸清更多情况，为后续大规模开采做准备。
而且，一直待在这里看着宗门蓬勃发展，他怕自己道心不稳，真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事业心来。
必须尽快搞到大量灵石，然后用金钱的力量，腐蚀掉这该死的宗门凝聚力！
江辞下定了决心。
等熊教习今天磨完粉末，就跟他好好谈谈。
制定一个“闪电侦查采集”方案！
他的飞升之路，不能再被这诡异的宗门氛围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