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雪总是一阵一阵的,隔三岔五的就要下上一回,今天还传回消息说,城外西郊那边被压塌了几间老旧的房屋,好在没有出现伤亡。
想来等这雪再这么一直下下去,估计会有很多地方遭灾。
颜岁安坐在屋里看着各地的地方志,她发现大晟自建朝以来,各地即便是有灾情,却也不大。
但据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自从今年开始,各地频繁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灾情,北方有雪灾,南方有洪涝,今年上半年太子就亲自去赈灾过一次。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好像还是岭南地界,天灾人祸频发。
虽然这挺正常的,风调雨顺个几年,总会有那么一两年不如意,但在这其中岭南做为最特殊的存在,不难看出,是因为轻语在哪的缘故。
颜岁安将手中的地方志合上,起身往外走。
“小姐可是要出门?”
“不是,我去父亲书房找本书。”
颜崇光是大理寺卿,卷宗什么的也不会带回家来,书房虽说也是他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但里面其实没多少机密的东西。
所以对待家人,他书房管理不是特别严格,府里的主子不会拦在外面。
颜岁安从颜崇光书房出来,路过前院的时候,看见下人抬着东西往里走,场景莫名眼熟。
见小姐驻足,夏荷便上前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这些东西要搬到哪里去?”
为首的一个小管事上前答道,“回夏荷姑娘的话,这些人都是瑞王的下人,东西是瑞王府送来的,要送到小姐院里的。”
颜岁安无语,她这都不记得是第几次了。
皇上也是说到做到的人,原本要给颜岁安的那份赏赐,在兄妹俩回府的第二天就送来了。
可即便这样,那小王爷还真就说到做到,隔三岔五的就往颜府送东西,这让颜岁安不禁怀疑,王府库房是不是都快要被搬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下聘了。
“岁岁。”
小王爷从外面跑进来,一路跑到了颜岁安面前。
“岁岁,我还说去你院里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就遇到你了。”
小王爷今天披了个大氅,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走,岁岁,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小王爷说着就隔着衣袖拉着颜岁安的手往绮暖阁走。
小王爷来绮暖阁不止一次了,原本即便两人是未婚夫妻关系,但还未行大婚之礼,小王爷公然到颜岁安的闺房也是不妥的。
但小王爷本身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从小长这么大,很少有人用规矩来束缚他。
可能长到十七岁,最大的束缚就是皇后对他说过的,他的纠缠会毁了颜岁安的名声,他才会处处小心。
来到绮暖阁,小王爷将怀里抱着的东西给露了出来。
是一个食盒。
“来,岁岁。”
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将里面东西给端了出来。
是......几个大肉粽!
“岁岁,你看,这是我让府上的厨子做的大肉粽子,我尝过了,可好吃了。”
他拿起一个笨拙的剥掉外面的粽叶,递给颜岁安,“你吃一个看看。”
他怕颜岁安不信,还强调一遍,“真的可好吃了。”
“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但你放心,出锅的时候我就只是尝尝就给你送来了,我一路护着的,味道肯定不差。”
颜岁安伸手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真心道,“确实不错。”
小王爷就这样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是吧,我也觉得好吃。”
“可惜这不是我包的。”
说到这他就委屈了,“岁岁,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啊?”
他也不需要有人回答,自顾自说道,“我之前想学做饭来着,结果将大厨房给炸了,后面转移到小厨房来做,吃了我做的菜的人,都叫府医了。”
颜岁安顺口问了一句,“那王爷你叫府医了没?”
“没呢,我运气好,没吃着我做的菜。”
应该不是你没吃着,是下面的人不让你吃吧?
谁这么头铁敢让王爷试菜?
冬梅一如既往的喜欢在火堆旁堆一堆栗子,颜岁安顺口给小王爷递了两个已经烤好的栗子。
小王爷高兴的接下。
这个话题说完,小王爷又开始问颜岁安,“岁岁,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吃肉粽吗?”
“不知道。”
“就上次,我被掳走的那次。”
“你知道吗?原本我打了一只野鸡要烤着吃来着,谁知道烤着烤着就两眼一闭,不省人事了。
结果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给五花大绑了,我越看越觉得包得像是端午节吃的大肉粽子一样,我当时就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吃大肉粽。
没想到你突然退婚了,我一高兴到现在才想起来。”
说到最后小王爷惆怅道,“其实说起那只野鸡真的有点可惜,那可是我第二只猎物,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颜岁安:“人家不是给你银子了嘛。”
“意义不一样。”
颜岁安正想说,那只野鸡被她吃了,结果小王爷一个感叹打断了她。
“哇哇哇,岁岁,这烤板栗这么香呢!”
“我以前还没吃过。”
小王爷兴奋的叫声叫来了一直待在狗屋里睡觉的蠢蛋。
蠢蛋一来就直接轻车熟路的跳上了颜岁安的膝盖,小王爷吃惊道,“岁岁,你居然还养狗,这狗真好看,它叫什么名字呀?”
“叫蠢蛋。”
“呃......蠢蛋这名也好听,很好听。”
或许小王爷也觉得自己的夸赞有点夸张了,主动转移了话题,“它是哪里来的呀?”
这个问题,颜岁安想了一下才道,“是陆长峰送的。”
小王爷顿时就不嘻嘻了。
撸毛的手一下子就收回来了,然后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看着蠢蛋。
“这凑近了看好像也就那样吧。”
“这毛色还不如我们家的小白好看。”
小王爷用手扒拉了一下,蠢蛋又闭上的眼睛,“你看这眼睛一点都不灵动,还没有小白的一半机灵。”
接着他又开始挑起名字,“蠢蛋这名字谁起的?”
颜岁安道,“我起的。”
“难听......也就名字还成。”
虽然说漏了嘴,小王爷也不觉得尴尬,伸手捻了捻蠢蛋身上的毛,“岁岁,你看它不止掉毛这毛还分叉。”
总结,这不是一只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