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言扰心：假面烦忧避蜚语
林娘的事没过半日，便在黑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市井间、军营旁，甚至是百姓自家的院落里，都能听到关于“沈将军与和离妇人”的议论——有人说林娘不知天高地厚，敢攀附将军；有人说将军定是对林娘有意，只是碍于身份才没答应；更有甚者，竟开始琢磨着要给沈砚之牵线搭桥，物色合适的女子。
沈砚之刚处理完军营的伤兵统计，便听到帐外传来细碎的议论声。“你说将军是不是真的想找个伴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总该有个人照顾。”“我觉得城西张屠户的女儿就不错，又能干又壮实，肯定能把将军照顾好！”“我看还是东街李秀才的妹妹好，知书达理，配将军才合适！”
这些声音像细密的针，扎得沈砚之心头烦躁。他本以为昨日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既能帮林娘解困，也能杜绝误会，却没想到反倒引来了更多的流言蜚语。他走到帐门边，掀开幕帘，帐外议论的几个妇人看到他，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低下头，匆匆散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将军怎么来了……”“没被听到吧？”
沈砚之看着她们慌乱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他转身回到帐内，将手中的名册扔在案上，烦躁地踱步——他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畏惧，此刻却被这些无中生有的流言搅得心神不宁。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爹娘的仇，想起还未彻底清剿的萧炽余党，这些才是他该关心的事，可偏偏被这些家长里短的议论缠上，让他难以清净。
“将军，该去巡视城防了。”阿澈走进帐内，看到沈砚之烦躁的模样，又想起方才听到的流言，心里便明白了几分，“那些百姓也是好意，您别往心里去。”
“好意？”沈砚之停下脚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他们的好意，只会让我更难安心处理军务。我是黑石城的将军，不是来这里寻亲的。”他走到案前，重新拿起名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目光时不时飘向帐外，生怕再听到那些议论声。
阿澈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去跟百姓们说说，让他们别再议论了？”
沈砚之摇了摇头：“没用的，越解释越乱，只会让他们觉得我心里有鬼。”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烦躁的心情，“算了，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影响军务，不打扰到百姓的生活，他们愿意说就说吧。咱们去巡视城防，别让这些事耽误了正事。”
两人走出营帐，沿着城墙巡视。一路上，遇到的百姓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却总有几道异样的目光落在沈砚之身上，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沈砚之尽量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专注地检查着城防工事，询问着士兵们的值守情况，可心底的烦躁却像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走到城墙拐角处，正好遇到几个士兵在擦拭兵器，嘴里也在议论着：“听说将军被很多人提亲呢，不知道将军会选谁。”“我觉得将军肯定不会选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说不定会选个将门之后，这样对咱们黑石城也有好处。”
沈砚之脚步一顿，阿澈连忙上前，对着那几个士兵低声呵斥：“不许胡说！将军还在这儿呢，赶紧干活！”
那几个士兵看到沈砚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将军恕罪！我们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沈砚之看着他们，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却还是压着脾气说道：“起来吧，往后不许再议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咱们是士兵，职责是守护黑石城，不是传播流言蜚语。若是再让我听到，军法处置！”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士兵们连忙爬起来，低着头，不敢再看沈砚之。
沈砚之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夕阳渐渐西斜，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将他心底的烦躁拉得越来越重。他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不会轻易消失，往后他在百姓面前，行事要更加谨慎，才能避免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可他更清楚，比起这些流言，清剿残寇、稳固城防、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才是他作为将军最该做的事。他必须尽快调整好心态，不能让这些无关的事，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