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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瑾瑜的考量

夏日的午后,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要把积蓄了一整个白天的热气尽数宣泄出来。室内因着摆放了冰盆,倒是隔绝了外头的酷暑,显出几分难得的清凉。

自林母归来,罗晴便被婆母与丈夫萧凛一同勒令,过上了近乎“圈禁”般的养胎生活。每日里,活动范围大多限于她和萧凛所居院落的正房与厢房间,核心便是吃了睡,睡了吃。起初几日,罗晴还颇为享受这份慵懒,但时日稍长,对于她这般素来有些精神追求、习惯打理事务的人来说,便觉出些许闷倦来。

为着排遣,她重拾了许久未精细碰触的针线。柔软的棉布,彩色的丝线,在她指尖翻飞,逐渐变成一件件小巧得令人心颤的衣物——精致的小衣,胖嘟嘟的虎头鞋,绣着平安纹的襁褓。针脚细密匀称,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无声的慈爱与祈愿。偶尔做得久了,腰背泛酸,她便会停下,在窗边站上一会儿,看着庭院中被阳光照得发亮的绿叶,眼神温柔。

当然,她的“养胎”生活也并非全然是静态的。在她精力尚可,不觉疲累之时,最重要的一项活动,便是陪伴瑾瑜读书。

这已然成了母子二人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与乐趣。

这日,窗外日头正烈,室内却因高敞的屋宇和置放的冰块,显得静谧而安宁。罗汉榻上,罗晴斜倚着一个软枕,腰后垫得妥帖。瑾瑜则端坐在榻边的绣墩上,背脊挺得笔直,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一本《春秋公羊传》。

他们正在读的是“宋人及楚人平”一节。起初,是罗晴轻声慢读,瑾瑜凝神静听。读到“司马子反,窥宋城,见宋人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罗晴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沉痛,而瑾瑜的眉头也紧紧蹙起。

待读完这一章,罗晴放下书卷,看向儿子:“瑜儿,对此段记载,你有何感想?”

瑾瑜抬起眼,那双酷似其父的凤眸里,此刻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甚相符的沉思光芒:“娘亲,孩儿以为,此段虽短,却道尽了战争之惨烈,与‘仁心’之可贵。楚臣司马子反见宋国百姓惨状,心生不忍,即便违背君命,亦要与宋国华元议和,此乃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然则……”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小脸上神情认真:“然则,书中亦言,‘君子大其平乎己也’。此‘大’,是褒扬其能以个人之仁,超越国家之争。可孩儿思之,若为将者,皆因一时之仁而私自罢兵,军令如山从何谈起?国之疆土安危,又当如何保障?这‘仁’与‘忠’,‘义’与‘责’,其间分寸,实在难以把握。”

罗晴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赏。她并非要瑾瑜死记硬背经义,而是希望他能有自己的思考。她引导道:“你所思甚是有理。那么,依你之见,司马子反此举,究竟是功是过?若你为楚王,当如何处置此事?”

母子二人便就这个问题,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来。瑾瑜引用了《论语》中“仁者爱人”,又提及《孙子兵法》中“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试图论证在特定情势下,这种“私自”议和或许能避免更大伤亡,亦是一种智慧。而罗晴则从礼法、君臣纲常的角度,指出子反行为中的僭越之险。

讨论渐渐变成了辩论,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了些。各自都引经据典,试图说服对方。瑾瑜年纪虽小,但思维缜密,记忆力超群,引用的典籍往往能切中要害。罗晴虽有两世的知识积累,但孕期精力不免有所不济,有时竟会被儿子问得一时语塞。

争论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谁也说服不了谁。瑾瑜因沉浸于思辨之中,小脸激动得微微发红。而罗晴,在又一次试图反驳儿子引用的一个冷门典故而未果后,突然陷入了沉默。

她并非词穷,更非不悦,而是在这一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来自新生代思维力量的冲击,以及一种……自身或许已无法完全满足这种蓬勃求知欲的力不从心。

