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兽的腥膻味还在石窟深处弥漫，秦枫将装着舍利碎片的紫檀木盒塞进背包最里层，又用防水布仔细裹了两层——那碎片上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让他始终不安，仿佛有团冰冷的蛇信子，正隔着布料舔舐着他的后背。苏晴攥紧玄山氏手记，手电光在前方的石阶上扫出一片晃动的光晕，湿滑的岩石上还留着他们来时的脚印，只是此刻每一步都比来时更沉。
“秦岳的人没追进石窟，说不定在外面守着。”秦枫放缓脚步，眉心的天眼微微发烫，他刻意收敛着气息，让那丝淡金色的光芒只在眼底流转，“刚才和青鳞兽打斗的动静不小，外面要是有人，肯定能听见。”
苏晴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记封面的磨损痕迹：“那我们从哪条路出去？来时的主入口直通灵隐寺后山，要是被堵了，就只能走备用通道——手记里提过，石窟西侧有个窄洞，能通到飞来峰的半山腰。”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秦枫，“不过备用通道年久失修，手记里画的路线很模糊，说不定早就被碎石堵死了。”
秦枫停下脚步，侧耳听着石窟外的动静。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外面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反常。他想起在灵隐寺罗汉堂时，秦岳派来的人伪装成香客，用炸药炸石窟的狠劲——那伙人显然没打算留活口，若真在外面设伏，绝不会这么安静。
“主入口可能有诈。”秦枫压低声音，“他们要是真想堵我们，早该在石窟口放风了，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说不定是故意撤了人，引我们往主入口走，在半路上设埋伏。”
苏晴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后背泛起一层凉意：“那备用通道……”
“赌一把。”秦枫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笃定，“玄山氏既然在手记里记了备用通道，就肯定有用过的痕迹。我们顺着西侧石壁找，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两人掉转方向，沿着石窟西侧的石壁往前走。手电光扫过粗糙的岩壁，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凿痕，显然是人工开凿时留下的印记。走了约莫二十步，苏晴忽然“咦”了一声，伸手按住一块微微凸起的岩石：“你看这里，凿痕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秦枫凑过去，天眼悄然开启。淡金色的光芒穿透岩石表层的青苔，他清晰地看到，这块凸起的岩石背后是空的，岩缝里还卡着半块腐朽的木片，像是早年用来固定石门的楔子。他试着推了推岩石，石块纹丝不动，反而带动周围的岩壁落下几片碎石。
“得找东西撬。”秦枫扫了眼四周，目光落在青鳞兽掉落的一片鳞片上——那鳞片足有碗口大，边缘虽有些卷曲，却依旧坚硬。他走过去捡起鳞片，掂量了两下，转身对准岩石与岩壁的缝隙插进去，“苏晴，你帮我按住这边，我发力撬。”
苏晴立刻用手电抵住岩石侧面，秦枫双手握住鳞片末端，猛地用力。“咔哒”一声轻响，岩石被撬得松动了几分，缝隙里又落下些碎石。他调整姿势，再次发力，这次“轰隆”一声，那块半人高的岩石终于向外倒去，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灰尘散去，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窄洞出现在眼前。洞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像是有人用工具一点点凿出来的，洞底铺着一层干燥的落叶，显然偶尔有小动物从这里经过。秦枫弯腰钻进洞口，手电光往前照了照，通道约莫有两米长，尽头透出一丝微弱的天光。
“能走。”他回头对苏晴招手，“你跟着我，小心脚下的碎石。”
苏晴应声跟上，窄洞比想象中更挤，她的肩膀不时蹭到粗糙的洞壁，划出几道浅浅的红痕。走到通道尽头，秦枫伸手推开挡在洞口的灌木丛，清新的山风立刻涌了进来，带着草木的湿润气息，吹散了石窟里残留的腥气。
两人钻出窄洞，果然站在飞来峰的半山腰。脚下是陡峭的山坡，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和低矮的灌木丛，远处的灵隐寺红墙黛瓦隐在绿树间，晨钟的余音正顺着风飘过来，悠远而宁静。秦枫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草丛里，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蹲下！”他一把将苏晴按进草丛，自己也跟着矮下身，目光紧紧锁定那片晃动的草丛。
