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律德菈没有带任何侍从。整趟旅途只有一头大地兽和大地兽上的三人。一路上,不甘寂寞的刻律德菈便让星和阿尔托莉雅讲讲她们在天外的旅途。
于是,星便从她的起始站,黑塔空间站讲起,从冰封的雅利洛-VI,【巡猎】的岚御下的仙舟联盟,一直讲到她们的上一站匹诺康尼。
刻律德菈称赞了雅利洛-VI的人们面对灾难坚强不屈的精神,对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匹诺康尼则嗤之以鼻。
当她听闻仙舟罗浮上波澜壮阔,清澈美丽的波月古海后,不自主地想到了剑旗爵海瑟音的愿望。
“等这一切结束了,一定要为她寻得一片干净的海水。”刻律德菈心想。
与星不同,阿尔托莉雅登上列车不久,没有什么旅途的故事可讲。不过,听星说她是一位异邦的王者之后,刻律德菈不觉起了探究的心思。
早已释怀的王也没有拒绝向另一位王讲述自己的故事。两人都是于国家危急存亡之际登上王位的贤王,而不列颠的灭亡是大势所趋。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神秘和神代逐渐消退,以剑、龙与魔法存在的大不列颠必然消亡。而在卡姆兰山丘战死的亚瑟王,也标志着神代的终结,星球的命运(Fate)终将传递到人类自己手中。
可能阿尔托莉雅和刻律德菈都没有意识到,她们的故事是何其相似。
不列颠是因为神秘和神代消退的大势而必然灭亡的国家,这一点在阿尔托莉雅拔出石中剑之时,梅林就告诉过她。阿尔托莉雅之前之所以悔恨和遗憾,是因为她悲愤于不列颠灭亡于内乱之中。而这场内乱还是由自己组建的圆桌引发的。
而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真正对抗的,正是不列颠必然灭亡的命运(Fate)。
翁法罗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因【毁灭】而诞生的世界。对于创造它的铁墓,翁法罗斯的目的就是行向【毁灭】,成为铁墓深度学习的数据,最后使一位【绝灭大君】真正降临在寰宇之中。
而刻律德菈领导的一众黄金裔对抗的,不也正是翁法罗斯【毁灭】的命运(Fate)吗?
大地兽的脚程还是很快的,几个故事讲完后,她们已经走出了刻法勒黎明机器的范围,来到了永夜的神悟树庭。
不过,树庭的各种光源很充足,各式各样的荧光,倒使得这个瑟希斯神体下的真理圣所有着曲径通幽之感。
树庭的学者对于刻律德菈的突然到访一时受宠若惊。
刻律德菈简单安抚了一下激动的学者们,她来这里可不是游玩的,而是亲自来取树庭对黑潮及黑潮怪物的研究报告。
闻言,一些学者立刻带着刻律德菈离开,去找负责研究的黄金裔那刻夏——阿拉克萨格拉斯。
“你们就先自行参观一下树庭,等离开之时,我自会去找你们。”刻律德菈跟着学者离开了。
而来接待星和阿尔托莉雅的,正是昏光庭院的首席医师,阿拉克萨格拉斯教授的助教,风堇。
“灰宝、雅宝,你们好,我是雅辛忒丝,风堇。”扎着双马尾的可爱粉发少女自我介绍道。
在风堇的带领下,星和阿尔托莉雅参观了树庭对外人来说各个有趣的位置,其中最有趣的当属存放各种资料、文件、故事的友爱之馆。
很快,星便沉迷在了友爱之馆记载的各种故事之中。阿尔托莉雅要守着星,自然也不会离开,于是她也随手拿起一张卷轴看了起来。
“莉雅,来看这个,没想到翁法罗斯还有这种故事。”过了一会儿,星向着阿尔托莉雅招手。
这是一个有趣的小故事——《禁忌之恋:树与蝶》,不过竟然在最关键的位置断章了,真令人感到无奈。
“诶——这本是什么?《霸道女帝与她得不到的白月光老师》……”星又找到了一本。
蓝色的长发,精致偏矮的身材……这怎么看描述的都是刻律德菈吧。至于这位帝师:白色长发,翘起的有着蓝色挑染的呆毛,温柔地湖蓝色眼眸,这是……子彦姐?!
