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宗的货舟港口，晨露还沾在船板上，林九正蹲在昨天修的那艘货舟旁边，给船舷补最后一道漆。
漆是新调的桐油漆，比之前的亮些，林九抹得慢，每一笔都顺着木纹走，像在给船板描边。旁边堆着昨天空的灵米麻袋，被风吹得轻轻晃，上面还沾着点没抖干净的米糠。
“林九，快来看！前山闹翻天了！”小杂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攥着张花花绿绿的纸，“虚空商会出新东西了！钱会长带着人到处宣传，说啥‘一票通万界’！”
林九手里的漆刷顿了顿，抬起头，脸上沾了点漆，笑得憨：“啥东西这么热闹？比上次吴奎来报仇还吵？”
“比那热闹多了！”小杂役把纸递过来，“就是这个！叫‘跨域钱票’，钱会长说拿着这票，跨多少域都能用，运东西还打八折！”
林九接过纸，指尖碰着有点硬，像涂了层透明的蜡。纸上画着艘银闪闪的船，船旁边写着两行大字，墨色发亮：“一票通万界，运费打八折”，底下还有行小字：“虚空商会出品，假一赔十”。
“这票咋用啊？”林九挠了挠头，“运东西打八折，是真的假的？我上次运灵米去万道神宫，运费可贵了。”
“我也不知道！”小杂役拉着林九的胳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钱会长还带了说书的，在山门广场讲呢！”
林九被拉着走，手里的漆刷都忘了放，走到半路才想起，又跑回去把漆刷靠在货舟上，嘴里念叨：“别让人碰，我还没补完呢。”
昊天宗山门广场，早就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比赶集还热闹。
广场中间搭了个临时的高台，钱四海穿着身新的蓝袍，胸前绣着虚空商会的船锚标志，手里拿着叠跨域钱票，嗓门比平时大了三倍：“都让让！让让！给大伙儿说个好消息！咱虚空商会，今天起发行‘跨域钱票’！”
他举起手里的钱票，阳光照在上面，纸边泛着银光：“看见没？就这玩意儿！不管你要运灵米去万道神宫，还是运矿石去黑风谷，哪怕你要去十万八千里外的烈火宗，拿着这票，运费直接打八折！”
“八折？！”人群里有人喊，声音都变调了，“钱会长，你没开玩笑吧？跨域运费多贵啊，打八折能省不少钱！”
“我钱四海啥时候开过玩笑？”钱四海拍着胸脯，从身后拽过个伙计，伙计手里捧着个账本，“来，给大伙儿念念，上次咱们运灵米去万道神宫，原价一百命运钱，现在用票，八十就够！”
伙计赶紧翻开账本，大声念：“灵米五十袋，跨域至万道神宫，原价一百命运钱，跨域钱票折扣后，八十命运钱！日期就是昨天！”
人群瞬间炸了，嗡嗡的像开了锅：“真的假的？才八十？”“我上次运二十袋就花了五十，这也太值了！”“钱会长，这票咋买啊？多少钱一张？”
钱四海压了压手，等人群静下来：“这票不要钱！只要你在虚空商会有存款，不管多少，都能领一张！滴血认主，别人拿了也没用，还能防伪造！”
“滴血认主？”一个白胡子老修士站出来，皱着眉，“我之前用别的跨域票，丢了就找不回来，你这票能保证？”
“当然能！”钱四海笑了，指着钱票上的船锚标志，“看见这标志没？滴血上去，标志会亮，以后你在哪，票在哪，丢了咱虚空商会还能帮你找回来！不信？老丈您试试！”
老修士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小刀，划破指尖，滴了滴血在钱票上。
“滋啦——”
血滴在船锚标志上，瞬间被吸收，标志亮了起来，泛着淡淡的金光，在阳光下特别显眼。
“这……这还真亮了！”老修士瞪大了眼睛，拿着钱票翻来覆去看，“那我要是运东西，咋用啊？”
“简单！”钱四海招手让个伙计过来，伙计手里拿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虚空货运点”，“你拿着票，去任何一个虚空货运点，报上你的名字，人家一看票亮，就给你安排船，运费直接扣八折！”
老修士还是有点不信：“我现在就想运点草药去黑风谷，能试试不？”