片刻后，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从草丛里走出来，一人手里拿着对讲机，另一人握着根铁棍，正四处张望着。“刚才明明听见石窟里有动静，怎么没人出来？”其中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秦哥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让那两个小子跑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另一个男人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声音压得很低，秦枫只能隐约听见“主入口没人”“备用通道没找到”几个字。挂了对讲机，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可能顺着别的路跑了？这飞来峰山路多，说不定从后山绕去市区了。”
“放屁！”拿铁棍的男人瞪了他一眼，“秦哥在山下的路口都设了卡，他们插翅难飞！再找找，仔细点，尤其是这种隐蔽的山洞，别放过任何缝隙！”
两人说着，又往山坡下方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秦枫和苏晴趴在草丛里，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灌木丛后，才缓缓直起身。
“果然在围堵我们。”苏晴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刚才那两个男人眼里的狠劲，让她想起在遗迹入口遭遇的莲生教余党，“秦岳这次是铁了心要抢舍利碎片。”
秦枫点头，目光扫向山下的公路。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灵隐寺后山的出口，那里停着两辆黑色的面包车，几个穿着同样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守在路边，显然是秦岳设下的卡点。他皱起眉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刚才在石窟里打斗时，手机不知掉在了哪里，现在连个能联系外界的工具都没有。
“不能走大路。”秦枫压低声音，“我们从山坡绕到飞来峰的另一侧，那边有片竹林，竹林尽头是条小路，能通到附近的村子，到了村子再想办法找车去市区。”
苏晴没有异议，跟着秦枫钻进山坡另一侧的灌木丛。杂草和树枝不断刮过脸颊，秦枫刻意走在前面，用手臂拨开挡路的枝条，尽量给苏晴留出一条顺畅的路。两人走得极快，脚下的碎石不时滚下山坡，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每一次响动都让他们心头一紧，生怕再次引来秦岳的人。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前方果然出现一片茂密的竹林。翠绿的竹竿挺拔而立，竹叶层层叠叠，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秦枫松了口气，刚要踏进竹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那边有动静！快追！”
“他们发现我们了！”苏晴回头望了一眼，隐约看到山坡下有几道黑影正往这边跑，“快进竹林！”
两人快步冲进竹林，竹叶在身后“沙沙”作响。秦枫记得这片竹林是当地村民种的，竹林深处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只是常年没人打理，路两旁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他凭着之前来灵隐寺时的模糊记忆，带着苏晴往竹林深处走，脚下的路越来越窄，偶尔能看到几棵被砍倒的竹子，横在路中间。
“前面就是小路了！”秦枫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光亮，那里的竹叶稀疏了许多，能看到外面的田野。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擦着秦枫的耳边飞过，钉在了旁边的竹竿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箭头上涂着暗绿色的液体，显然淬了毒。
“他们带了弓箭！”苏晴惊呼，拉着秦枫往旁边的竹子后面躲。
秦枫转头望去，竹林入口处冲进来三个男人，为首的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复合弓，正是刚才在山坡下喊话的那个拿铁棍的男人。他眯着眼，显然在瞄准秦枫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跑啊，怎么不跑了？秦哥说了，抓住你们，赏钱少不了！”
另两个男人手里拿着砍刀，一步步往竹林深处逼近，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秦枫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手里没有武器，苏晴又没经过实战，硬拼肯定吃亏。他扫了眼四周，目光落在旁边一棵歪倒的竹子上，竹竿顶端还留着锋利的断口，像是刚被砍断没多久。
