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喷淋系统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红色感应灯开始闪烁。
谢停云一把拉住姜晚音的手腕，“走！”
两人刚冲出旧楼，身后就传来“哗啦”一声，水柱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打湿了斑驳的墙面。
姜晚音喘着气靠在墙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要启动消杀？”
“不知道。”他低头看她，“但我知道你不跑完不会甘心。”
她瞪他一眼，“少自作聪明。”
周蔓蔓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你们完事没？楼下有家新开的甜品店，牛奶炖蛋据说能甜到心尖上！”
姜晚音正要拒绝，谢停云已经接过手机：“买两份，加双倍糖。”
“喂！谁让你点的？”
“你胃寒。”他收起手机，“刚才在医院吹了风，晚上会不舒服。”
“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我不管你，谁管？”他反问。
她噎住，扭头就走。
甜品店在街角，暖黄灯光照着玻璃橱窗。
三人坐下后，周蔓蔓盯着谢停云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姐夫，你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怎么换了位置？之前不是戴左手吗？”
他不动声色地将右手往袖口里缩了缩，“换习惯了。”
姜晚音夹了一筷子炖蛋，忽然顿住。
【今日心动值：12\/100】
数值跳了一下。
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系统在日落前就出现了提示。
通常它只在傍晚闭眼静心时浮现。
可现在才下午四点。
谢停云把一勺炖蛋递到她嘴边，“张嘴。”
“我自己会吃。”
“你左边那勺加了焦糖脆片，你喜欢的。”
她犹豫一秒，还是咬住了勺子。
甜香在舌尖化开。
【今日心动值：18\/100】
周蔓蔓眼睛一亮，“有效果！继续继续！”
“你闭嘴。”姜晚音脸微红，“别当自己是助攻机器。”
“我这是科学观察。”周蔓蔓掏出小本本记录，“第3次投喂，目标进食，数值上升6点。结论：食物攻心战术可行。”
谢停云低笑一声，“那你记清楚——下次用热牛奶。”
“哈？”
“她睡前必须喝一杯。”他说，“凉了就不喝，喝了不睡，睡了半夜会醒。”
姜晚音筷子一摔：“你连这个都跟别人说？”
“我不说，你哪天感冒了又不肯盖被子，谁提醒你吃药？”
“我又不是小孩！”
“那你倒是自己记得关空调啊。”他淡淡道，“上周三凌晨两点，我爬起来给你盖了三次被子。”
周蔓蔓“哇”了一声，“同居实锤了！”
姜晚音猛地站起来，“我不吃了！”
人没走出两步，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
三人都愣住。
她僵在原地。
谢停云起身，去柜台又点了一份炖蛋。
回来时放在她面前，“吃不完不准走。”
她憋着气，“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你饿了。”他说，“而且你今天走了两万步，消耗热量超标。”
“你连我走了几步都知道？！”
“手环数据同步了我的手机。”
“你——”她气得指尖发抖，“我要换手环！”
“换十个也一样。”他坐回位置，“心跳、体温、睡眠质量，我都看着。”
【今日心动值：35\/100】
数字又跳了。
她盯着那串数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从医院走廊解锁记忆后，系统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不再局限于日落时刻。
甚至……
她偷偷看向谢停云。
他正低头搅动咖啡，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滑动。
【今日心动值：41\/100】
涨了。
因为她看他？
周蔓蔓突然压低声音：“晚晚，你发现没？他刚才搅咖啡的节奏，跟你心跳监测图上的波形一模一样。”
姜晚音一怔。
再看谢停云，他抬起眼，目光沉静。
“我听得到。”他说。
“什么？”
“你的心跳。”他指了指耳朵，“每次靠近你，都能听见。”
“胡说！怎么可能——”
“安静的时候，能听到。”他打断她，“比如你睡着时翻个身，比如你生气时呼吸变快。”
【今日心动值：52\/100】
她心跳更快了。
周蔓蔓悄悄收起本子，“我觉得我该走了。”
“不准走！”姜晚音抓住她手腕，“你现在走就是背叛友情！”
“可你们这氛围，我留下就是电灯泡。”
“你平时不是最爱凑热闹？”
“那是以前。”周蔓蔓叹气，“现在我看出来了——你们根本不需要助攻。”
说完，她起身溜了。
店里只剩两人。
窗外天色渐暗。
谢停云忽然站起身，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外面起风了。”
她没拒绝。
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
“回家吧。”他说。
她点头。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等我一下。”
他回到柜台，低声说了几句，店员点点头，开始准备什么。
五分钟后，他提着一个保温袋出来。
“干嘛又买东西？”
“你的热牛奶。”他说，“明天早上喝。”
“我可以自己买。”
“但你会忘记。”
“你就不能让我自由一次？”
“不能。”他直视她，“十年前你消失那天，我就告诉自己——如果再见到你，绝不放手。”
【今日心动值：76\/100】
她低下头。
风吹起她额前碎发。
“所以……”她轻声问，“以后每天都会这样？你盯着我，管我，安排我的饮食作息？”
“对。”
“烦死了。”
“嗯。”
“……那你至少，别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改不了。”他牵起她手，“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在等这一天。”
保温袋一角戳了下她的手臂。
她伸手去接。
他却往后一缩，“不给。”
“为什么？”
“亲手交给你。”他说，“必须是我亲自送到你手里。”
她瞪他，“矫情。”
“是。”他点头，“只对你这样。”
【今日心动值：89\/100】
她忽然踮脚，伸手勾住他脖子。
他呼吸一滞。
她在他耳边说：“那我告诉你——明天早上六点，我在校门口等你。”
他嗓音哑了，“然后呢？”
“如果你迟到了……”她退后半步，笑了一下，“我就把你的白大褂剪了。”
说完转身就走。
他站在原地，握紧了保温袋。
【今日心动值：100\/100】
琉璃色光幕浮现——
十二岁的她蹲在病床边，轻轻拍着男孩的手：“别怕，我陪你。”
男孩烧得迷糊，喃喃道：“太阳……晚晚……”
她笑着点头：“嗯，我是晚晚。”
画面消失。
谢停云抬头看向她背影。
她走得不快，像是在等他追上去。
他快步跟上，把保温袋塞进她怀里。
“拿着。”
“干嘛？”
“明天早餐。”
“我说了我会自己买。”
“但这杯是我煮的。”他说，“加了蜂蜜，温度刚好。”
她抱着袋子，没说话。
路灯亮了起来。
照在她脸上，耳尖微微发红。
他忽然伸手，将她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明天六点。”他说，“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