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宗山脚下的演武场，早被挤得水泄不通。
昨天金门悬天的事还没凉，今天推广会一开场，演武场又抛出个大动静——场中央立起一块丈高的黑铁牌，上面用金漆写着四个大字：贷命搏道。
“啥叫贷命搏道啊？听着就吓人！”一个穿粗布衫的散修拽着旁边的人问，眼里又怕又馋。
负责解说的斗战圣殿弟子嗓门洪亮，灵力裹着声音传遍全场：“简单说！你押多少年寿命，我们就给你一次顿悟的机会！不管是卡在瓶颈还是想突破境界，只要敢押，就有可能一步登天！”
“真能顿悟？那要是押了寿命没顿悟咋办？”又有人问。
弟子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冷：“没顿悟？那寿命也得扣！毕竟机会给你了，抓不住是你自己的事。”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了锅。
“这不是赌命吗？万一输了，这辈子就完了！”
“你懂啥？现在灵脉快枯了，不赌一把，早晚也是死！”
“我听说昨天金门里的灵气能直接突破，可咱们没居留权啊，只能在这赌了！”
议论声里，一个头发半白的修士挤了出来，他是隔壁青木门的金丹修士，卡在金丹中期十年了，眼看灵脉要枯，急得满嘴起泡。
“我押二十年寿命！”他走到黑铁牌前，从怀里掏出一块记录寿命的玉牌，“我要突破金丹后期！”
斗战圣殿的弟子接过玉牌，往黑铁牌上一贴。
“嗡——”
黑铁牌亮起一道红光，扫过修士全身。修士突然眼睛瞪圆，嘴里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我之前卡在经脉流转上了！”
他猛地盘膝坐下，周身灵气疯狂汇聚，金丹的气息越来越浓，眼看就要突破。
“成了！真成了！”人群里有人惊呼。
可就在修士的气息即将冲破瓶颈时，红光突然灭了。
修士的身体猛地一颤，睁开眼，眼里的狂喜瞬间变成绝望——他不仅没突破，周身的灵气还散了不少，原本半白的头发，眨眼间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好几道，看着像老了二十岁。
“怎么回事？！我明明顿悟了！”他抓着弟子的胳膊嘶吼。
弟子抽回胳膊，指了指黑铁牌上的一行小字：“顿悟机会仅持续三息，没抓住，怪谁？”
修士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二十年寿命”，眼泪都下来了——那是他仅剩的寿命，现在没了，还没突破，等于白给。
人群里安静了不少，刚才蠢蠢欲动的人，现在都缩了回去。
“太坑了！三息时间，谁能抓住啊？”
“这根本就是骗寿命！斗战圣殿想钱想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袍的人走了出来，是斗战圣殿的战堂堂主李虎，他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声音冰冷：“嫌坑？没人逼你们来。想突破，又不想付出代价，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告诉你们，押的寿命我们也不会浪费——丹心谷收这些寿元债，炼延寿丹，到时候你们要是想补寿命，还能来买，算是给你们留条后路。”
“丹心谷也掺和了？”人群更炸了——丹心谷的丹药可是出了名的贵，现在连寿命都能当原料炼丹，这是把修士的命当商品卖啊！
林九和孙小果站在人群后面，孙小果拉着林九的袖子，小声说：“林九，他们这是骗人吧？三息时间根本不够啊！”
林九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是他故意安排的，三息顿悟时间是他让斗战圣殿设的，就是为了筛选出那些急功近利的人，同时也给丹心谷提供原料，完善他的经济链。
他扫了眼演武台，台上还残留着刚才那修士的灵气，还有一丝淡淡的血痕。他拿出扫帚，假装清扫，扫帚尖碰到血痕时，血痕突然动了，慢慢聚成一张模糊的牌影——是【死神】牌。
这是塔罗牌的预警，说明后面还会有人因为“贷命搏道”丢了性命，而且可能跟厉无生有关。
果然，没过多久，三个穿黑衣的人挤了进来，他们是厉无生的手下，奉命来打探演武场的情况。
“咱们也押！我押三十年寿命，要突破元婴！”为首的黑衣人走到黑铁牌前，扔出玉牌。
李虎瞥了他一眼，没多说，接过玉牌贴在黑铁牌上。
红光再起，黑衣人眼睛一亮，好像真的顿悟了。可就在他要运转灵力时，红光突然变成了黑光，钻进他的身体里。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全身的灵气疯狂外泄，转眼间就从金丹后期掉到了筑基期，头发全白，皮肤也皱得像树皮。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黑光？”另外两个黑衣人冲上来，指着李虎怒吼。
李虎冷笑：“因为你们心术不正！黑铁牌能辨善恶，心怀歹念的人，押寿命只会遭反噬！”
其实根本不是黑铁牌能辨善恶，是林九刚才用【死神】牌的力量，触发了黑铁牌的反噬功能——他早就通过隐星阁知道厉无生会派人来，特意做了准备。
两个黑衣人还想闹，斗战圣殿的战修已经围了上来，手里的刀亮得刺眼。
“不想死就滚！”战修的声音里带着杀气。
