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这就去传圣旨。”雨化田躬身。
唐尘又道:“你们即刻出发,替朕铲平我太初所有祸乱之源!”
“末将,遵命!”
白起领命,而后带着许褚典韦前往军营,点兵后直接南下。
在太初帝国刚刚建立,就发生这种事,唐尘的杀意来到了巅峰。
直接下令屠国灭族的圣旨。
太初帝国初立。
嶂南之地的清水城,这座曾经扼守帝国南疆门户的雄城,已然化作一片焦土。
硝烟未尽,刺鼻的血腥令人作呕。
城中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形态各异,死状凄惨。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紧握着断裂的木棍,有母亲用身躯护住早已冰凉的婴孩,更有许多衣衫不整的女子,双目圆睁,空洞地望着不再清澈的天空。
这是苍越国与樱庭国联军造下的孽。
他们趁着太初帝国立足未稳,北上破城之后,并未止戈,反而纵兵屠戮,将清水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真正的兵家,攻城略地,争的是疆土,杀的是敌将,而非对手无寸铁的平民施以暴行。
苍越与樱庭联军的行为,已然超出了战争的底线,其行径之残忍,连畜生都不如。
此刻,清水城原守将府邸。
如今已成了苍越军主帅吉调的临时帅帐。
府内张灯结彩,觥筹交错,与城外的凄惨景象形成了地狱与人间的荒谬对比。
吉调,苍越国主的亲弟,一位身形魁梧,面庞带着海岛人特有粗犷与黑色肌肤的陆地神仙境强者,正高踞主位,志得意满。
他举起抢掠来的美酒,对着麾下将领以及那位特殊的“客人”:樱庭国的逃将艾树,放声大笑:
“哈哈哈!诸位,畅饮!”
“那天都帝国气数已尽,分崩离析,合该我等崛起!西荒那些蛮子能占得便宜,凭什么我们苍越,我们樱庭,就要世代困守那贫瘠的岛屿,望着这片膏腴之地兴叹?”
“这万里江山,浩瀚疆土,也该轮到我们来做主人了!这清水城,只是开始!”
众将轰然应和,狂笑与喧嚣充斥着大厅。
然而坐在左首来自樱庭的艾树,在附和的笑声之后,脸上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深切的忧虑。
他举起酒杯,却又放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东南方向,那是他故乡樱庭的所在。
“哎...”
吉调敏锐地注意到了艾树的异样,他大手一挥,颇为豪爽地问道:“艾树将军,为何忽然叹气?莫非是嫌我这酒不够烈,还是美人不够俏?”
他指了指一旁从城中掳来已经被蹂躏好好多次的良家女子。
艾树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吉调大帅误会了,美酒美人,盛情难却。”
“只是...只是想到我等在此欢宴,我的故乡樱庭,此刻却正在那唐尘麾下猛将的铁蹄下呻吟,那吕布其勇简直非人,我樱庭多少成名大将,在他戟下走不过一合。”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返故土,驱除这些强敌。”
艾树的话语中充满了流亡者的无奈与对故国沦丧的痛心。
正是这位艾树,在樱庭兵败如山倒之际,侥幸逃脱,一路漂洋过海抵达苍越。
他不仅带来了天都帝国崩溃,太初帝国初立的混乱情报,更以其三寸不烂之舌,极力渲染中原之地的富庶与新朝的脆弱,成功煽动了苍越国主的野心。
两国一拍即合,结为盟友,苍越主力北上,意图吞并太初帝国的嶂南之地。
而樱庭残部则依附其间,希冀借力复国。
吉调闻言,拿起酒壶亲自为艾树斟满,粗犷的脸上满是自信与傲然:
“艾树兄弟,你是我苍越的贵客,更是我吉调的朋友!你的故乡,便是我吉调关心的所在!放心,待我们稳稳拿下这嶂南数州,站稳脚跟,我必向我王兄进言,继续增兵,跨海东征,助你扫平那所谓的吕布,光复樱庭!让那唐尘知道,这天下,不是他一个新立之君可以独吞的!”
“可是...”
艾树仍是忧心忡忡:“那吕布之勇,实非人力可敌,传闻其已有半步神魔之能,还有那唐尘,据说麾下能人异士极多,甚至有仙人助阵...”
“仙人?哈哈哈!”
吉调笑声更响,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唐尘有仙人,我苍越难道就没有倚仗吗?艾树将军,你可知我苍越为何敢挥师北上?”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与狂热:“不瞒你说,再过几日,便会有几位我苍越供奉的“巫神”大人前来清水城坐镇!”
“巫神大人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呼风唤雨,驱使鬼神,岂是中原那些虚无缥缈的仙人可比?到时候,莫说一个吕布,便是唐尘带着手下所有悍将亲至,也叫他有来无回!”
吉调说到这,猛地拍桌子:“哼!这嶂南之地,必将成为我苍越进军中原的基石,而那太初帝国,终将被我们一点点蚕食殆尽!来,为了未来的霸业,满饮此杯!”
艾树听闻“巫神”将至,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酒杯,感动道:“吉调大帅深谋远虑,更有巫神庇佑,是我多虑了!我敬大帅,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早日光复故土,共分这中原万里!”
“报!”
正当宴席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一名斥候疾奔入内,声音急促。
“讲!”
吉调放下酒杯。
“启禀大帅!北方发现敌军动向,一支约五十万人的部队正急速南下,先锋已过黑风隘,距清水城已不足百里!”
“哦?这就来了?”
吉调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哼,区区五十万人马,就敢来找我苍越雄师的晦气?真是自不量力!传令下去,各军加强戒备,依托清水城残垣布防,我要让这清水城,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他话音刚落。
“报!”
又一声更显焦急的传报声响起,另一名斥候进来。
“又何事惊慌?”
