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包裹了全身，眼前的房间化作一片扭曲的光影漩涡。
感官在混沌中被拉扯、重塑。
【系统助手：主世界回归完毕。】
林澈睁开眼，已经站在斯塔克别墅的客厅中央。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风咸味和昂贵的皮革护理剂味道。
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没有在客厅停留，甚至没有去看一眼窗外的海景。他的系统地图上，一个刺眼的、代表着巨额能量消耗的红点，正在别墅最深处的地下闪烁。
斯塔克还在那里。
电梯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实验室里的景象，比一个月前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上次是混乱，这次就是灾难现场。
全息屏幕的数量又增加了一倍，层层叠叠，几乎将整个空间变成了数据的海洋。克里符文、反物质模型、空间曲率计算公式……无数信息流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奔腾不息。
托尼·斯塔克站在操作台中央，他甚至没有穿戴外骨骼，只是赤着上身，穿着一条休闲裤，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死死地盯着面前一个正在缓缓旋转的、由克里科技符文构成的复杂球体。
【目标：托尼·斯塔克。】
【状态评估：长期精神高度集中，生理指标处于临界点，已出现轻微幻觉与逻辑紊乱征兆。存在崩溃风险。】
“贾维斯，把‘圣盾’的能量输出模型重构一遍，我需要一个绝对稳定的奇点。”
斯塔克喃喃自语，他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先生，您的建议违背了至少十七条已知物理定律。另外，您已经七十二小时没有进行过深度睡眠。”贾维斯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担忧。
“那就去发现新的定律！别烦我！”
林澈的脚步声，终于让他从那种偏执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斯塔克缓缓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费力地聚焦。
“你……”
他眨了眨眼，把手里的咖啡杯随手放在一旁。
“回来了？”
“嗯。”
“我还以为你被苏格兰场的警察当成开膛手杰克给抓起来了。”斯塔克扯出一个疲惫的笑话，他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林澈。
林澈没有回答他无聊的问题。
“你的状态很差。”
“谢谢关心，但我感觉好极了！”斯塔克张开双臂，指着周围漫天的符文，“我正在创造历史！一个能把地球包裹起来的终极乌龟壳！丧尸宇宙？去tm的！只要有这个，任何敌人在地球外，也得在外面乖乖排队叫号！”
他的亢奋，透着一种濒临极限的疯狂。
“我给你带了份礼物。”
林澈打断了他的激情演讲，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一个黑色的U盘，递了过去。
斯塔克疑惑地接过来。“什么东西？新的电子乐歌单？拜托，我最近在听瓦格纳，需要一些史诗感。”
“一个生物研究报告。”林澈平淡地陈述，“来自我刚去过的世界。”
“生物？”斯塔克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对那些黏糊糊的细胞组织没兴趣。我现在只关心物理、能量和维度。”
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随手将U盘插进了操作台的接口。
下一秒。
无数复杂的生物基因序列、细胞衰变与再生模型、药物分子结构图……瞬间刷满了其中一块屏幕。
斯塔克本来漫不经心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那双被数据和公式塞满的眼睛，第一次从克里科技上移开，死死地钉在了新的数据流上。
“细胞……逆向分化？端粒酶活性异常增殖？这……这不是单纯的返老还童……这是在重写生命编码！”
作为本世纪最顶尖的天才，即便生物学不是他的主攻方向，他也瞬间看懂了这份数据的核心价值。
那是一种足以颠覆整个生命科学领域的恐怖技术。
“这是什么鬼东西？！”斯塔克猛地回头，盯着林澈，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与贪婪的灼热。
“一种毒药。代号Aptx4869。”林澈的回答清晰而直接，“它的副作用，是让成年人的身体，退化回童年状态。”
轰！
斯塔克的脑子彻底炸了。
丧尸病毒带来的恐惧，是一种宏观层面的、对文明毁灭的忧虑。
但眼前这份东西，带来的却是微观层面的、对生命本质的绝对颠覆！
长生不老！
这个从古至今，帝王将相梦寐以求的终极梦想，其技术源码，就这么被一个U盘装着，轻描淡写地送到了他的手上。
“FUcK……”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又转回去，双手在虚拟键盘上疯狂运作，调取着更深层的数据，“虽然里面有大量不稳定的基因崩溃诱因……但是，只要剔除这些……稀释效果……我的天……这东西如果用在医疗上，人类的平均寿命能直接翻倍！”
他看向林澈，那是一种看待神明或者恶魔的眼神。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去了个什么鬼地方？！”
“一个普通的世界。”
林澈的回答让斯塔克差点一口气憋死。
“普通？你管能搞出这种东西的世界叫普通？”斯塔克来回踱步，烦躁地抓着头发，“行了，行了，我的危机清单上又多了一项。‘基因失控’，排在‘宇宙丧尸’和‘外星人入侵’的后面。我现在就需要酒精，大量的酒精来重启我的大脑。”
他走到一旁的酒柜，粗暴地打开一瓶价值六位数的威士忌，倒了满满两杯。
他把其中一杯推到林澈面前。
“喝一杯，魔术师。你每次回来，都得给我整个大活儿。我感觉我的心脏迟早要被你玩停跳。”
林澈看着那杯琥珀色的液体。
【物品：陈年威士忌。】
【效果：摄入后将产生精神麻痹、反应速度下降等负面状态。】
【评估：可控风险。宿主死亡后，所有负面状态将随身体重塑而清除。】
他拿起了酒杯。
反正也死不了。
斯塔克看到他干脆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哈！你居然肯喝了？看来你也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需要一点酒精来麻痹自己了，对吧？”
林澈没有解释。
两人碰了一下杯，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
斯塔克一口气喝了大半，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
“说真的，伙计，”他靠在操作台上，晃动着酒杯，“有了这玩意儿，加上我正在研究的克里科技……我感觉我们真的能去干一票大的。”
“比如？”
“比如等我的飞船造好了，我们直接开到那个克里帝国的首都去，把他们的科技数据库整个打包带走！”斯塔克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属于发明家的，狂热而自信的光芒，“到时候，什么宇宙危机，都是笑话！”
林澈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不错的长期任务目标。
掠夺一个高等文明的科技，其收益，难以估量。
“不过……”斯塔克话锋一转，他放下酒杯，走到那个悬浮的克里符文球体前，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在我埋头研究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事情。”
“那个‘圣盾’，我给它起的名字。”他指着球体，“它不只是一个被动的防御系统。”
斯塔克的手指在空中划过，调出一连串复杂的数据流。
“那个所谓的‘神谕引擎’，它有生命。”
“或者说，它在持续不断地，向外发送一种固定的信号。”
他拉出一个宇宙星图，一道微弱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信号轨迹，从代表地球的点，延伸向无尽的深空。
“它在求救。”
“或者说……”斯塔克转过头，一字一顿。
“它在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