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震动来得太猛、太邪门！
根本不是正常地龙翻身那种由弱渐强的摇晃，而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在地下狠狠……蹦了个迪？还是便秘许久后终于通畅的那种！
“护驾！快护驾！”王承恩嗓子喊得比宫里唱戏的旦角还尖，整个人像只受惊的老母鸡，张开双臂想把朱由检护在身后，结果自己先被晃得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官帽都歪了。
朱由检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倒是想维持帝王威仪，可地板颠得跟炒豆子似的，他只能死死抱住旁边一根咯吱作响的柱子，感觉昨天晚膳都快被颠出来了，脸色惨白如纸。
黄灵儿武功最高，下盘最稳，此刻也像个喝高了的舞娘，踩着凌乱的步伐，想靠近皇帝却总被晃开，急得她直骂娘：“这什么鬼动静！比鞑子的万马奔腾还吓人！”
沈宛最惨，她一个搞科研的，体力本就不行，直接被晃倒在地，怀里抱着的瓶瓶罐罐叮当乱响，撒了一地的粉末和液体，她也顾不上心疼了，双手死死扒着地面，生怕被抛起来。
而我们的圣犬大人黄轩……
（哎哟我去！晕车了晕车了！）他四只爪子死死抠着地砖缝隙，感觉自己的狗脑子已经被晃成了一锅浆糊。（这“千面”临死前放的到底是什么屁？召唤了个施工队在地下搞拆迁吗？！）
殿宇屋顶的瓦片稀里哗啦往下掉，灰尘弥漫，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就在这天地倾覆般的混乱中，那罪魁祸首——已经碎裂成烂木头的恭桶残骸里，一块扭曲的、闪着电火花的金属零件，突然“滋啦”一声，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光影中，赫然是刚才恭桶壁上出现的最后那行血字：
【蠢货！仪式已成！能量坐标已发送！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哈哈哈哈哈——】
那癫狂的嘲笑，配合着此刻天崩地裂的景象，简直是对大明君臣智商和运气的双重羞辱！
“闭嘴！”朱由检对着那光影无能狂怒，气得差点把怀里的柱子挠出几道印子。
（陛下！现在不是跟一个报废程序生气的时候！）黄轩强忍着眩晕，扯着嗓子（心神连接）喊道，（它说能量坐标已发送！这地震肯定跟它召唤来的东西有关！得想办法！）
“想……想什么办法？！”朱由检都快哭了，“朕……朕连站都站不稳！”
是啊，别说想办法了，现在能在这“狂暴模式”的摇篮里保持不摔跤，已经是高手了。
黄轩狗眼乱转，突然，他注意到沈宛撒在地上的那些粉末。一些粉末沾染了旁边泼洒的“抑灵散”液体，竟然发出了微弱的、滋滋作响的荧光，并且似乎在随着地面的震动，产生一种奇特的……共鸣？
（沈姑娘！你那些药粉！）黄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宛也注意到了异常，她努力在摇晃中抬起头，声音断断续续：“是……是初步解析‘幽冥信标’得到的……惰性能量粉尘……它们……它们好像对地底传来的能量有反应！”
（能定位吗？能找到震动源头吗？）黄轩急问。
“我……我试试！”沈宛咬着牙，艰难地伸出手，将那些发出荧光的粉尘聚拢一小撮，屏息感受。
粉尘在她掌心微微震颤，荧光闪烁的频率，似乎与地震的某种深层波动隐隐契合。她闭目凝神，额角沁出细汗，全靠那科研狂人的执着在支撑。
震动还在持续，外面已经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巨响和百姓的哭喊声。朱由检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沈宛猛地睁开眼，指向东南方向：“那边！震动源……或者说，能量最混乱暴戾的点，在那边！好像……好像在秦淮河附近的地底！”
秦淮河？南京城的繁华所在，人口稠密！
朱由检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也许是能量爆发到了顶峰，也许是地底那玩意儿准备“破土而出”，整个震动猛地加剧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
“咔嚓！”殿内一根房梁终于不堪重负，带着无数瓦砾，朝着朱由检和黄轩所在的位置轰然砸落！
“陛下！” “圣犬！” 王承恩和黄灵儿的惊呼声被淹没在巨响中。
黄轩瞳孔骤缩，体内那可怜的6点能量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
（不稳定能量爆发！给老子开——！）
他也顾不得什么副作用了，保命要紧！
“嗡！”
一股混乱、躁动、极不稳定的能量场以黄轩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效果……很随机。