她的沉默,却像一盆冷水,骤然浇熄了瑾瑜论辩的热情。

孩子敏感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他看着娘亲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沉默不语的神情,方才辩论时的神采飞扬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自责。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咄咄逼人地与娘亲争论?娘亲还怀着身孕,需要静养,自己却在这里与她高声争辩经义,万一气着了娘亲,伤了弟弟妹妹,那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在知识的理解上,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错,但在“孝道”与“体贴”的天平上,他瞬间倾向了后者。

他立刻从绣墩上起身,走到罗汉榻前,小心翼翼地牵起罗晴放在膝上的手,语气低沉而满是歉疚:“娘亲,孩儿错了。孩儿不该如此与您争辩,言语急切,惹您生气了。是孩儿不懂事,请您责罚。”

正沉浸在自身思绪中的罗晴,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拉回了神。她抬眼,看到瑾瑜低垂着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紧抿着嘴唇,一副做错了事等待训斥的模样,心中顿时一软,又是心疼,又是感慨。

她反手握住瑾瑜微凉的小手,用力将他拉到身侧坐下,声音放得愈发轻柔:“傻孩子,抬起头来。”

瑾瑜依言抬头,眼中仍带着不安。

罗晴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瑾瑜,娘亲没有生气,一丝一毫都没有。娘亲方才的沉默,并非不悦,而是在思考你提出的观点,也在思考……你的未来。”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希望能让这个早慧的孩子明白自己的心意:“你要记住,当你在求学问道之路上,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基于道理、有所依据而非胡搅蛮缠时,不要因为对方的身份,或者害怕冲突,就轻易地低头道歉。坚持真理本身并无过错,关键在于求证的过程与态度。若一时无法说服对方,或心有疑虑,应当做的是继续钻研,或者向更有学问、见识更广的人请教,而非放弃自己的思考。”

她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瑾瑜的头顶,动作充满了怜爱:“我的瑾瑜,如此聪慧,如此好学,思维如此敏锐。娘亲方才就在想,是不是娘亲的学识,已经快要跟不上你成长的脚步了?是不是不应该再将你仅仅拘在这内宅一方天地里,只由娘亲来教导,以免……埋没了你的才智。”

瑾瑜听着娘亲温柔而郑重的话语,眼中的不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理解的动容和更加专注的神情。

罗晴看着他,再次郑重地问道:“所以,瑾瑜,你告诉娘亲,你想不想走出府去,正式拜师,去向那些知识更为渊博、真正学富五车的先生们求学?”

瑾瑜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关于求学的问题,而是再次确认道:“娘亲,您真的没有生气?没有觉得孩儿方才与您争辩,是不孝、是不敬吗?”

罗晴忍不住笑了,笑容温暖而肯定:“没有。娘亲很高兴,我的瑾瑜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独立见解,并且敢于表达。这是好事,娘亲欣慰都来不及,怎会生气?”

得到了母亲再次肯定的答复,瑾瑜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地。他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然后,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清晰而有力地点头道:“娘亲,孩儿想去!孩儿想要求学,想去向真正的饱学之士求教!书中有太多疑问,天地有太多道理,孩儿想知道,想弄明白!”

“好!好!”罗晴连声赞道,为儿子的志向感到欣喜。她握紧他的双手,开始具体分析眼下可行的路径,“既然你愿意,那娘亲便与你分说。以我们府上的情况,以及你父亲的地位,眼下大抵有两个选择。”

她伸出两根手指:“其一,是入太学。太学乃天启国最高学府,汇聚天下英才,更有当代大儒坐镇讲学。你若入太学,可与众多世家子弟一同进学,眼界开阔,人脉广博,于你将来仕途,大有裨益。”

“其二,”她放下另一根手指,“是去林尚书府上的家学学习。林尚书的学问、人品,皆为世人所敬仰。林氏家学虽不似太学那般声势浩大,但家风严谨,治学扎实,且你若去了,能时常得到林尚书的亲手指点,这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她将选择权交给了儿子:“这两个选择,各有利弊。瑾瑜,你……想如何选择?”

