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舱门打开的时候，吞天葫在凌云掌心震了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把葫芦贴紧胸口，快步走了下去。李冰跟在后面，脚步有点晃，但她咬着牙没停下。她们刚从星际防线回来，没休息一分钟，直接调转方向往双界深处走。
黑暗深渊还在老地方，封印石表面裂纹比之前多了几道，像是干涸的河床。风一吹，石头边缘泛起一丝黑气，又被阵法压了回去。
“它撑不了太久。”凌云蹲下身，手指划过封印石的纹路，“上次战斗之后，能量节奏被打乱了。”
李冰站到她身边，伸手按住吞天葫。“让我来。”
她闭上眼，体内残存的灵脉能量缓缓流出，顺着指尖注入葫芦。吞天葫的裂痕微微发亮，震动慢慢平息。两人没说话，但动作配合得很顺，像已经练过千百遍。
凌云睁开眼，从怀里取出一块晶片。银灰色，边缘带着细密刻痕，是她们从星际联盟带回来的技术核心。
“试试这个。”
她把晶片按进星序符文阵列中央。符文立刻闪烁起来，红光跳动，像是警告。李冰皱眉：“频率对不上。”
“我知道。”凌云把手放在晶片上，低声念出化龙诀的口诀。吞天葫浮到半空，裂痕中溢出一道微光，缠上晶片。那光流转一圈，忽然变成淡绿色，接着又转成水蓝色、土黄色……五种颜色依次闪过，最后汇成一股柔和白流，渗入符文阵列。
符文停止了闪烁。
“成了。”李冰轻声说。
凌云没松劲，继续引导能量。她让吞天葫吸收周围散逸的黑暗波动，提纯后反向输回阵眼。封印石开始震动，不是因为崩溃，而是被重新激活。一层新的光膜从石头表面升起，呈环形扩散，每一道都带着不同元素的颜色，却又融合得毫无缝隙。
这是“星际元素封印层”。
最后一道光环闭合时，深渊底部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压了下去。黑气消失，连空气都变得干净了些。
李冰靠在石栏上喘了口气。她的额头全是汗，手指发抖，但嘴角扬了一下。
“稳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脚步声。陆泽来了，走路还有点不稳，肩膀上缠着绷带，脸色发白。他没说什么，走到封印石前站定，看了很久。
“你们动手的时候，我没在。”他说。
“你现在来了。”凌云说。
白云飞也到了。他一直站在外围，刀握在手里，眼睛盯着深渊方向。直到封印层完全成型，他才把刀插回鞘里，但手还是搭在柄上。
“这层封印能撑多久？”他问。
“不知道。”凌云摸了摸吞天葫，“但它会学。每一次异动，它都会记录，然后调整防御节奏。”
“那就不能放松。”白云飞说，“敌人不会只来一次。”
陆泽点头。“我提议，定期巡查。”
“我第一个。”白云飞说。
“我也参加。”陆泽看着他，“别想甩开我。”
李冰笑了下。“那我负责能量监测，每次轮值前校准一遍系统。”
凌云没立刻答应。她低头看吞天葫，裂痕还在，但里面的能量流动已经平稳。她知道这葫芦还能撑很久，只要她还在。
“好。”她说，“四人轮值，每月一次，现场交接。”
没人反对。
她走到封印层外缘，在地上刻下一个符号。星序文字，三笔画成，意思是“双界守护”。李冰走过去，把手按上去，灵脉能量顺着纹路蔓延，整道符文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光，不刺眼，但能看得清。
“以后这就是标记。”李冰说。
陆泽看着那道光，忽然说：“上次我们没能守住，是因为准备不够。这次不一样了。”
“嗯。”白云飞应了一声，“这次谁也别想靠近。”
四个人站在深渊边缘，面对面站着。夜风吹过来，带着一点凉意。远处山头有鸟叫了一声，又没了。
凌云把吞天葫收回怀里。它现在很安静，像睡着了一样。
李冰活动了下手腕，魔力还没完全恢复，但她感觉心里踏实了。这一战打得太狠，所有人都差点倒下。但现在，封印稳住了，他们也都还在。
“你说它们还会来吗？”她问凌云。
“会。”凌云说，“只要黑暗本源还在，就会有人想打破它。”
“那我们就一直守着。”李冰说。
陆泽扶了下肩膀上的绷带，没说话，但眼神很坚决。白云飞抬头看了看天，星河横贯，没有异常。他知道这种平静不会太久，但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凌云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扔进深渊。石头落下去，什么都没发生。没有黑气翻涌，没有能量反弹，只有风声。
“它学会了。”她说，“现在它知道，这里有人守着。”
李冰靠着石栏，抬头看月亮。它很圆，照在封印层上，反射出一圈微弱的光晕。她想起几天前那场大战，想起陆泽倒下的那一刻，想起白云飞撑起盾牌的样子。那时候她以为撑不住了，但现在，他们都挺过来了。
“下次轮到我的时候。”她说，“我想试试用新净化协议联动监测网。”
“可以。”凌云说，“我教你设置触发阈值。”
“别太复杂。”白云飞插了一句，“实战里没时间调参数。”
“我知道。”李冰笑了一下，“我会简化流程。”
陆泽忽然抬手，指向封印石背面。“那边的符文是不是动了一下？”
三人立刻转向。
那道符文是旧阵留下的，颜色暗沉，平时几乎看不见。可此刻，它的边缘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凌云上前一步，手掌贴上去。
没有温度变化，也没有能量波动。
但她感觉到一丝牵引，很轻，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