黑衣人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同伴，又看了看周围的战修，只能咬着牙，架起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里又热闹起来，刚才还觉得坑的人，现在都觉得解气。
“好！早就看这些黑衣人不顺眼了，心术不正还想突破，活该！”
“原来这贷命搏道还能辨善恶，看来不是骗命的！”
“我也想试试！我押十年寿命，不求突破，只求能悟个新功法！”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前，押寿命换顿悟机会。有人成功了，虽然只悟了个小功法，但也赚了；有人没成功，丢了寿命，只能唉声叹气；还有心怀歹念的，跟刚才的黑衣人一样，遭了反噬。
演武场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斗战圣殿的弟子忙得不可开交，收来的寿命玉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到丹心谷——那些都是炼延寿丹的原料。
林九扫着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勾了勾。
他的经济链又完善了一步：演武场用“贷命搏道”收集寿元债，转卖给丹心谷炼丹药，丹心谷再把丹药卖给需要补寿命的修士，赚来的命运钱流入命运钱庄，最后反馈给他。
而且通过“辨善恶”的噱头，还能顺便清理厉无生的人，可谓一举两得。
孙小果看得眼睛发亮：“林九，要是我押寿命，能悟出来吗？”
林九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小，不用押寿命。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顿悟，不用赌命。”
“真的？”孙小果眼睛更亮了。
“嗯。”林九点头，心里却在想——等解决了厉无生，就带孙小果进小世界，那里的灵气能直接让人顿悟，根本不用赌命。
而在演武场的角落里，钱四海正跟丹心谷的谷主偷偷说话。
“谷主，今天收的寿元债不少啊，够炼一批延寿丹了。”钱四海笑得眼睛都眯了。
丹心谷主是个穿绿袍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玉瓶，里面装着刚炼好的延寿丹：“多亏了九师的主意，现在修士们为了突破，连命都愿意赌，咱们的丹药根本不愁卖。”
“那是，九师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钱四海拍了拍胸脯，“对了，九师说，这批丹药要涨价三成，毕竟现在寿元债不好收。”
谷主点点头：“没问题，就算涨价，也有人买。你没看刚才那个丢了二十年寿命的修士，已经在门口等着买丹药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兴奋——他们都知道，跟着九师，只会越来越富。
而在百炼宗的神炉殿里，百炼宗主正盯着神炉，旁边放着灵傀宗主送来的三张居留权卷轴。
“宗主，厉无生的人刚才在演武场闹了，被斗战圣殿的人赶跑了。”一个弟子进来汇报。
百炼宗主点点头：“我知道了。九师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厉无生敢来炸神炉，就启动禁制，把他们困在里面。”
弟子又说：“还有，外面的修士越来越多了，都等着看神器和真图呢。”
“不急。”百炼宗主笑了笑，“等演武场的‘贷命搏道’再热乎点，咱们再亮神器，让所有人都知道，跟着九师，才有活路。”
弟子明白了，退了下去。
神炉里的炉火更旺了，神器的光芒从炉口溢出来，映得整个大殿都金灿灿的，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而在厉无生的营地里，厉无生正看着被抬回来的手下，气得浑身发抖。
“废物！连个演武场都打探不明白，还丢了三十年寿命！”他一脚踹在手下身上，“斗战圣殿的黑铁牌能辨善恶？我看是九师搞的鬼！”
旁边的军师低着头，小声说：“殿主，咱们要不要换个方式？直接去炸神炉，别管演武场了。”
厉无生咬着牙，想了想：“不行！演武场里有那么多修士，要是能把他们煽动起来，一起反对九师，咱们炸神炉就更方便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去散布谣言，就说斗战圣殿的‘贷命搏道’是九师用来吸修士寿命的，丹心谷的延寿丹是用死人命炼的，让修士们都恨九师！”
“是！殿主！”军师赶紧领命离开。
厉无生看着百炼宗的方向，眼里满是狠劲——他就不信，这样还动摇不了九师的根基！
演武场里，“贷命搏道”还在继续。
一个穿白衣的女修押了十五年寿命，成功顿悟了一套剑法，当场就斩杀了一头用来试炼的妖兽，引来一片欢呼。
一个老修士押了十年寿命，没顿悟，但悟透了之前不懂的一个丹方，也算没白押。
还有人押了五十年寿命，直接突破到元婴期，虽然头发全白了，但眼里的狂喜藏都藏不住。
人群的热情越来越高，甚至有人开始互相攀比，看谁押的寿命多，谁的收获大。
林九扫到演武台边缘，那里有一滩刚才黑衣人留下的血渍，血渍里还残留着一丝魔气。他用扫帚尖挑了挑血渍，血渍突然变成了黑色，慢慢聚成一个“厉”字，又很快散了。
林九知道，厉无生要开始搞事了。
他掏出传讯符，给隐星阁发消息：“厉无生要散布谣言，煽动修士，盯着点，别让他们闹事。另外，通知斗战圣殿，做好准备，要是有人闹事，直接抓起来。”