吉调有些不耐。
“大帅!紧急军情!另有一支敌军精锐,约五万之众,由其军中叫许褚与典韦的二人率领,并未直扑清水城,而是从西侧绕行,现已抵达海域,正在征集船只,看其动向,似欲渡海南下,目标直指我苍越本土!”
这个消息让在座的一些苍越将领脸色微变。
本土若被攻击,后方不稳,军心必乱。
然而吉调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哈哈哈!好!好的很!唐尘这是被气昏头了,想玩一出围魏救赵?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那王兄坐镇国内,岂是易与之辈?更何况...”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
“更何况,我苍越圣岛,乃是巫神眷顾之地,岂容外敌亵渎?他们若真敢去,正好给即将苏醒的巫神大人,献上最新鲜的血食与灵魂!”
“传令国内,不必阻拦,放他们登陆!本帅倒要看看,这许褚、典韦,能在我苍越圣地里掀起什么风浪!”
吉调的自信并非全然盲目。
苍越国偏居海外群岛,环境险恶,民风彪悍,更信奉着古老而诡异的“巫神”。
这些巫神并非虚无缥缈的偶像,而是真实存在、拥有莫测力量的古老生灵,与苍越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其敢于窥伺中原的最大依仗。
在他看来,白起的五十万大军是眼前的麻烦,可以凭借坚城和巫神之力解决。
而许褚、典韦的偏师,更像是自投罗网,将成为献给巫神的祭品。
宴席继续,但气氛中已然掺杂了一丝大战将至的紧张与吉调对巫神力量的绝对信赖。
他下令全军备战,同时派出信使,催促后方约定的巫神尽快前来。
...
太初帝国。
国都。
宣政殿。
黄金龙椅高踞于九级金阶之上,唐尘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在白起带兵南下后。
唐尘召开了一场全体文武百官大会。
他登基未久,欲开创万世太平,却不想南境传来如此犯境之事。
那份来自清水城的详细战报,此刻仿佛仍在他指尖留有灼烫的触感。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冤魂的泣血书写而成。
报告里并非仅仅陈述城池陷落,而是细致描绘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蛮兵破城之后,并未如同寻常战争那般抢夺军械粮草,而是将屠刀挥向了手无寸铁的平民。
男人被虐杀于街巷,妇孺受辱后焚于屋舍,老弱被驱赶至广场如同牲畜般宰割。
“尸塞街渠,血染清水,鸦雀蔽日,旬月不散...”
字字泣血,句句含悲。
那些冰冷的文字,在唐尘脑海中化作了无数太初子民绝望的哀嚎和蛮兵狰狞的狂笑。
即便是在当年与西荒、北庭两大强敌征战最激烈的时期,双方也默守着某种底线,战争是军队之间的较量。
极少如此刻意地、系统性地针对平民进行灭绝性的屠戮。
而这来自南方烟瘴之地的蛮夷之国,其行径之恶劣,简直畜生不如!
这已非简单的边境摩擦,这是对新生帝国威严的赤裸挑衅,是对他唐尘统治能力的无情践踏。
更是对他立志缔造太平盛世理想的亵渎!
殿内,文武百官皆沉默。
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那股寒意,是源自龙椅上那位年轻帝王身上散发出的的杀意。
这杀意并非狂躁,而是冰冷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绝。
终于,唐尘缓缓开口:
“苍越…樱庭的事情,大伙都听说了吧。”
他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平淡的陈述。
“蕞尔小邦,化外蛮夷,安敢屠朕子民,占朕疆土!”
“朕,已经命白起许褚典韦三人带兵南下,今日之辱,必以血偿!不仅要收复失地,更要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朕要让这天下皆知,犯我太初天威者的下场!”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刷刷跪伏在地。
唐尘微微抬手,止住了山呼声。
“另外,朕又想了下。”
唐尘停顿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观察臣子们的反应。
“对于那些...其余的小国。”
“乃至更遥远的那些小邦,虽然他们此次未曾随苍越、樱庭一同兴兵来犯,但这些盘踞大陆千年百年的诸国世家,其心叵测,根深蒂固,他们目睹我太初新立,难道就真的甘心臣服?难道就没有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的念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或许暂时蛰伏,但骨子里,未必没有藏着与苍越、樱庭一样的狼子野心,一样的恶劣品质!”
“他日我太初若是稍有放松,他们未必不会扑上来咬一口!”
“所以,朕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唐尘目光转向身旁侍立的那道身影:“雨化田。”
“老奴在。”
雨化田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拟旨!”
“遵命!”
“昭告天下:朕,承天命,御极太初,本欲布仁德于四海,泽被苍生。”
“然,南境蛮邦,苍越、樱庭二国,背弃人伦,行同禽兽,竟敢悍然犯边,屠戮朕之清水城无辜子民,老弱妇孺,皆遭荼毒,其罪滔天,其恶贯盈!”
“此等行径,非独挑衅天威,实乃自绝于人道!”
“自即日起,太初帝国不仅将收复清水失地,更为达天下永久之太平,铲除祸根,朕决意:对苍越、樱庭二国,所有人,所有物,所有能呼吸的一切生灵,进行...人道屠灭!”
“嘶”
尽管已有预感,但当“人道屠灭”这四个字真正从皇帝口中说出时,殿内还是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一些文官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已远超战争范畴,这是种族灭绝啊!
唐尘无视下方的骚动,继续以冰冷的语调宣告:
“此战,不纳降表,不接归顺,不受俘虏!凡战场所见,城池所破,山林所藏,但凡此是此二国族民,无论兵卒平民,男女老幼,皆为罪裔!”
“大军所至,尽屠之!鸡犬不留,片瓦不存!朕,要此二国之名,自此于世间抹除!”
“尽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