出乎罗晴意料的是,瑾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便直接回答道:“娘亲,孩儿想去尚书府的家学学习。”

罗晴是真的惊讶了。她本以为儿子至少会权衡一番,毕竟太学的名头和资源摆在眼前,对少年人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她不禁追问:“瑾瑜,你能告诉娘亲,你为何如此坚决地选择尚书府的家学吗?要知道,太学可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瑾瑜坐直了身子,小脸上是一片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清醒。他条理清晰地回答道:“娘亲,孩儿是这般考量的。”

“第一,尚书府家风清正,远近闻名。林氏一族子弟,无论男女,在京中名声皆佳,谦和有礼,勤学上进,可见林尚书治家严谨,极其重视子女教养。家风乃立身之本,在这样环境中求学,孩儿认为更能修身养性。”

“第二,林氏儿郎皆在朝中或地方有所作为,并非庸碌之辈。这说明林氏家学并非只教人死读书,其教学必注重经世致用之学,关乎治国安邦之道。此点,甚合孩儿心意。”

“第三,”他略微压低了声音,却说得更加慎重,“太学之中,多为世家勋贵子弟,难免沾染奢靡攀比之风。孩儿志在求学,而非交际享乐,不欲被此等风气所扰。且……”

他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且听闻,诸多皇亲贵胄,如几位皇子殿下,亦多在太学进学。孩儿……孩儿暂时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一番话说完,书房内静默了一瞬。

罗晴望着儿子,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他的考量,远比她想象的要深远、要周全!

她原本倾向于选择林家,最主要的原因,确实是不希望瑾瑜过早地与皇室中人,特别是那位三皇子,有过多的牵扯。她只想让儿子在相对纯粹的环境里,安心求学,平稳成长。

可瑾瑜呢?他不仅想到了这一点,还想到了家风、想到了治学理念、想到了学风环境!他将“求学”这件事,放在了个人志向、家族影响乃至潜在政治风险的多重维度下进行权衡,得出了与她一致,但理由更为丰满、视角更为独到的结论。

这已不仅仅是聪慧,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审慎与远见。

良久,罗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瑾瑜尚且单薄,却已初显挺拔轮廓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认可:“瑾瑜,你的思虑,远比娘亲想的更为周详。很好,你真的长大了。”

她看着儿子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承诺道:“你的选择,娘亲明白了。娘亲会尽快与你父亲,还有你祖父那边沟通,尽快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好吗?”

瑾瑜点了点头,脸上并无急切之色,反而安慰罗晴道:“孩儿明白,此事需从长计议。娘亲不必过于劳心,即便暂时去不了,孩儿也不会懈怠了学业,定会按照计划,每日用功读书。”

看着如此懂事体贴的儿子,罗晴心中一片柔软。先前那场激烈的学术辩论,此刻已显得微不足道。她没有再就书中的观点与儿子继续探讨,也没有再讨论两个学府的优劣,那些,都已经在瑾瑜清晰的陈述中有了答案。

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身子向后靠了靠,手轻轻抚上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温柔慈爱的光芒,笑着问道:“好了,学问上的事暂且放下。来,跟娘亲说说,你心里头,是更喜欢弟弟,还是更喜欢妹妹?”

瑾瑜闻言,脸上那副小大人的沉稳神色瞬间褪去,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纪孩子的、略带些羞涩的纯真笑容。他几乎没有思考,便毫不犹豫地答道:“弟弟妹妹都好。只要是娘亲生的,孩儿都会喜欢。孩儿会好好读书,练好武艺,将来保护他们,爱护他们,不让任何人欺负了他们去。”

他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玉石相击,在这夏日午后清凉的室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与温暖。

罗晴听着,心底最后一丝因学识不足而产生的怅然,也被这满满的温情所取代。她拉过儿子的手,将他轻轻揽在身侧,母子二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辩论风波过后,宁静而温馨的时光。窗外的蝉鸣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聒噪,反而成了这安宁岁月最好的背景音。未来的路还长,但此刻,拥有彼此的信任与关爱,便是最好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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