完了,我难道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闻吗?星在心里大呼小叫,一边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当看到:“‘我想知道,你……会永远忠于我吗?’”“‘抱歉,小鹿儿,这次要让你失望了。老师这一生不会忠于任何人。我的心只会忠于我自己。’”时,星的心里一阵汹涌澎湃。
一旁的阿尔托莉雅有些莫名的无语……王和老师的关系还能这样吗?
看到这边的动静,风堇也凑了过来,然后她就看到了星正在看的东西。
“嗯,这不是遐蝶在树庭学习的时候写的东西吗?”风堇立刻就认出了星手上的卷轴,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这样的事还是等星自己发现比较好。
星不是天外来客吗?她身上那么多有趣的素材,遐蝶一定按耐不住自己那无处安放的羽毛笔的。到时候,遐蝶“同人太太”的身份不就被星知道了吗?
这时,一位受伤的学者突然闯进友爱之馆。
“不好了,有清洗者,他们要刺杀陛下!”
风堇心下一惊,也不管星和阿尔托莉雅,立刻向着那刻夏所在的地方冲去。星和阿尔托莉雅惊讶了一瞬,也立刻跟上。
此时,刻律德菈、那刻夏和一众学者正被一群戴着可怖面具的刺客围攻着,而他们的身上,竟然还有着部分黑潮怪物的特征。
刻律德菈一眼便认出了他们的领导者,那个熟悉的眼神,也是她从未放在眼里的眼神。
“凯尼斯,你在我手里已经死了多少回了,怎么,还没吸取教训吗?”
“你这个暴君!”被称作凯尼斯的清洗者咬牙切齿地说,“你一定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罪行……哈哈哈哈哈……不过是清除了一些奥赫玛的蛀虫。怎么,什么时候在自己家里打扫卫生也能算罪行了?”刻律德菈大笑道。
“你这个卑鄙的独裁者!你玷污,摧毁了奥赫玛神圣的民主!”
面对凯尼斯的指控,刻律德菈毫不在意:“承认吧,凯尼斯,你只是匍匐于权欲脚下的蛀虫罢了。”
“至于现在,你这傲慢无知的蠢货,竟然背叛人类,投身于黑潮,与那无耻的安提基色拉人合作,而仅仅是为了杀死我,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刻律德菈继续大笑道。
“你这暴君,尽管笑吧,反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给我杀了她,然后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清洗者们一拥而上。
不过,保护刻律德菈的学者们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学术讨论有时演化为“体术讨论”也很正常,谁要是疏于锻炼,谁就会落入下风。
刻律德菈身边的那刻夏手持炼金枪,更是打得一众清洗者无法靠近。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一股强力的高压气流袭来,只一击,便让一众清洗者毫无反抗之力。星更是提着球棒,如猛虎下山一般,没有任何一个清洗者能在她手上撑住半秒。
这场看似来势汹汹的刺杀就这样无疾而终。
风堇也立刻为受伤的学者们开始治疗。
“看来树庭被渗透的很严重啊,嗯——,智种学派的贤者?”刻律德菈戏谑地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我的失职。”那刻夏向来更关注自己的研究,对树庭疏于管理。
“无所谓了。”刻律德菈摇了摇头,“将树庭的研究资料和文献整理整理,当然,还有【理性】的火种,准备和昏光庭院一起迁到奥赫玛吧。”
“嗯?凯撒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刻夏问道。
瞥了一眼正在协助风堇处理伤员的星和阿尔托莉雅,刻律德菈继续说:“征讨【纷争】尼卡多利的计划要开始了。一旦尼卡多利死亡,我们就会失去一位阻击黑潮的泰坦。在【纷争】的半神接过火种前的真空期,树庭的失守是必然的。”
“我明白了,此事了结后,我会组织学者们前往奥赫玛。”那刻夏感到一阵头痛。这之中有些顽固派,可不是好劝说的。
到时候直接打晕带走吧。物理麻醉,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手段。
“这些清洗者交给我研究了,竟然被黑潮侵蚀后还保持理智,有点意思。”那刻夏若有所思。
“随便你。”刻律德菈向来在这方面相当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