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源枯竭的消息像疯了一样传遍天玄大陆。
昨天还只是玄机城成了死域，今天一早，东边的碧水门、西边的黑石寨，连南边最肥沃的灵稻产区，灵脉全枯了。
碧水门的弟子们跪在干涸的灵泉边哭，之前能喷出三尺高的灵泉，现在只剩干裂的泥缝，抓一把土都能闻到死气。
“怎么办啊？没有灵气，我们连筑基都维持不住！”
“听说枯骨大帝的冰雕那边有动静，有人在那儿换到灵气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被万道神宫凌宗主冰封的大帝，谁敢去那儿撒野？”
“活命都顾不上了，还管撒野不撒野！”
一群修士背着包裹，踉踉跄跄往枯骨大帝的冰雕赶——那冰雕在昊天宗以西三百里的断云峰上，是第四卷里凌千雪冰封枯骨大帝的地方，通体冰蓝，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寒气，之前没人敢靠近，现在却成了唯一的“生机地”。
林九拿着扫帚，跟在孙小果后面，也往断云峰走。孙小果攥着半块红薯，小声问：“林九哥，咱们去那儿干啥呀？宗主不是说咱们有呼吸权了吗？”
“去看看情况，”林九笑了笑，把扫帚扛在肩上，“好多人没抢到呼吸权，别出乱子。”
他心里清楚，枯骨大帝的冰雕下面，藏着一丝小世界的灵气——那是之前凌千雪冰封大帝时，不小心带出来的，现在灵源枯竭，这丝灵气成了修士眼里的救命稻草。
还没到断云峰，就听见前面吵吵嚷嚷的。
断云峰下，围着起码上千人，都盯着那尊几十丈高的冰雕。冰雕里的枯骨大帝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只是冰层上结了一层白霜，偶尔有一丝淡淡的蓝光飘出来——那就是小世界的灵气。
“快！我先来的！让我吸一口！”一个穿灰袍的修士扑上去，想抓那丝蓝光，刚碰到就被冻得缩回手，“好冷！这灵气怎么这么冰？”
“你懂个屁！这是大帝级的灵气，能随便吸吗？”旁边一个胖修士推了他一把，自己凑上去，结果刚吸了一口，就咳着蹲下来，“不对劲...这灵气里有债纹！”
林九眯起眼，帚尖轻轻碰了碰地面——那丝灵气里确实有【恶魔】牌的纹路，是之前处理枯骨大帝时留下的，现在成了天然的筛选器，心术不正的人吸了会反噬。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穿着破烂紫袍的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过来。他是青峰宗的长老，青峰宗昨天灵脉枯了，十几个弟子快撑不住了，他是来求生机的。
“各位...能不能让让...”老头声音发哑，走到冰雕前，扑通跪下，“枯骨大帝在上，我愿典当十年血脉，换一口能救弟子的灵气！”
没人笑他——现在这时候，别说十年血脉，有人连二十年寿命都愿意押。
老头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鲜血刚流出来，就被冰雕的蓝光吸了过去，冰层上的白霜少了一点，一缕比之前粗十倍的灵气飘到老头面前。
“够了！够了！”老头激动得发抖，赶紧把灵气收进玉瓶，转身就想走。
“等等！”一个穿金袍的人突然拦住他，是命运钱庄的伙计，“老人家，典当血脉得签契据，不然这灵气会反噬的——押十年血脉，换三天的灵气，三天后要是不还，就得多押五年！”
老头愣了：“还？怎么还？我...我没那么多血脉了...”
“没事，”金袍伙计笑着递过一张金色的契据，“可以贷命啊！押上五年寿命，先把血脉的债还了，以后再慢慢还寿命的债，利息不高，就多还一年！”
老头看着契据，又看了看怀里的玉瓶——里面的灵气够救弟子了，咬咬牙，按了手印。
契据刚签完，老头手腕上的伤口就愈合了，之前被吸走的血脉好像也回来了一点，他愣了愣：“这...这是怎么回事？”
“钱庄的规矩，”金袍伙计收起契据，“九师仁慈，给咱们留的活路！”
林九站在人群后面，帚尖的金光闪了闪——哪是什么钱庄规矩，是他刚才扫过老头身边时，悄悄用【星币三】牌的力量，补了老头一点血脉，不然他押了十年血脉，回去就得成废人。
“林九哥，那个人好可怜啊，”孙小果拉了拉林九的衣角，“他押了十年血脉，以后怎么办啊？”
“会有办法的，”林九摸了摸她的头，“你看，他现在能救弟子了，这就是好事。”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我不签！这契据是假的！灵气我吸了，凭什么还要还？”
是个穿黑衫的散修，刚才偷偷吸了两口灵气，没签契据，现在想赖账。
金袍伙计脸色一沉：“这位道友，钱庄的规矩不能破，你吸的灵气里有债纹，不还的话...”
“我就不还！”黑衫散修拔出剑，“什么钱庄规矩，我看就是骗人的！”
他话刚说完，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手里的剑掉在地上，手臂上爬满了金色的债纹，灵气顺着债纹往外跑，瞬间就成了筑基期的修为。
“这是...这是规则之力！”有人喊了出来。
金袍伙计冷冷地说：“欠九师的债，从来没有赖掉的道理，现在还，还能留你一条命，不然...”
