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诺尔僵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猛地一沉。
‘他...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刚才炫耀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太过头了？’ 不安瞬间涌上心头，让她鼻子有点发酸。
就因为这一瞬间的愣神，她错过了跟上他的机会。
塞西莉亚看着莉诺尔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哎，别往心里去！男人的情绪就像次级位面的天气，说变就变！”
“虽然...呃，我没什么经验，不太懂怎么哄，但肯定不是你的问题！” 她一副都姐们的姿态，尽管内容苍白无力。
莉诺尔心里嘀咕：‘楚镜澈才不像其他男人呢...’
但转念一想，就算不一样，在情绪难以捉摸这点上，大概也差不多吧？
她闷闷不乐地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搜索栏输入：如何讨男生开心。
页面跳出一堆建议：
送他心仪的礼物？楚镜澈好像对什么都没特别感兴趣。
用自嘲展现幽默感和乐观？会不会显得更蠢？而且她还需要自嘲吗？以前的囧相应该被楚镜澈记得清清楚楚了吧。
直、直接大胆表达你的爱意？！！！
看到最后一条，莉诺尔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心脏砰砰直跳。
直接表白？！这个念头太大胆，却又莫名地让她感到一阵悸动。
他们相处也快半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是灵魂体，但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现在表白，时机合适吗？
塞西莉亚好奇地凑过头来看她的手机屏幕，顿时忍俊不禁：“噗——哈哈哈！搞了半天，你们俩的关系还没定下来啊？还在纠结怎么讨好他？”
莉诺尔被踩了尾巴，立刻红着脸反驳：“谁、谁说的！我们关系好着呢！就是...就是偶尔闹点小情绪而已！”
塞西莉亚止住笑，抱着胳膊，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开始发表她的高见，尽管她并没有相关的经验。
“我跟你说，男人啊，都是慕强的，就你现在这...嗯...稍微有点柔弱的实力，想征服那一匹烈马，恐怕有点难度。”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指楚镜澈。
“什么马不马的！不准你这么说他！” 莉诺尔不满地抗议。
“哎呀，就是个比喻嘛，别在意细节。” 塞西莉亚挥挥手。
“我的意思是，那家伙一看就实力不俗，虽然肯定比不上我啦，但也算难得一见的高手了，你想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光靠这些小伎俩可不行。”
莉诺尔眼睛一亮：“那你是要教我变强吗？”
塞西莉亚却干脆地摇头，理直气壮地说：“变强？这个我可教不了你！我都是靠天赋吃饭的！”
“我能教你的，是像我一样自信！就是实力可以不够强，但气场绝对不能输！你得让他觉得，你配得上他，甚至是他高攀了你！”
莉诺尔看着塞西莉亚那副闪闪发光的样子，一时有些语塞，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楚镜澈追寻着那丝熟悉的气息，最终停在了莉诺尔曾经就读的尼古拉斯学院附近的商业街区。
这里人流如织，喧闹非凡，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印象隐隐重叠。
‘为什么选在这里？’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对方故意将见面地点定在如此人多眼杂之处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快速扫描，试图锁定那股气息的具体源头。
那感觉...带着陈旧岁月的烙印，莫非是某个从上个时代苟延残喘至今的老友？
“你好啊~”
一个轻佻黏腻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侧响起。
楚镜澈猛地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孩，正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看你这样子~一定不记得我了吧？” 女孩歪着头，语气带着故作亲昵的娇嗔。
就在这一瞬间，楚镜澈感知到了隐藏在普通人皮囊之下，那令人作呕的阴暗力量。
“希瑟斯...” 楚镜澈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而凛冽。
“哎呀呀~表情别那么凶嘛！” 被附身的女孩，或者说希瑟斯，用着那副不属于她的嗓音继续说着，“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呢~”
楚镜澈迅速扫过整条街道。
他赫然发现，周围所有行人的动作都极其协调，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与自身气质不符的诡异笑意，所有人的气息都隐隐与眼前的女孩相连。
整条街的人，都已被希瑟斯的意识不同程度地浸染！
锵——！
一声轻鸣，血色孽刃瞬间在楚镜澈手中凝聚成形，散发出不祥的波动。
他握紧剑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和杀意：“你以为附身这些蝼蚁，就想取我性命？”
“呵呵呵......”
“哈哈哈......”
“嘻嘻......”
他的话音落下，整条街上，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所有被附身的人都同时发出了低笑声，声音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
“当然不是啦~” 无数张不同的嘴，用着相似的轻佻语调同时开口。
“这只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而已~你看，我都没有伤害他们哦？我是真心实意，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
砰！
回应这诡异合唱的，是一记直拳。
楚镜澈毫无预兆地出手，一拳狠狠砸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仍在发笑的年轻女孩脸上。
将她整个人打得倒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墙壁上，瘫软下去，暂时失去了意识。
“收起你这套把戏，希瑟斯。” 楚镜澈甩了甩手，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你以为附身凡人，就能让我投鼠忌器？你难道忘了我在上一个时代被称为什么吗？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被你所控的躯壳？”
他向前踏出一步，磅礴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得周围那些被附身者的笑声都为之一滞。
“当然不是啦~” 希瑟斯操控着众人再次齐声开口，语气依旧轻浮，却透着一丝被戳破意图的狡黠。
“这只是...开胃小菜？或者说，是为了避免我们一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的小小保险？我是真的想和你做笔交易啊~”
楚镜澈的额头青筋跳动：“给我闭嘴，别再用这种语气说话！”
被附身的人群同时做出了一个轻咳的动作，仿佛希瑟斯在清嗓子，随即用那重叠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说道。
“咳咳...可是人家已经习惯这样说话了嘛~你都听了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