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卡复制成功的那一秒，我连呼吸都省了。脚底碾碎的读写器火花还没熄，我就拽着江叙白往回走。
不是逃也式的跑开。
是杀回去。
他靠在我肩上，声音发虚：“你疯了吧？刚才那群人随时可能回来。”
“所以得赶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把他们的底牌掀了。”我抹了把脸上的灰，“你以为我摔读写器真是为了骗他？那是给系统看的障眼法。警车残骸还在供电，我的病毒早就顺着线路爬进主控网了。”
他愣了下，随即低笑一声：“你早计划好了。”
“哪有那么多计划，”我翻了个白眼，“都是临场发挥，能活到现在全靠运气和脸皮厚。”
我们绕到b区通风管道入口，这地方又窄又脏，铁皮边缘全是锈渣。我先把江叙白推上去，自己垫脚往上蹭的时候，校服裙角直接被刮破一条口子。
“嘶——这可是我最后一套干净衣服。”我心疼地摸了摸裙边，“回头得让顾明远赔我十条。”
“你还有心情想裙子？”江叙白趴在地上喘气，“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那你闭嘴，让我专心干活。”我掏出黑绳U盘，插进管道内壁一个隐蔽接口——这是三个月前我偷偷埋的后门节点。
屏幕亮起，进度条开始跑：伪造认证信号注入中……98%……完成。
走廊监控瞬间黑屏三秒，摄像头转向死角。我咧嘴一笑：“走你。”
爬了十分钟，终于到了b区核心区外。铁门紧闭，上面贴着“非授权禁止入内”的标签，下面还画了个骷髅头，搞得跟恐怖游戏副本入口似的。
我蹲下来，闭眼启动“记忆回放”。
画面跳转到十年前那个雨夜——狐狸面具男站在终端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输入一串六位数密码。我盯着他指法，反复播放慢动作，终于看清顺序：3-7-1-9-4-6。
“成了。”我睁开眼，输入密码。
滴——
铁门解锁。
江叙白撑着墙站起来：“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你忘了？我能看‘录像’。”我扶着他跨过门槛，“而且你那位保镖大哥操作习惯太明显，按数字时总喜欢先顿一下，像在背电话号码。”
屋里冷得吓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防腐剂味。正中央摆着一排冷冻舱，玻璃罩泛着蓝光，里面液体缓缓流动。
我一眼就锁定了最里面的那个——编号b-07，和权限卡一致。
走近一看，舱里躺着个少年，穿着白色实验服，面容安静。我手电筒照过去的一瞬，心跳差点停了。
长得……和江叙白一模一样。
只是更瘦，脸色更苍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少了几分人气。
江叙白也看到了，喉咙动了动：“这……是我？”
“不，”我摇头，“是你被复制的版本。”
我打开主控台，屏幕弹出提示：【请验证身份】。
虹膜、指纹、动态验证码三重锁死，普通黑客根本打不开。但我有绝招。
再次启动“记忆回放”，调出保镖操作终端的画面。他左手按指纹时，拇指倾斜十五度，中指压在边缘辅助发力。我用U盘里的凝胶层模拟指纹纹路，再调整角度复刻压力分布。
滴——
验证通过。
防火墙一层层解开，我插入自研解码程序，进度条飞速推进。三分钟后，档案跳出：
【样本代号：Jx-b07】
【基因来源：江叙白胚胎分裂体】
【培育年限：17年】
【匹配度：99.9%】
我盯着那串数字，手心出汗。
99.9%，差0.1%就是完全复制。他们不是想造个替身，是想造个“升级版”。
我迅速拍照上传服务器备份，刚点完发送，冷冻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主体载入完成，神经链接激活，倒计时十分钟。”
头顶红灯狂闪，舱内液体开始缓慢排空。
江叙白靠在墙边，声音哑了：“他要是醒过来……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盯着屏幕，“但肯定不是来跟我聊天的。”
他扯了扯嘴角：“你还挺诚实。”
“这时候骗你干嘛？”我拔出U盘，换上备用盘，“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完整实验日志，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数据开始下载，进度条一点一点爬：37%……51%……62%……
江叙白忽然闷哼一声，腿一软跪在地上。
“喂！”我赶紧扶住他，“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啊！”
“没事……就是血止不住。”他咬牙，“你继续，别管我。”
“谁说我不管你？”我从校服口袋掏出急救贴——还是上周运动会摔伤时医务室顺的，撕开就往他伤口按。
“嘶——疼死了！”
“叫什么叫，我又没按你命门。”我瞪他，“你要真晕了，我可不管你。”
“你明明很慌。”他抬头看我，“手都在抖。”
我一愣，低头看手——确实有点颤。
可不是因为怕。
是因为气。
这些人，拿活人当零件拼装，连孩子都不放过。江叙白也好，我也好，在他们眼里就是两块可以替换的电池。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听着，”我蹲在他面前，压低声音，“你现在不能倒。我不是Silent，你也不是什么继承人，咱们就是两个高中生，作业都没写完就被卷进这种破事。但既然来了，就得把真相带走。”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晃。
“你说得对。”他慢慢点头，“我们还没输。”
我咧嘴一笑：“这就对了。”
回头看向冷冻舱，排液已经完成大半，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脑波曲线剧烈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进度条跳到89%……94%……99%……
最后1%卡住了。
我敲了敲键盘，提示：【网络延迟，重试中……】
“别啊，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急了，直接用手拍主机外壳。
啪！
屏幕闪了一下，进度跳到100%。
“搞定！”我拔出U盘，塞进口袋。
正要转身，冷冻舱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像是锁扣松开。
我猛地回头。
舱盖正在缓缓升起，白雾涌出，遮住了里面人的脸。
江叙白撑着墙站起来，声音发紧：“他要出来了。”
我没说话，一步步退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冰冷，但有力。
“不管他是谁，”我盯着那团雾气，“都不是你。你是江叙白，是那个考试前偷看我答案结果被老师抓包的笨蛋，是下雨天非要把伞塞给我然后自己淋回家的傻子。”
他侧头看我，眼底有光闪了闪。
雾气散开一角，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了舱沿。
手指修长，指甲泛青，缓缓撑起身体。
我屏住呼吸。
下一秒，那人转过头来，目光直直落在我脸上。
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江叙白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