“苏晴，你往小路那边跑，我来牵制他们。”秦枫压低声音，伸手去拔那根歪倒的竹子。
“不行！”苏晴抓住他的手腕，“他们人多，你一个人怎么应付？要走一起走！”
秦枫刚要再说，为首的男人已经松开了弓弦，又是一支羽箭射来，这次直奔苏晴的后背。秦枫眼疾手快，猛地将苏晴推开，同时抓起那根竹子，对着羽箭挥过去——“啪”的一声，羽箭被竹竿打偏，钉在了地上。
“想走？没门！”拿复合弓的男人冷笑，再次搭箭瞄准。
秦枫知道不能再等，他握紧竹竿，对着逼近的两个拿刀男人冲过去。其中一个男人挥刀砍来，秦枫侧身躲开，同时用竹竿顶端的断口狠狠扎向男人的手臂——“噗”的一声，断口扎进了男人的皮肉里，男人惨叫一声，手里的砍刀“当啷”掉在地上。
另一个男人见状，从侧面偷袭，砍刀直劈秦枫的后背。秦枫感觉到身后的风声，弯腰翻滚躲开，同时一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秦枫趁机用竹竿顶住他的喉咙，冷声道：“别过来！”
拿复合弓的男人刚要射箭，看到同伴被制住，动作顿了一下。就在这间隙，苏晴忽然捡起地上的砍刀，对着旁边的竹子用力砍下去——“咔嚓”一声，一根粗壮的竹子被砍断，轰然倒地，正好挡在了拿复合弓男人的面前。
“秦枫！走！”苏晴大喊。
秦枫松开顶住男人喉咙的竹竿，拉起苏晴就往小路方向跑。拿复合弓的男人推开倒地的竹子，对着他们的背影射了一箭，却只射中了秦枫背包的带子，没能伤到两人。两人顺着小路跑出竹林，身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声，却没有再追上来——显然是忌惮秦枫刚才的狠劲，又怕追得太远不好收场。
小路尽头是一片稻田，金黄的稻穗随风摇曳，远处隐约能看到几间白墙黑瓦的农舍。秦枫和苏晴跑过稻田，直到钻进农舍旁的一片杨树林，才敢停下脚步，扶着树干大口喘气。
“还好……还好没追上。”苏晴的脸颊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她看着秦枫背包上被箭射破的口子，伸手摸了摸，“没伤到里面吧？”
秦枫拉开背包拉链，看了眼里面的紫檀木盒——盒子完好无损，只是外层的防水布被划破了一道小口。他松了口气，重新拉上拉链：“没事，舍利碎片没受损。”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农舍，“我们去村里借个电话，联系一下灵隐寺的住持，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忙安排辆车，送我们去市区。”
两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朝着农舍走去。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他们走到村口第一户人家门口，院子里一位老奶奶正坐在竹椅上择菜，看到他们，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打量着。
“奶奶您好，我们是来灵隐寺旅游的，不小心在山上迷了路，手机也丢了，能不能借您家的电话用用？”苏晴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诚恳。
老奶奶放下手里的菜，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两人穿着干净，不像是坏人，便点了点头：“进来吧，电话在堂屋里。”
秦枫和苏晴道了谢，跟着老奶奶走进院子。堂屋里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部座机。秦枫拿起话筒，刚要拨号，忽然想起灵隐寺的电话他没记住——之前一直用手机存着，现在手机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了？”苏晴见他愣住，轻声问。
秦枫苦笑：“没记住住持的电话。”
老奶奶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开口：“你们说的是灵隐寺的慧能住持吧？他上个月还来村里给我看过病呢，我有他的电话。”她说着，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号码说，“就是这个，你们打吧。”
秦枫连忙道谢，按照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接通，慧能住持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哪位？”
“住持，是我，秦枫。”秦枫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和苏晴在飞来峰附近的村子里，手机丢了，秦岳的人在山下设了卡，我们没法出去，您能不能帮忙安排辆车？”
慧能住持沉默了片刻，语气凝重起来：“我知道了，秦岳的人早上确实来寺里闹过，说是找两个偷东西的游客，我猜就是你们。你们在村里等着，我让寺里的武僧开车去接你们，大约半小时就到。”
