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炼器殿的地火熔炉泛着幽蓝的光，陆明宇指尖的玄铁在烈焰中渐渐熔成银白的铁水。他屈指一弹，阴阳双鱼佩中飞出一滴五色灵液，刚触到铁水就化作万点金光，原本灰黑的杂质竟如活物般簌簌脱落，露出的金属芯泛着淡淡的雷纹——那是他用雷灵力反复淬炼的结果。
“成了。”守器灵的声音带着赞许。
陆明宇并指一点，铁水在空中凝结成一柄尺许长的短剑，剑身流淌着流云般的纹路，剑柄处镶嵌的黑曜石恰好构成一个太极图案。他握住剑柄的刹那，短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一道雷光顺着手臂窜上肩头，竟在他眉心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印记。
“这是……器灵认主？”陆明宇愕然。寻常法器哪有这般异象，就是上次炼制的玄铁剑，也不过是锋利些罢了。
守器灵沉默片刻：“那灵液里掺了龙血，这短剑算是半个灵兵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师兄的声音带着焦急：“陆师兄，刘师弟他们在外面等了三天了，说有急事找你。”
陆明宇收起短剑，打开石门。刘、李二位师弟正踮着脚张望，见他出来，连忙递上一个储物袋：“师兄，这是我们攒的材料，想请你帮忙炼件顶级法器，价钱好说！”
陆明宇掂量着袋中的材料，无非是些玄铁、青铜之类的凡品，最多炼件中品法器。但他看着二人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刚入宗门时的窘迫，便点头道：“材料留下吧，三天后来取。”
二人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后匆匆离去。陆明宇返回熔炉旁，将材料倒在石台上，指尖的灵液再次滴下。奇异的是，那些凡铁接触灵液后竟开始蠕动，自动拼接成一柄长刀的形状，地火舔舐之下，刀身竟浮现出鳞片般的纹路。
“这是……”他突然想起《器道真解》里的记载，“百炼钢化绕指柔，难道灵液能让凡铁产生灵智？”
三天后，当刘师弟再次来到炼器殿时，看到的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刀鞘上镶嵌的玛瑙正散发着温润的红光。他刚握住刀柄，长刀就自动出鞘，一道黑气冲天而起，竟在殿顶的青石上留下一道深三寸的刀痕。
“顶、顶级法器！”刘师弟声音发颤，“不，这灵力波动……是灵器！”
陆明宇淡淡一笑：“只是多炼了几遍，算不上灵器。”他没说的是，这长刀里藏着一缕灵液凝成的灵核，寻常筑基修士都未必能斩断。
离开炼器殿时，夕阳正将云层染成金红。陆明宇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除了新炼的长刀，还有那柄雷纹短剑和阴阳双鱼佩。他本想直接返回洞府，却被王师兄叫住：“陆师兄，万阳山拍卖行后天有场拍卖会，听说有只‘影貂’要拍，那可是一级妖兽里最擅长隐匿的品种。”
陆明宇心中一动。他正想找只妖兽试验灵液的效果，影貂的隐匿天赋恰好合用。
拍卖会当天，陆明宇换了身灰布长衫，脸上抹了些锅底灰，乍一看像个落魄的散修。拍卖行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他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听到邻座的修士在低声交谈：“听说了吗？血炼门的卓青松也来了，想拍那套‘八面火雷阵’。”
“他不是在黑风寨受挫了吗？还敢露面？”
“听说他请了筑基后期的师兄压阵，这次是冲着青云宗来的……”
陆明宇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血炼门果然没死心，看来这场拍卖会不会太平静。
拍卖师是个精瘦的老者，花白的胡子随着话音抖动：“第一件拍品，黑耀晶石，底价一百三十灵石！”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竞价声。陆明宇看着那块拳头大的晶石，想起雷纹短剑的淬炼过程——若是加入这冰属性材料，或许能平衡雷电的狂暴。但他刚想举牌，就见前排一个黑袍人冷哼一声：“二百灵石。”
众人顿时噤声。那黑袍人袖口绣着血色骷髅，正是血炼门的标志。
老者干咳两声：“二百灵石一次……”
“二百一十。”陆明宇突然开口。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个底气不足的修士。
黑袍人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三百。”
陆明宇不再出价。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血炼门的人果然霸道。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都波澜不惊。黄精丹被一个戴斗笠的修士以四百三十灵石拍走，上品法器则落入了一个修仙家族子弟手中。直到一个精铁笼子被抬上展台，陆明宇才坐直了身体。
笼中蜷缩着一只红毛小兽，巴掌大小，双眼像两颗红宝石，正是影貂。拍卖师的声音带着蛊惑：“一级中品影貂，擅长隐匿追踪，底价二百灵石！”
“二百一十。”陆明宇率先举牌。
“二百二十。”后排一个黄脸修士慢悠悠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陆明宇心中一凛。那修士的指法看似随意，却暗合某种咒印，绝非普通聚气期修士。他不动声色地加价：“二百五十。”
“二百七十。”黄脸修士微微一笑，仿佛胜券在握。
周围的修士开始窃窃私语。一只没什么攻击力的影貂，竟拍出了堪比上品法器的价格。陆明宇盯着笼中瑟瑟发抖的影貂，突然想起寒潭里炸成血雾的锦鲤，咬了咬牙：“三百。”
黄脸修士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了陆明宇一眼，突然起身道：“贫道弃权。”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刹那，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三百五十。”
陆明宇抬头，只见卓青松不知何时坐到了前排，正用毒蛇般的目光盯着他：“这位道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