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能量护盾或者移开房梁的神迹。
而是……那根砸落的房梁，以及连带掉下来的瓦砾，在半空中突然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搅和了一下，轨迹变得极其诡异……它们开始……跳！起！了！舞！
没错，就是跳舞！
房梁如同喝醉的巨蟒，在空中扭起了八字，瓦砾则像抽风的麻雀，上下翻飞，噼里啪啦撞在一起，就是落不下来！
这画面，配上还在持续的地震，简直诡异到了极致！
朱由检抱着柱子，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王承恩忘了爬起来，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
黄灵儿停止了晃悠，下巴快掉到地上。
连沈宛都暂时忘了分析能量，目瞪口呆。
（卧槽……这次随机的……是群体尬舞术？）黄轩自己也傻眼了，这破技能真是次次有“惊喜”！
虽然方式奇葩，但效果拔群！至少皇帝和狗暂时安全了。
这“群体尬舞术”似乎持续不了几秒，那些梁柱瓦砾在完成了一套高难度（且毫无美感）的空中动作后，终于力竭，稀里哗啦地散落在一旁，虽然狼藉，却恰好避开了朱由检和黄轩。
地震，也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停了。
来得猛烈，去得突然。
整个世界瞬间从极度的喧嚣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殿内殿外，一片狼藉，灰尘弥漫。
所有人都保持着地震停止那一刻的姿势，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结……结束了？”朱由检松开抱得发麻的柱子，声音沙哑。
黄轩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不稳定能量爆发）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感觉有点饿，非常想吃肉骨头，并且看旁边的王承恩，突然觉得这老太监眉清目秀了起来……（妈的，这什么鬼副作用！）
他赶紧晃了晃狗头，驱散这可怕的念头。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黄灵儿第一个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朱由检。
王承恩也连滚爬爬地起来，带着哭腔：“老天爷……不，是圣犬保佑啊！”
沈宛则立刻爬起来，不顾满身灰尘，冲到那堆恭桶残骸前，捡起那块还在闪烁的金属零件，又看了看地上那些逐渐黯淡下去的荧光粉尘，脸色凝重：“陛下，震动虽然停了，但地底那股能量……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平静了。它还在秦淮河那边！”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惊慌失措的喊叫和更多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锦衣卫千户连滚爬爬地冲进殿门，也顾不上礼仪了，声音带着无比的惊恐：
“陛下！不好了！秦淮河……秦淮河那边……冒……冒烟了！”
“冒烟？”朱由检心头一紧，“是走水了吗？”（失火）
“不……不是寻常烟火！”那千户脸色惨白，比划着，语无伦次，“是……是黑灰色的烟柱！从河岸边的地里……好几个地方同时冒出来的！还……还带着一股子……一股子硫磺混着……混着屁味的怪臭！河面上的画舫都乱套了！”
硫磺混着……屁味？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地上那堆恭桶残骸。
黄轩的狗鼻子抽了抽，虽然隔得远，但他似乎真的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硫磺刺激性和某种肠道废气特征的……复合型臭味？
（难道……）一个荒谬绝伦的猜想再次浮现，黄轩的狗脸皱成了一团，（“千面”所谓的‘播种’，所谓的召唤……就是给南京城地底下通了个肠，然后……放了几个屁？！）
朱由检显然也想到了某种可能，他的脸色从惨白转向了一种憋屈的铁青。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冷静，但声音还是忍不住拔高，带着一丝崩溃：
“传旨！即刻起，封锁秦淮河沿岸！命工部……不，命沈宛牵头，带上所有懂格物的人！还有轩弟！跟朕一起去看看！”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后半句：
“朕倒要亲自闻闻！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屁！！！”