挂了电话，秦枫松了口气，对老奶奶再三道谢。老奶奶笑着摆手：“不用谢，慧能住持是好人，你们是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转身走进厨房，“你们肯定饿了，我给你们煮点粥。”
秦枫和苏晴推辞不过，只能留下。趁着等粥的功夫，苏晴拿出玄山氏手记，翻到记载“甘露泉”的那一页，对秦枫说：“我们得尽快找到甘露泉，净化舍利碎片上的腐灵咒。手记里说，甘露泉在五台山文殊殿的地宫，只是没说具体位置，只提了一句‘文殊面壁，泉在其后’。”
秦枫凑过去看手记上的文字，眉头微微皱起：“五台山那么大，文殊殿的地宫说不定早就被封了，要找起来不容易。而且秦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去五台山的路上，说不定还会遇到他的人。”
“那也得去。”苏晴的语气坚定，“这枚舍利碎片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总不能让它一直被腐灵咒缠着。而且玄山氏手记里说，七枚舍利缺一不可，要是这枚用不了，后面集齐其他舍利也没用。”
秦枫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秦岳那阴魂不散的纠缠，还有莲生教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他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场围绕舍利的守护之战，远比他想象的更凶险。
这时，老奶奶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出来，放在桌上：“快趁热喝，这粥熬了一早上，香得很。”
小米粥的香气扑面而来，秦枫和苏晴确实饿了，拿起勺子小口喝着。温热的粥滑进胃里，驱散了刚才逃跑时的寒意，也让两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奶奶，您知道五台山吗？”苏晴一边喝粥，一边随口问道。
老奶奶点点头：“知道啊，那是大寺庙，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文殊殿里的文殊菩萨像可灵了。就是地宫不让进，听寺里的和尚说，地宫下面藏着宝贝，怕被人偷了，早就封死了。”
秦枫眼睛一亮：“您还记得地宫入口在哪吗？”
老奶奶想了想，摇了摇头：“记不清了，都几十年前的事了。只记得文殊殿的墙壁上有幅很大的壁画，画的是文殊菩萨讲经，地宫入口好像就在壁画后面。”
“文殊面壁，泉在其后……”秦枫喃喃重复着手记里的话，忽然眼前一亮，“说不定地宫入口就在文殊殿的壁画后面！只要找到壁画，就能找到地宫，进而找到甘露泉！”
苏晴也兴奋起来：“那我们拿到车后，直接去五台山？”
“嗯。”秦枫点头，“不过得先去市区买部新手机，再换身衣服，顺便给灵隐寺的住持报个平安。”他看向窗外，阳光已经升到了半空，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面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秦枫和苏晴对视一眼，知道是灵隐寺的武僧来了。他们连忙放下碗，对老奶奶道谢，跟着她走出院子。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武僧，看到他们，点了点头：“秦先生，苏小姐，住持让我来接你们。”
两人再次向老奶奶道谢，然后坐上了越野车。车子发动，沿着村子里的小路驶向大路，秦枫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小小的农舍，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在这场凶险的追逐中，陌生人的善意，就像黑暗里的一点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越野车驶上大路，很快就远离了飞来峰。秦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伸手摸了摸背包里的紫檀木盒，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凉意——那是腐灵咒的气息，提醒着他接下来的路依旧艰难。苏晴靠在副驾驶座上，翻看着玄山氏手记，时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阳光落在她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到市区后，我们先去买手机，然后查一下去五台山的车票。”秦枫开口打破沉默，“甘露泉的事不能耽误，越早净化舍利碎片，越安全。”
苏晴点头，合上手记：“嗯，我刚才在纸上记了文殊殿的相关信息，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文殊殿找壁画，应该能节省不少时间。”她顿了顿，抬头看向秦枫，“你说，秦岳会不会猜到我们要去五台山？”
