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嘴里咕哝:“我怎么不算女人了?”
闻仰青眼皮子一掀,想说些诨话,但是看着面前的江月,忍了又忍,嘴里那句:“都分不清前后怎么算得上是女人”还是没说出口。
江月刚来他身边的时候,他可是领略过怀里这人儿的大胆,说些什么能不能生孩子的话、还缠着他还要看腹肌...
“当家的,那你现在能给我摸摸腹肌了不?”江月声音娇滴滴的,摆明了藏了一肚子坏水。
以前江月喊他当家的,是怕被他赶走,时时刻刻想要用这三个字提醒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后来江月就喊他闻仰青了。
有时候带着点儿命令的口气,不讨人厌,反而闻仰青不自觉就听了江月的话。
闻仰青只觉得自己被江月三个字喊得后脊梁都有点儿酥,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三个字跟块儿含化了的蜜糖似的呢?
江月无辜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扣着闻仰青的皮带:“以前你不给我看,现在总能给我看了吧?”
“我可是你媳妇儿。”
闻仰青扶着江月的腰,忍不住想把怀里这个个头不大心不小的人给放到地上去,可是摸着江月的细腰,居然心里生出点儿眷恋的情绪。
江月伸出脚后跟,踢了踢闻仰青没知觉的腿。
力气挺大的,但是闻仰青没感觉。
江月这也算是欺负瘸子了:“行不行啊?”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看看你腹肌跟要了你命似的!”江月娇横道。
给闻仰青听得不由眯了眯眼睛:“这些话你从哪儿学的?”
江月挺直的腰慢慢地弯了下去,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我以前看见村头的二痦子调戏人的时候,听见他这么说的。”
闻仰青气笑了:“你怎么好的不学,光跟坏的学?”
江月有些怕闻仰青生气,可是又觉得自己没错:“不让看就不让看呗,还教训起人来了,你不给我看,有的是人给我看。”
闻仰青被江月嘴里学的一连串的流氓话给堵得一肚子火。
这次是真的火气。
太不像样了!
一个姑娘,像什么样子!
想到江月之前的生存环境,闻仰青又觉得不能苛求。
之前一直考虑的事情闻仰青现在觉得是一刻都不能再拖了!
上学!必须得上学!
闻仰青眉心跳了又跳,才把训斥给憋了回去,他看着江月这小流氓的样子,忍耐道:“别跟那些流氓混混学,这都是不好的话。”
“我明天修理铺下午开门,上午我送你去高中念书。”
江月摇头:“我不去。”
闻仰青忍不住了,面前这人总能挑起他的情绪:“你不去念书去干什么?”
江月看着闻仰青没什么表情的脸,有点儿怕,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自己可是闻仰青的媳妇儿了,于是她晃了晃腿:“我要留在家里给你生娃娃。”
闻仰青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生什么娃娃?”
江月举例:“嫁给男人做媳妇不都是那样的吗?早上起来做饭,收拾家里,然后给上工的男人送饭,下午挣工分,晚上生娃娃。”
江月眯眼一笑,自信极了:“你放心吧闻仰青,我被大队长送给你做媳妇之前,我特意观察了咱们村里风评最好的媳妇儿,早就搞清楚嫁给男人要做什么了。”
江月脸上的自信让闻仰青的怒火转为了几分好笑,又忍不住多了些心疼。
江月没有娘,在牛棚里睡一天,在柴房里睡一天,吃剩饭长大的,自然没人教她嫁了人要做些什么,她只能笨拙地去观察别人怎么样做的,自己也学了。
闻仰青只要一想到江月被送到他身边来之前,每天做完工,就蹲在角落静悄悄地看着村里的媳妇们在做什么,然后自己像模像样地学了去,就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
算了,跟江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等再开口,闻仰青就已经气都全消了:“那是别人的媳妇要那么做,我的媳妇不需要。”
江月脸上的自信瞬间崩塌了,她有些沮丧:“那我说的那些,都不对吗?”
“闻仰青,你不会嫌我笨吧?”
闻仰青把怀里的人提了提,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得舒服了些:“怎么会?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月月,明天修理铺开起来了,我下午就送你去念高中,不管能不能考得上大学,读书是最重要的事情。”
江月猛地听到闻仰青说让她去读高中这件事还有些懵,差点儿维持不了人设,演不下去。
怎么好好的闻仰青就要送她去念高中了?
她原本还想着在家在家宅着睡大觉,想办法暗示一下梁启,让闻家早点找来,她就跟着闻仰青去京城享福了。
江月可是一点儿苦都不想吃啊!
开玩笑,她就算有些什么人生理想奋斗目标,也早就在前几百年的攻略世界中完成了,要不是陈韵阴了她一把,她还在度假呢。
做娇妻有什么不好?
和她的任务完成不相冲啊。
闻仰青爱上她,对她好,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努力上进,她就美滋滋的享受生活。
这才是江月的目标好吗?
怎么现在就要让她去上高中了?
虽然以江月的文化水平来说,面对这个年代的高中知识完全是小菜一碟。
可是江月不想上学啊!
现在的高中,比起后世来,辛苦程度也不遑多让,早上七点四十开始上课,十一点半才休息,下午又要从两点半上学到八点。
今年东乡镇的高中换了个校长,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培养人才,不但外聘了老师,还修改了上课时间,一早一晚加了两节自习。
早上六点半就要到校,晚上九点才放学。
不要啊!
她甜蜜的婚后生活,她馋人的腹肌老公。
想到这里,江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上高中!”
闻仰青被江月眼里的坚定给惊到了。
这年头怎么会有人不想念书呢?
比起在地里挣工分,念个中专或者大学出来,就能找到轻松的工作,一辈子都不用忧愁了。
所以只要家里有点余钱的,都会送孩子去上学。
虽然闻仰青不指望江月工作,但是去学校里交点儿朋友也是好的。
江月在小河村里大家因为她身世问题,就没人愿意理她,和他来了东乡镇,更没有朋友了。
闻仰青担心江月一个人孤单,又觉得别人应该有的,江月自然应该也有,包括上学这件事。
闻仰青之前问过江月的学历,江月说她念到了初中,现在这个年头能念到初中的,不都是爱学习的吗?
殊不知江月念到初中是因为初中可以免费住宿,现如今初高中都免学费,可以用劳动在学校换饭票,虽然吃的不怎么好,但是好歹不用为食宿担心。
江月一咬牙,凭着吊车尾的成绩,硬是参加了中考。
后来才知道,高中开始要收学杂费了,一个学期要两块,江月没钱,跟渣爹别说要两块钱了,就连两分钱都不肯给她。
还赶她回小河村,替江家挣工分。
江月干得最苦的活,工分却全都记在了江美琴身上。
要知道现在想要上高中,成绩可不是第一位的。
要是没有村里大队长开的劳动天数证明,就算江月考了满分都上不了高中。
闻仰青好奇:“你怎么不想读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