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岁安离开了安王府,就这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在路过一个卖糖画的摊子时,摊主笑着叫住她,“小姑娘,来个糖画不?”
颜岁安停下脚步,看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糖画,活灵活现的,不经意的开口,“你还可以画什么?”
这两日生意不好做,这眼看着就要收摊了,都还没回本。
摊主一看,有望多卖出一份,脸上的笑容比刚刚还灿烂,“我会画的可多了,看姑娘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给我画一个你最拿手的吧。”
摊主还是笑呵呵的,“好嘞,姑娘你稍等,姑娘长得好看,给姑娘画朵花吧,愿姑娘笑颜如花。”
他手脚利落的用木勺子舀起糖浆,手腕一抖,琥珀色的糖线从空中而下,落在石板上画出完美的弧度,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不一会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就已跃然纸上,摊主用小铁铲沿着边缘处轻轻一戳,将这朵来自陌生人的花送到了颜岁安手上。
糖画的牡丹在橘黄色的夕阳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晶莹剔透的。
颜岁安接过糖画,顺口道了声谢,“谢谢。”
老板接过冬梅递上的铜板,乐呵呵的开口,“客气,欢迎下次再来啊!”
颜岁安欲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点头,“嗯。”
想了想又道,“好,一定。”
颜岁安就这么拿着糖画,也没吃,在路过久韵茶楼时,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却意外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眸。
是茶楼门口那个小叫花子。
他就像只是抬头看天色,而颜岁安也像只是随意扫视周遭,两人的视线不自觉的碰了一瞬。
“小姐,今天有点晚了,您要是想喝茶的话,改天奴婢再陪你出来喝。”
冬梅见颜岁安在茶楼门口驻足,以为她想上去喝口茶呢!
毕竟据她观察,她家小姐还是很喜欢这个茶楼的。
基本上每次出门,不管有意无意都要来这家茶楼坐一会,喝上一壶茶。
颜岁安回头轻敲了一下冬梅的头,“大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
“走了,回府。”
不知怎的,冬梅就是有一种直觉。
直觉她家小姐现在心情不错。
可当看见门口守着的人时,冬梅就知道今天的好心情到此结束了。
这会颜府大门前守着一个女人,这人冬梅认识。
前两天冬梅一个人出府,就是解决这个女人的问题。
眼前这个女人的祖母和陆长峰祖母是堂姐妹,也算是陆长峰的表妹,前些天来投奔陆家了。
说是乡里遭了土匪抢劫,今年的新粮刚收上来,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土匪抢窝里去了。
这不,这女人的父亲,想起他还有个表哥。
听说表哥家里的独子今年考了状元,在京城做官了。
一家人便收拾行囊来京城投奔亲戚了。
陆家在京城里给她们找好了住处,陆长峰带人去房子安置的那天,正巧被外出觅食的冬梅给看见了。
她心下好奇,就跟上去看了看,也打听到了这一家人的身份。
这一大家子人口不多,满打满算有一个老爷子,一对夫妻,还有一对姐弟五口人。
其实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在乡里大部分人家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长峰这个年轻的状元郎能够引来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也很正常。
所以冬梅回去跟颜岁安说了一下之后,谁也没在意。
可能是缘分吧。
冬梅再次外出时,就见到那个女人和陆长峰在一个巷子口说话,好像谈论的还蛮激烈的。
只是好像陆长峰的脸色不是很好,黑黢黢的。
于是冬梅再一次没忍住好奇心,凑上前了。
谁知这女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她黑了脸。
她说,“表哥,我不要求做正妻,你给我一个妾室的名分就够了。”
她凄凄惨惨的擦着眼泪,“你若是不要我,我就要被家里人给卖去给弟弟换彩礼钱了。”
冬梅当时那叫一个火大呀,直接就莽上去了。
“你个不要脸的,要不要看看你说的什么屁话。”
她的出现将两人都给惊到了,陆长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上前道,“冬梅,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长峰话还没说完呢,他的表妹就上前来了,“表哥,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呀。”
她也不等陆长峰的回答,直接转向冬梅,“这位姐姐,以后咱俩就是姐妹,若是姐姐不嫌弃,以后妹妹可以常邀姐姐出门,顺便培养培养一下感情。”
这可将冬梅气得够呛,刚要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陆长峰就怒斥开口,“胡说什么,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过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给你们一家行个方便,好让你们在初入京城时有个落脚的地方。”
本来就是亲戚邻里间的互相帮助,谁知道竟还帮出麻烦来了。
陆长峰对冬梅道,“冬梅,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先别告诉你家小姐。”
他又解释道,“我和这人没有丝毫关系。”
谁知那表妹听到这话,直接泫然欲泣,“表哥你说这话是要剜我的心吗?我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听着祖母说了很多表哥的事迹,祖母还说以前她们姐妹俩逢年过节闲聊的时候,说让咱俩订娃娃亲呢。”
冬梅那双原本只有吃食的眼睛里这会装的,全是小火苗。
她怒瞪着陆长峰,“娃娃亲都出来了。”
陆长峰脸色沉了下来,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让人烦的表妹,会这么没下限。
为了给他当妾室,居然连名声都不要了。
他强笑着对冬梅道,“完全没有的事,冬梅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然后亲自同你家小姐说的。”
鉴于陆状元在冬梅心里的形象一直不错,冬梅勉强退了一步。
原本要买的东西也没心情买了,直接气哼哼的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