“当然能！”钱四海立马喊来个负责货运的伙计，“快！给老丈安排一艘小货船，算八折！”
伙计领命就跑，没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拿着张货运单：“老丈，货船安排好了，就在后山港口，您的草药运费原价五十，折后四十命运钱！”
老修士拿着货运单，又看了看手里亮着的钱票，终于笑了：“好！好！这票是真好用！我再领两张，给我徒弟也用！”
人群一看这情况，都疯了，挤着往前冲：“钱会长，给我一张！”“我也要！我要运灵矿去万道神宫！”“别挤！都有！”
林九和小杂役挤在人群后面，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小杂役激动得直跳：“林九哥，咱们也领一张吧！以后运货能省不少钱！”
林九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以后可能要运货去万道神宫，省点是点。”
刚想往前挤，就被钱四海看见了，钱四海赶紧喊：“林九大哥！这儿来！给你留了最好的一张！”
人群自动让开条道，林九愣了一下，只能慢悠悠走过去。钱四海递过来一张钱票，比别人的大一圈，上面的船锚标志还多了道金边。
“这是‘贵宾票’，”钱四海压低声音，只有林九能听见，“运费打七折，还能优先安排船。”
林九接过钱票，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还有贵宾票？我就是个修货舟的，用这个不合适吧？”
“咋不合适？”钱四海笑着说，“大哥你帮咱们虚空商会这么多忙，这是你应得的！快滴血认主，试试！”
林九没办法，只能划破指尖，滴了滴血在钱票上。金边的船锚标志瞬间亮了，比老修士的亮三倍，还隐约能看到船锚旁边有个小小的扫帚图案——只有他们俩能看见。
“这……这咋这么亮？”人群里有人喊，“还有扫帚图案？啥意思啊？”
钱四海赶紧打圆场：“这是特殊版！只有对咱们虚空商会有贡献的人才能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人群这才释然，又开始抢着领票，没人再追问扫帚图案的事。
广场旁边，有个说书人敲着醒木，把刚才的事编成了段子，说得唾沫横飞：“各位看官！您可听好了！虚空商会出的跨域钱票，那可是好东西！”
“一票在手，万界我走！运灵米，八折！运矿石，八折！就算您要运个大活人去十万八千里外，照样八折！”
“您别不信！刚才那白胡子老丈，当场就试了，运费直接省了十命运钱！十命运钱啊！够买十斤灵米，够吃好几天！”
“还有那贵宾票，亮得能当灯用，上面还有特殊图案，那可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想要都没有！”
说书人说得精彩，周围的人听得入迷，有的还跟着喊：“好！好！这票我买定了！”
林九站在旁边，听着说书人的话，手里捏着贵宾票，笑得憨：“这说书的真能说，说得我都想赶紧用用这票了。”
钱四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要是想试，随时说，我给你安排最好的船！”
林九点头：“好啊，等我修完货舟，说不定真要运点东西去万道神宫。”
正在这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对着钱四海喊：“钱会长！烈火宗有人来问跨域钱票的事了！说想批量买，运东西去五行天宗！”
钱四海眼睛一亮：“哦？烈火宗？他们咋知道的？”
“好像是有人从咱们这儿领了票，去烈火宗办事，他们看着好用，就来问了！”弟子回答。
钱四海看向林九，眼神里带着询问。林九装作没看见，继续把玩手里的钱票：“烈火宗也用啊？他们不是跟五行天宗有矛盾吗？还运东西去？”
钱四海笑了：“管他们啥矛盾，只要用咱们的票，就是咱们的客户！我去看看，大哥你先在这儿玩。”
说完，钱四海跟着弟子走了，留下林九在广场上，被一群想领票的修士围着，问东问西：“林九哥，你的贵宾票咋弄的啊？”“你跟钱会长很熟吗？”“这票真的能省运费吗？”