“明白九师！”
挂了传讯符，林九把扫帚扛在肩上，看向孙小果：“小果，咱们去看看百炼宗的神炉吧，听说快炼好神器了。”
“好啊好啊！”孙小果兴奋地跟着林九，往百炼宗走去。
路上，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听说丹心谷的延寿丹是用死人命炼的，太吓人了！”
“真的假的？那我刚才还想买呢！”
“我还听说‘贷命搏道’是九师吸咱们的寿命，用来维持小世界！”
林九皱了皱眉——厉无生的谣言已经开始传了。
他没多说，只是加快了脚步——得赶紧跟百炼宗主汇合，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百炼宗的山门口，守卫看到林九，赶紧放行——他们都认识这个经常跟宗主打交道的昊天宗杂役，知道他是宗主的贵客。
林九和孙小果刚进山门，就看到百炼宗主迎面走来。
“林九，你来了正好，厉无生开始散布谣言了。”百炼宗主脸色有点沉，“刚才有修士来问我，是不是用死人命炼神器，我都快解释不清了。”
林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明天亮神器的时候，自然能证明。另外，斗战圣殿已经做好准备了，要是有人闹事，直接抓起来。”
“好。”百炼宗主松了口气，“对了，灵傀宗主已经把居留权放在神炉旁边了，明天一亮出来，肯定能震住所有人。”
林九看向神炉殿的方向，那里的光芒越来越亮，神器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明天会是个好日子。”林九轻声说。
百炼宗主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孙小果拉着林九的袖子，指着神炉殿：“林九，那就是神炉吗？好亮啊！神器是不是就在里面？”
“嗯。”林九笑着点头，“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孙小果兴奋地蹦了蹦，眼里满是期待。
而在演武场里，谣言已经越传越广，不少修士开始质疑斗战圣殿和丹心谷，甚至有人往黑铁牌上扔石头，想砸了它。
李虎带着战修们围着黑铁牌，脸色冰冷：“谁再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可修士们被谣言煽动，根本不听，反而越聚越多，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隐星阁的弟子赶紧给林九发消息：“九师，演武场要乱了，修士们被谣言煽动，要砸黑铁牌！”
林九回复：“让斗战圣殿的人把黑铁牌收起来，就说‘贷命搏道’暂时停止，明天跟神器一起亮相，到时候再给大家一个说法。”
“明白九师！”
很快，李虎就按照林九的吩咐，让弟子们把黑铁牌收了起来，对着人群喊：“大家别听信谣言！明天神器和真图亮相的时候，九师会亲自给大家一个说法！今天‘贷命搏道’暂时停止，散了吧！”
人群里安静了不少，有人还想闹，但看到战修们手里的刀，还是慢慢散了。
“明天九师会来？真的假的？”
“要是九师能来，我倒要问问，是不是真的吸我们的寿命！”
“明天再来看看，要是九师不给说法，我们就跟他没完！”
修士们一边议论，一边慢慢离开演武场。
李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幸好九师有办法，不然今天真要乱了。
林九收到隐星阁的消息，知道演武场暂时稳住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厉无生倒是会挑时候。”林九冷笑一声，“明天就让他知道，煽动修士，没用。”
百炼宗主看着林九，眼里满是敬佩：“九师就是厉害，这么快就想出办法了。”
林九摇摇头：“这只是暂时的，明天才是关键。只要神器和真图亮出来，再把居留权的好处说清楚，修士们自然会明白，厉无生的谣言是假的。”
“嗯。”百炼宗主重重点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百炼宗的神炉还在亮着，像是一颗永不熄灭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天玄大陆。
林九和孙小果回到昊天宗，孙小果还在兴奋地说：“明天九师会来吗？我好想见见九师啊！”
林九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会的，明天你就能见到了。”
孙小果高兴地跳了起来，跑去跟其他弟子分享这个好消息。
林九坐在柴房门口的台阶上，掏出【死神】牌，牌面的光芒比刚才更亮了——明天不仅要解决厉无生，还要应对修士们的质疑，是个硬仗。
他掏出传讯符，给所有影子宗门的宗主发消息：“明天推广会，各宗做好准备，厉无生可能会动手炸神炉，一旦动手，立刻启动禁制，别让他跑了。另外，钱四海准备好命运钱，明天神器拍卖，要让所有人都用命运钱。”
很快，各宗宗主都回复：“明白九师！”
林九把传讯符收起来，抬头看向天上的金门——金门的光芒比昨天弱了些，但还是很显眼。
“明天见，厉无生。”林九轻声说，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推广会的钟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