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博恩一直站在人群外围,冷眼看着这一幕。看到卢修斯出面,他并不意外。马尔福的“维护”与其说是正义感,不如说是基于斯莱特林内部等级秩序的维护和他自身权威的展示,当然,可能也夹杂着对他瑞博恩的一点“投资”心思。他走上前,来到西弗勒斯身边,目光平静地看向卢修斯:“谢谢马尔福学长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卢修斯优雅地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维护斯莱特林的内部团结与体面,是级长的职责所在。我无法容忍这种破坏学院和谐的行为。”他冠冕堂皇地说着,目光转向瑞博恩,灰色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沃夫学弟,假期过得如何?关于我之前代表学院魁地奇球队发出的邀请,不知你是否重新考虑过?你的洞察力在球场上将是巨大的财富。”
【又来了。】瑞博恩心中翻了个白眼。他脸上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感谢学长厚爱。不过我确实对骑着扫帚追一个金色小球没什么兴趣,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他不想再纠缠,说完便直接拉起一直沉默不语的西弗勒斯,“我们回寝室了,学长。”然后无视了卢修斯可能还想说的话,拉着西弗勒斯径直穿过人群,走向通往宿舍的楼梯。卢修斯后面的话语,被他们抛在了身后休息室嘈杂的背景音里。
回到熟悉的、弥漫着淡淡魔药和羊皮纸气味的寝室,瑞博恩反手关上门,顺手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咒。他转过身,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西弗勒斯,脸上故作凶恶的表情,眼底却带着风尘仆仆归来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
他几步上前,在西弗勒斯略带错愕的目光中,猛地将他扑倒在柔软的四柱床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瑞博恩故意压低声音,带着森冷的“杀气”,双手撑在西弗勒斯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自己和床铺之间,冰蓝的眼睛紧紧盯着身下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刚才看热闹看得挺开心啊?嗯?看到本少爷英雄归来,也不扑上来给个热情的拥抱?嗯?”
西弗勒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瑞博恩那副故意装出来的凶神恶煞、实则眼角眉梢都藏着笑意的模样,一直紧绷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他抬起手,不是推开,而是轻轻搭在瑞博恩的胳膊上,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卸下防备后的轻松:“欢迎返校,伯恩。”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一束阳光瞬间融化了瑞博恩故意制造的“冰层”。他脸上那副凶恶表情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放松力道,任由自己结结实实地压在西弗勒斯身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混合着药草和羊皮纸的清冷气息。
“西弗你太犯规了……”瑞博恩的声音闷闷地从西弗勒斯颈窝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撒娇般的抱怨,“居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搞偷袭……还笑得那么好看……”他后面半句是在心里嘟囔的,没敢说出口。他可是深谙“傲娇”和“撒娇”在斯内普这里待遇的天壤之别。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部皮肤上,西弗勒斯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缩脖子,却被瑞博恩霸道地搂得更紧。“别动,”瑞博恩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让我充充电。假期可想你了……”虽然每天都能通讯,但哪有真人在怀里踏实?
西弗勒斯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小声嘟囔:“起来,重死了。”瑞博恩虽然才十一岁,但身高已远超同龄人,加上匀称结实的肌肉,分量着实不轻。
瑞博恩闻言,非但没起来,反而像只撒娇的大猫,在西弗勒斯颈窝里蹭了蹭,然后稍微撑起点身体,低头看着身下人的眼睛,那双冰蓝的眸子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期待:“西弗~你看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为了庆祝本少爷平安归来,也为了抚慰你独守空闺……咳,独守寝室的寂寞心灵,今晚我睡你这儿吧!床虽然小了点,但我可以抱着你睡,保证不占地方!”他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
“不要。”西弗勒斯想都没想就拒绝,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太挤了。”宿舍的床对于两个正在发育的少年来说,确实不算宽敞。
“挤点才暖和嘛!”瑞博恩立刻反驳,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西弗勒斯的鼻尖,“你看现在可是冬天!斯莱特林寝室在地窖,阴冷阴冷的!我这是牺牲小我,给你当人形暖炉啊!难道……”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脸上露出夸张的、仿佛被抛弃般的伤心表情,“你就这么讨厌和我一起睡吗?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西弗勒斯,你好狠的心啊……”那语气,活像被负心汉辜负的深闺怨妇。
西弗勒斯被他这浮夸的演技和肉麻兮兮的控诉弄得耳根发烫,尤其是最后那句“最好的朋友”,像根小羽毛在他心尖上挠了一下。他忍无可忍,猛地抬起手,不是捂瑞博恩的嘴,而是直接捂住了他那双盛满了“委屈”和“控诉”的冰蓝眼睛。
“关灯!睡觉!”西弗勒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僵硬,但其中妥协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瑞博恩的嘴角在黑暗中无声地咧开一个大大的、得逞的笑容。他不再废话,熟练地打了个响指,寝室顶端的魔法灯应声而灭。他摸索着掀开西弗勒斯的被子,迅速地钻了进去,然后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将身体还有些僵硬的西弗勒斯搂进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那带着清冷药香的颈窝里。
“晚安,西弗。”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响起。
“……晚安。”过了几秒,黑暗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西弗勒斯僵硬的身体在瑞博恩温暖的怀抱和均匀的呼吸声中,终于缓缓放松下来。窗外的湖水轻轻拍打着城堡的石壁,寝室里只剩下两个少年交缠的、安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