秦枫的目光沉了沉：“大概率会。他对舍利的执念太深，肯定会盯着我们的动向。不过这次有灵隐寺的武僧送我们，他就算想追，也没那么容易。”
越野车一路疾驰，很快就驶入了市区。武僧按照他们的要求，将车停在一家手机店门口，递给秦枫一张名片：“这是住持的私人电话，你们要是遇到麻烦，随时打给我们。住持说了，灵隐寺会一直站在你们这边，守护舍利是我们的责任。”
秦枫接过名片，心里一阵温暖：“替我们谢谢住持。”
武僧点头，驾车离开。秦枫和苏晴走进手机店，买了两部新手机，又办了两张临时电话卡。秦枫第一件事就是给慧能住持打了电话，报了平安，然后查了去五台山的高铁票——最近一班是下午三点，还有两个小时发车。
“时间刚好，我们先去旁边的商场买身衣服，然后直接去高铁站。”秦枫收起手机，对苏晴说。
两人走进旁边的商场，各自买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又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打车赶往高铁站。检票、进站、上车，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遇到秦岳的人。高铁缓缓开动，秦枫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变成田野，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苏晴坐在他旁边，拿出新手机，搜索着五台山文殊殿的资料。“你看，文殊殿的壁画确实很有名，画的是《文殊菩萨说法图》，壁画后面确实有个地宫，不过民国时期就被封了，再也没对外开放过。”她将手机递给秦枫，“还有人说，地宫下面有暗河，甘露泉说不定就和暗河相通。”
秦枫看着手机上的壁画照片，画面里的文殊菩萨手持智慧剑，端坐于莲花座上，周围有众多弟子听法，壁画色彩鲜艳，笔触细腻。他的目光落在文殊菩萨身后的墙壁上——那里画着一片云雾，云雾缭绕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洞口的轮廓，只是被画家巧妙地用色彩掩盖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说不定地宫入口就在那片云雾后面。”秦枫指着照片上的云雾，“玄山氏手记里说‘文殊面壁，泉在其后’，‘面壁’指的可能就是壁画，‘其后’就是壁画后面的地宫。”
苏晴点头：“有道理。到了五台山，我们直接去文殊殿，想办法看看壁画后面的情况。”
高铁一路向北，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山峦起伏。秦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的经历——从雷音窟的禁制，到莲心佩的异变，再到飞来峰的青鳞兽和秦岳的围堵，每一步都险象环生，却又总能在绝境中找到生机。他想起那个寺庙里的老僧，想起他说的“双佩合，舍利醒”，想起玄山氏手记里记载的守护使命，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在想什么？”苏晴见他闭着眼，轻声问。
秦枫睁开眼，看向苏晴：“在想玄山氏手记里的话，他说舍利集齐后能镇住莲生教的邪祟，可我们现在才找到两枚，后面还有五枚，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危险。”
苏晴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不管遇到多少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你有天眼，我有手记，我们肯定能集齐舍利，完成守护的使命。”
秦枫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他握紧苏晴的手，点了点头：“嗯，一起面对。”
高铁继续前行，载着他们驶向五台山，驶向那座藏着甘露泉的文殊殿，也驶向一场新的未知与挑战。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杭州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沿着高铁线路一路向北，驾驶座上的秦岳看着手里的追踪器——那是他之前趁乱贴在秦枫背包上的，此刻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正清晰地指向五台山的方向。
秦岳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拿起对讲机：“目标前往五台山，通知兄弟们，在五台山脚下集合，这次一定要把舍利碎片抢过来！”
对讲机里传来属下的应答声，秦岳放下对讲机，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向着五台山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场新的追逐，已经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