林九都笑着打哈哈：“我就是运气好，帮钱会长修过货舟，他给我的。这票应该能省，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广场上的人终于少了点，林九才得以脱身，往膳堂走。王伯早就等着了，手里拿着个热乎的灵肉包子，递给林九：“听说你领了贵宾票？还能打七折？”
“嗯，”林九接过包子，咬了一口，“钱会长给的，说我帮他修货舟，算有贡献。”
王伯笑得眼睛都眯了：“你这孩子，就是运气好！这票可是好东西，以后运货方便多了，还能省钱。我刚才听前山说，有个外门弟子用票运灵果去黑风谷，原价八十，折后才六十四，省了十六命运钱呢！”
林九点头：“是挺省的，我以后运灵米去万道神宫，也能省点。”
正在这时，负责货舟的老弟子走过来，手里拿着张跨域钱票，脸上满是兴奋：“林九，你领票了没？我刚领了一张，准备运点灵木去百炼神工宗，原价一百二，折后才九十六，省了二十四！”
“领了，”林九晃了晃手里的贵宾票，“钱会长给了张贵宾的，能打七折。”
老弟子眼睛瞪得溜圆：“贵宾票？还能打七折？你这也太厉害了！钱会长对你也太好了吧！”
林九笑了：“可能是我修货舟修得好，他觉得我靠谱。”
老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谱！你修的货舟，比别人修的结实多了！以后我运货，就用你的货舟，再用这跨域钱票，能省不少钱！”
下午的时候，林九回到货舟港口，继续补早上没补完的漆。刚补了没一会儿，钱四海就回来了，脸上满是兴奋，走到林九身边，压低声音：“大哥，烈火宗真的想批量买，要五十张跨域钱票，运灵矿去五行天宗，说是给吴奎的。”
林九手里的漆刷顿了顿：“给吴奎的？他们不是跟吴奎要债吗？咋还给他运灵矿？”
“谁知道呢，”钱四海嗤笑一声，“可能是想让吴奎用灵矿抵债，也可能是有别的心思。不过不管他们啥心思，只要买咱们的票，就是给咱们送钱！”
林九点头：“给他们吧，按正常折扣来，别搞特殊。”
“放心吧大哥！”钱四海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明天就给他们送过去。对了，万道神宫那边也有人来问了，凌仙子的弟子想领票，运点剑胚去百炼神工宗，说是要打造新剑。”
林九哦了一声：“凌仙子的人也用？挺好，省点运费。”
钱四海笑了：“可不是嘛！现在整个天玄大陆，都知道咱们的跨域钱票了，好多宗门都来问，咱们这下发大财了！”
林九继续补漆，没再多说，心里却清楚——跨域钱票一发行，虚空商会的影响力就更大了，不管是烈火宗、万道神宫，还是其他宗门，都会慢慢依赖这钱票，到时候，整个天玄大陆的跨域交易，就都在他的掌控里了。
夕阳西下，货舟的漆终于补完了，林九收拾好漆刷和桶，往柴房走。手里的跨域钱票被他小心地放进怀里，贴着胸口，暖暖的。
路过山门广场时，还能看到有人在领票，说书人还在讲，声音比中午还大：“各位看官！告诉你们个好消息！跨域钱票今天就发了一千张，明天还来！想要的早点来！晚了就没了！”
林九笑了笑，继续往柴房走。他知道，这跨域钱票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好东西”要出来，比如针对修士修炼的功法钱票，针对炼丹的材料钱票，一步步把整个修真界的经济，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柴房里，林九把跨域钱票放在稻草堆上，从怀里掏出塔罗牌，【星币】牌微微发亮，上面能看到各个宗门领票的场景——烈火宗的人在清点钱票，万道神宫的弟子在讨论运剑胚，还有吴奎在五行天宗分部里，看着烈火宗送来的灵矿，脸色阴沉。
林九指尖轻轻碰了碰【星币】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跨域钱票只是个引子，接下来，该让烈火宗和吴奎，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