黑衫散修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下来：“我还！我还！我押十五年寿命！”
林九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勾——这就是命运钱庄的威慑力，也是他给这个世界定的规则：欠了债，就得还，没有例外。
“林九哥，那个人好惨啊，”孙小果有点害怕，往林九身边靠了靠，“咱们还是走吧，这里有点吓人。”
“好，”林九点点头，拿起扫帚，“咱们去那边扫扫，别让灰尘挡了大家的路。”
他往冰雕侧面走，那里有一堆被风吹来的枯树叶，其实是之前幽冥殿余孽留下的魔气，被风吹到这里，要是被修士吸了，会走火入魔。
林九帚尖一扫，金色的光裹住枯树叶，瞬间就化成了灰，魔气也被净化了。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远处的一个黑影皱了皱眉——是隐星阁的探子，他在记录这里的情况，看到这一幕，赶紧传讯给隐星阁主：“九师在断云峰，用扫帚净化了魔气，未暴露身份。”
林九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往黑影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扫地。
这时，之前那个青峰宗的老头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玉瓶，走到金袍伙计面前：“小哥，我...我想再贷点灵气，我还有五个弟子没救...”
金袍伙计刚想说话，林九走了过来，假装扫地，帚尖碰了碰老头的玉瓶。
玉瓶里的灵气突然多了一倍，老头愣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玉瓶怎么多了这么多灵气？”
金袍伙计也愣了，他看了看林九，又看了看玉瓶，突然明白过来，笑着说：“老人家，您运气好，赶上钱庄的‘福星活动’，刚才签契据的时候，九师显灵，给您多送了点灵气！”
“九师显灵？”老头激动得跪下，对着天磕了三个头，“谢谢九师！谢谢九师！”
林九赶紧扶起他：“老人家，快起来，别着凉了，赶紧回去救弟子吧。”
“哎！哎！”老头点点头，又对着林九鞠了一躬，“小伙子，谢谢你啊，你也是个好人！”
林九笑了笑，没多说，继续扫地。
孙小果看着这一切，小声说：“林九哥，刚才是不是你弄的呀？那个老爷爷好开心。”
“是他运气好，”林九摸了摸她的头，“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太阳慢慢升到头顶，断云峰上的人越来越多，命运钱庄的伙计们忙不过来，又从钱庄调了几个人来，还搭了个临时的棚子，上面写着“血脉典当·贷命换灵气”。
林九扫完地，靠在一棵树上，掏出传讯符给钱四海发消息：“断云峰的典当点，多准备点‘福星活动’，给那些真心为宗门的人多补点灵气，利息少收点。”
“遵九师令！”钱四海回复得很快，“另外，隐星阁那边传来消息，幽冥殿还有余孽在盯着断云峰，想抢灵气，要不要让斗战圣殿的人来处理？”
“不用，”林九回复，“让隐星阁的人盯着就行，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收起传讯符，林九看向冰雕——冰层上的蓝光越来越亮，小世界的力量在慢慢复苏，用不了多久，就能正式开启了。到时候，灵源枯竭的问题，就能解决一大半。
“林九哥，咱们该回去吃饭了，”孙小果拉了拉林九的衣角，“宗主伯伯说今天有灵米饭。”
“好，”林九点点头，拿起扫帚，“走，回去吃灵米饭。”
两人往昊天宗走，路上遇到不少从断云峰回来的修士，脸上都带着一丝希望，有的还跟林九打招呼：“林九兄弟，你也去断云峰了？那边能换到灵气，你快去试试啊！”
“谢谢，我已经有呼吸权了，”林九笑着回应。
回到昊天宗，秦昊正在膳堂等着他们，看到林九，赶紧招手：“林九，你可回来了！刚才钱庄那边说，咱们的灵脉应急贷下来了，还多给了五成灵气，说是九师的恩赐！”
“真的？那太好了！”林九假装惊喜，“宗主，这样咱们宗门的弟子就不用愁了。”
“是啊！”秦昊高兴得拍了拍桌子，“我就说你是咱们宗门的福星，有你在，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林九笑了笑，拿起碗，盛了一碗灵米饭——这碗灵米饭里，他悄悄加了一点小世界的粒子，吃了能让秦昊的灵力更稳固，也算是他这个“福星”的一点心意。
远处的断云峰上，隐星阁的探子还在盯着，他看着命运钱庄的人有条不紊地处理典当，看着修士们带着希望离开，又看了看昊天宗的方向，传讯给隐星阁主：“九师的布局，越来越完善了，灵源枯竭的危机，好像快过去了。”
隐星阁主回复：“盯紧点，九师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差错。”
而在断云峰的暗处，一个穿黑袍的人看着这一切，咬着牙：“九师...又是九师...等我拿到小世界的灵气，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是幽冥殿的余孽，之前厉无生被林九打败后，他就躲了起来，现在想抢断云峰的灵气，东山再起。
只是他不知道，林九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正等着他出手——只要他敢动，隐星阁的人就会动手，到时候，又是一笔“坏账”，得用他的命来还。
灵源枯竭的危机还在继续，但断云峰的那一丝蓝光，还有命运钱庄的典当点，给这个绝望的世界，带来了一点希望。而这希望的背后，是那个拿着扫帚的杂役，在默默操控着一切，用塔罗牌的力量，一点点铺就通往小世界的路。
晚上，林九躺在柴房的床上，掏出塔罗牌——【世界】牌的碎片亮了一下，好像在回应他的想法。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幽冥殿的余孽、小世界的开启、灵源枯竭的彻底解决，但他不慌。
因为他是林九，是昊天宗的福星，是十五宗共尊的九师，是这个世界的“资本与秩序”本源。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毁灭，所有的危机，都会被他用手里的塔罗牌，一一解决。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抽卡机会，新的希望。林九闭上眼，嘴角带着微笑，等着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