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的手还搭在谢停云的胳膊上，讲台下的掌声一阵接一阵。
她没松手，也不敢抬头看他。
刚才那一抱太冲动了，心跳快得像是要把胸腔撞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悄悄闭眼。
琉璃色光幕浮现——今日心动值：100。
清零。
记忆碎片没有解锁。
她皱眉。
不是说满了就能看到吗？
谢停云低头看她：“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摇头，“就是觉得……今天的事有点多。”
周蔓蔓冲上来抱住她：“晚音！你老公太帅了！全场都听哭了！连院长都在擦眼睛！”
陈浩跟在后面，手里举着平板：“我把全程录下来了，已经上传内网，标题就叫《论什么叫教科书级护妻》。”
谢停云接过平板扫了一眼，淡淡道：“删掉。”
“啊？为什么！”周蔓蔓尖叫，“这可是爆款素材！”
“私人生活不公开。”他说完，看向姜晚音，“回家吗？”
姜父走过来，把塑料袋塞进她手里：“鸡蛋别忘了。明天早上煮一个。”
“知道了。”姜晚音小声应着。
四人走出报告厅，天已经黑了。
风有点冷，谢停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做过很多次。
路上没人说话。
回到婚房楼下，谢停云突然停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姜晚音跟着他上楼。
客厅墙上还贴着海绵宝宝，她忍不住笑出声：“不是说要撕掉吗？”
“留着。”他走进书房，“等你想撕的时候再撕。”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递给她。
盒子很旧，边角有些锈迹。
她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少年，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床上。
床边蹲着一个小女孩，正伸手摸他的额头。
光线昏暗，但能看清女孩穿的是奶白色针织开衫。
“这是……”她声音发抖。
“十年前。”他说，“护士捡到相机时，胶卷没烧完。这张是唯一洗出来的。”
她盯着照片里的自己，手指轻轻抚过边缘。
那天的事她一直记得。
雨很大，她放学路过医院，看见走廊里有个男孩在发烧，没人管。
她把自己的毛衣盖在他身上，握着他发烫的手，说了好多话。
她说：“你要好起来啊，以后我保护你。”
原来他真的记住了。
她抬头：“你什么时候找到这张照片的？”
“三年前。”他靠在桌边，“调查‘小太阳女孩’的时候，在老档案室翻到的。胶卷编号和交接记录对不上，应该是有人故意藏起来的。”
“谁会这么做？”
“不知道。”他顿了顿，“但我确定一点——你救我的那天，不是偶然。”
姜晚音低头看着铁盒，忽然想起什么：“系统今天满值了，但没解锁新碎片。”
谢停云沉默几秒：“也许……需要特定场景。”
“比如？”
“比如，回到最初的地方。”
她猛地抬头：“你是说……那家医院？”
“不止。”他看着她，“你还记得那天之后，我们见过第二次吗？”
她愣住：“还有第二次？”
“暴风雪夜。”他说，“你送来了药和热粥。我烧糊涂了，抓着你不让走。第二天你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写着‘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完全不记得。
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闭眼。
琉璃色光幕浮现——今日心动值：85。
还没满。
谢停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登山包：“我已经请了假。明天一早出发，去城郊雪山。”
“现在？”
“越快越好。”他说，“系统只对你开放，但它追踪的是我的情绪。如果记忆被封印，可能需要我在原点重新触发。”
她咬唇：“可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
“我知道。”他拉上背包拉链，“所以我带了双份装备。”
她盯着那个铁盒，又看看他：“你早就计划好了？”
“从你说出‘重生’那天起。”他抬眼，“我就在等一个机会，带你回去。”
她没再问。
第二天清晨五点，天还没亮，两人出发了。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姜晚音裹着羽绒服打盹。
谢停云开车很稳，偶尔看一眼副驾。
六小时后，他们到达雪山脚下。
雪已经开始下了。
谢停云检查装备，给她穿上防寒服，又塞了个暖手袋：“记住，别离开我超过三米。”
“知道啦。”她翻白眼，“教授大人。”
他轻扯嘴角。
登山开始后，雪越下越大。
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像针扎。
谢停云走在前面，替她挡风。
半山腰有个废弃护林站，门没锁。
推开门，里面堆着旧桌椅，角落还有个生锈的火炉。
谢停云清理出一块空地，铺上防潮垫：“先休息会儿。”
姜晚音坐下，搓着手：“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
“不是。”他摇头，“上面还有段路。但暴风雪来了，不能硬闯。”
她看向窗外，雪幕 thick，什么都看不见。
“你说我第二次来送药……”她忽然问，“我怎么来的？这么大的雪。”
“骑自行车。”他靠着墙，“你摔了一跤，膝盖破了，还是坚持爬上楼。护士说，你放下粥就走，一句话没多说。”
她听得怔住。
手机震动。
她闭眼。
琉璃色光幕浮现——今日心动值：93。
差7点。
她盯着谢停云。
他正低头整理背包，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影子。
她忽然扑过去抱住他。
他一僵。
【 2】
95。
不够。
她抬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很轻，像羽毛。
他呼吸变了。
【 5】
100。
清零。
记忆碎片解锁。
画面闪现——
暴风雪夜，她站在病房门口，怀里抱着保温桶。
护士拦她：“探视时间过了。”
“我就放一下。”她声音很小，“他还在发烧。”
她溜进去，把粥放在床头，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你要好起来。”她小声说，“不然谁来保护我？”
少年眼皮动了动，抓住她的手。
她没挣脱。
镜头拉远，窗外雪光映着路灯，照在床头的小本子上。
本子翻开一页，写着：“今天她又来了。我想记住她的样子。”
画面消失。
姜晚音睁开眼，眼泪掉了下来。
谢停云抬手擦她的眼角：“哭什么？”
“你……写了这么多？”
“写了十年。”他低声，“每一笔，都是怕忘了你。”
她吸了吸鼻子：“所以……你早就爱上我了？”
“从你第一次握住我的手。”他说，“我就知道，这辈子逃不掉了。”
外面雪还在下。
她靠在他肩上，小声问：“那现在呢？”
“现在？”他收紧手臂，“只想让你留下。”
她抬头，刚想说话——
砰！
屋顶传来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抬头。
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