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博恩浑身的毛瞬间炸起!如同遭遇了天敌!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和那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极度危险和厌恶!他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身体猛地一挣,同时毫不客气地弹出锋利的爪子,狠狠朝对方箍紧自己前肢的手臂内侧挠去!
“嗤啦——”
几道清晰的血痕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立刻在男人破旧肮脏的衣袖上浮现,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出。
男人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气,“嘶!”手臂的肌肉本能地绷紧如铁,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瑞博恩抱得更紧了些,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那张胡子拉碴、布满污垢的脸上,甚至挤出一个近乎慈爱的、扭曲的笑容,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瑞博恩,语气温和得诡异:“宝宝还是这么爱挠人?嗯?挠得开不开心?要不要再挠几下?爸爸不疼……” 那神情,仿佛在纵容一个顽皮孩子的恶作剧。
瑞博恩:【呵,我要是再挠下去,岂不是坐实了这‘宝宝’的名头,陪你演这场荒唐的亲子戏?真当我是傻的?!】一股怒火混合着荒谬感直冲脑门。
“喂!”他奋力挣扎,仰起头,银灰色的狼眸锐利如刀,对着那张近在咫尺、散发着恶臭的脸吼道,“你谁啊?!少在这儿乱攀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你!放开我!” 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和属于灵狼的威势。
【看见没!老子是会说话的狼!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捡回去当‘宝宝’养的流浪狗!】
“宝宝的声音……”男人像是完全过滤了瑞博恩的否认和怒吼,反而陶醉般地眯起眼,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感,用那只没受伤的、同样脏兮兮的手指颤抖着试图去碰触瑞博恩敏感的鼻尖,“……还是那么好听。清脆,像山泉水……我是爸爸啊!宝宝怎么能不认爸爸呢?”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重的、仿佛被全世界背叛的委屈,眼眶甚至泛起了可疑的水光,仿佛瑞博恩的抗拒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瑞博恩:【……】
他简直要被这人的逻辑气笑了,荒谬感几乎压过了愤怒。如果他那位早已逝去的、记忆中模糊的父亲泉下有知,知道有人在这里如此执着地抢着当他儿子的便宜爹,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用最严厉的狼族咒语教训这个疯子。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放开!”瑞博恩的语气愈发冷硬,如同极地的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般的警告。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一丝银芒悄然流转。若非从这疯子身上,除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外,还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却让他灵狼直觉感到莫名熟悉(甚至带着一丝古老意味)的气息,他绝不会仅仅只是挠几爪子那么简单。那丝气息像一根无形的线,暂时拴住了他即将爆发的杀意。
或许是瑞博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和决绝终于穿透了男人混沌的思维屏障,男人眼中的委屈更甚,几乎要溢出来,喉咙里发出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但最终,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极其缓慢地将瑞博恩轻轻放回地面,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放下的是稀世珍宝。他蹲下身,庞大的身躯蜷缩着,用那双依旧浑浊不清、此刻却写满了深刻依恋和无限委屈的眼睛,死死地、委委屈屈地瞅着瑞博恩,活像一只被主人狠心抛弃在雨中的大型流浪犬。
瑞博恩扭开头,银灰色的尾巴烦躁地甩了甩,只当没看见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深情”注视。撒娇?那也得看对象!如果是西弗勒斯露出这种表情(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自然乐意放下身段,用脑袋蹭蹭,低声哄着。至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散发着恶臭、还妄想当他爹的疯子?抱歉,不熟,滚远点。
既然对方识趣地放开了他,瑞博恩也懒得再跟这个神志不清的家伙计较。他用力抖了抖沾上尘土和对方污秽气息的毛发,选定一个灵气相对浓郁、直觉指引的方向,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却目标明确地走去。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个秘境,找到真正的试炼之地,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疯子浪费时间。
然而,那疯子并未离开。他像是认定了瑞博恩,亦步亦趋地跟在瑞博恩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个沉默而固执的影子,踩踏草叶的窸窣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如影随形。
走了好一段崎岖山路,穿过了几条布满碎石的小溪,那如芒在背、带着灼热温度的目光让瑞博恩的耐心终于告罄。他猛地停下脚步,倏然转身,银灰色的狼眸锐利如电,冰冷地锁定对方:“你到底要干什么?别跟着我!”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疯子被他突然的动作和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愣,脸上掠过一丝茫然,随即条件反射般地咧开一个近乎纯真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一脸认真地回答,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爸爸要好好保护宝宝啊!外面危险!”
瑞博恩盯着他那张写满“真诚”的脏脸看了足足几秒钟,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研究某种前所未见的、无法理解的诡异生物。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带着明显不耐烦气息的白雾,甩了甩尾巴,干脆利落地转身,继续前行。跟这种思维逻辑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人讲道理,纯粹是浪费口水。
【算了,跟个疯子较什么劲?就当……多了个会移动、会说话、偶尔犯病的背景板吧。只要他不再动手动脚。】瑞博恩在心底无奈地妥协,将这“麻烦”暂时归档为“可忽略噪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